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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壓道人覺得自己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魔淵之中,周身上下都失去了力量,是那般的無助。
恐懼如潮水一般湧來,無法抗拒,無法掙脫。
他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體會這種感覺了,在魔淵之中,每一天都是夢魘。後來離開魔淵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任憑他修為再強,有的時候午夜之中還是會陷入夢魘之中。
「吼!」陸壓道人發出痛苦的嘶吼。
接而,他的雙眼中忽然爆出寒光。霍然而起……他終於想起,多年之後,他已經徹底戰勝了那種夢魘。他的道心已經堅定無比,任憑妖魔鬼魅纏身,道心卻是一直向前,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這一瞬間,陸壓道人感覺自己已經超越了心魔,整個人從黑暗的魔淵中沖了出來。
他腦域中的黑暗彼岸花變成了金色的彼岸花。
跟著,他來到了天空之中,便見前方一片光明。
處處都是鳥語花香,金色的陽光灑照,好一派湖光美景。
「哈哈哈……」陸壓道人大笑起來。「小小心魔,便想困住貧道,當真是痴心妄想!」
「貧道所依靠的便是一往無前的道心,沒有人能夠阻擋貧道的道路!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貧道軟弱!」
忽然,眼前的景色再度變化。
他看到四周開始縮小,自己所處的地方卻是另一種深淵。
從所在的地方朝上看,上面出現一個洞口,洞口的外面一片黑暗。
「光明之淵?什麼意思?」陸壓道人感覺四周和魔淵似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眼下的一切都變成了光明。
他內心深處再次出現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
那就是,到底什麼是道?
執著的道,是什麼?
是光明嗎?魔淵與光明之淵的區別在何處?
一往無前的道,最後又要追求什麼?
是聖人?聖人之後又如何?
是化身山河,成為天道?
還是……
就算坐在那崑崙山的八景宮裡,成為了太上道祖那樣的人物,又如何?
人活在世上,意義到底是什麼?
這一瞬間,平時陸壓道人不深思的東西開始涌將上來。一個個疑問發出,內心居然感覺到了空虛,孤獨。
平素所堅持的道心,如今變成了不知所謂的東西。
陸壓道人只覺身體內的諸多法則開始坍塌,眼前的一切都在坍塌。
最後,光明消失了。
魔淵等等一切都消失了。
至始至終,他都還是在那虛空之中盤膝而坐。
一切都不過是他心中所想而已。
他睜開眼,便看到以那白青為中心的地方綻放著黑霧。黑霧籠罩了方圓十里之地。他自個也在黑霧之中……
「貧道要殺了你!」陸壓道人心中說不出的恐懼,恐懼之下卻是直接出手了。
他猛地暴起,一掌劈殺向白青。
白青紋絲不動,可他掌力劈到一半,忽然覺得腦域中一絲心魔糾纏,讓他疼痛欲裂。跟著,掌力也就散了。
白青隔空施展出一道大手印,便將他的脖子死死的掐住。
陸壓道人想躲也躲不了,只覺呼吸急促起來,很快就提不上氣。恐怖的壓力從脖子處傳導到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窒息。
這樣下去,過不多久,他便是死路一條。
「不要……不……別……」陸壓道人恐懼至極,顫聲喊道。
白青這才緩緩鬆手,眼神森寒,冷冷道:「我現在要殺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陸壓道人臉色慘白,道:「好,貧道認栽了。只是貧道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貧道的力量現在自身都無法控制了?」
白青淡淡道:「每個人都有心魔,我只是成功的喚起了你的心魔。心魔一生,道心不定,法則自然也會出問題。」
陸壓道人怔住,半晌後,喃喃道:「心魔?心魔?他小小年紀,為什麼可以將心魔掌控得如此出神入化?」
白青實在沒有心情與陸壓道人廢話,因為他已經感覺出陳揚的情況很是不妙了。當下便道:「廢話少說,立刻救治我大哥,不然的話,今日你死路一條。」
陸壓道人道:「貧道需要看看他的情況!」
白青道:「可以,不過我警告你,不要耍什麼花樣。」
陸壓道人慘笑,道:「事到如今,貧道怎敢耍花樣?」
說著便來到了陳揚的面前,為陳揚把脈。
此刻,陳揚的確很不好受。
他已經化出了本體原形,因為化作其他的形體,都不如自己身體來運轉法力強大。
在沒受傷的時候,他用任何形體都可發揮全部力量。在受傷之後,卻就不同了。
白青看著陳揚形體變化,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只是問道:「大哥,你現在怎麼樣了?」
陳揚只覺體內的刀氣一直都在不停的衍生,刀氣壓制了他所有的法力和九轉元神。
若非是那天道筆一直在幫忙出力抵抗,他早已經死了千遍萬遍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還是感覺自己命不久矣。
「他的斬仙飛刀,好生厲害!」陳揚全身痛得發抖,忍不住說道。
白青大怒,向那陸壓道人說道:「若是我大哥有個三長兩短,我必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陸壓道人心頭叫苦連連,收回手後,說道:「貧道的斬仙飛刀一旦在他人體內爆開之後,便是貧道也都無法將其控制。這斬仙飛刀的變數和力量是玄妙莫測的。斬仙葫蘆能夠發出這種力量,卻無法收回這種力量。」
「什麼意思?也就是說,你也無可奈何?」白青眼神越發冰寒。
陸壓道人說道:「貧道確實無法收回那些刀氣了,眼下只有將斬仙葫蘆裡面的部分混沌仙氣煉成無數丹藥,每日餵上一粒,如此方可減輕他的痛苦,讓刀氣暫時沉睡。」
「還不快煉?」白青眼睛一亮,道。
陸壓道人說道:「混沌仙氣可以煉,但煉了之後,你要放貧道離去!」
白青道:「你做夢!」
陸壓道人眼神一變,道:「你不要欺人太甚。這煉製混沌仙氣的法子,只有貧道才會。你若不給貧道活路,貧道為什麼要幫你們?」
白青道:「世上最可怕的並不是死亡,你若不合作,我多的是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大哥就有個很好的法子,比如將你的腦袋割下來,丟進糞坑裡面。」
「你……」陸壓道人聽了,頓時不寒而慄。
白青道:「立刻煉製丹藥,好生合作。不然的話,叫你有吃不完的苦頭。你現在不要跟我講任何的條件。」
陸壓道人無奈,當下便以斬仙葫蘆煉製出無數的玄紅丹藥來。
陳揚吃了一粒玄紅丹藥,那玄紅丹藥在他的腹中快速化為無數的混沌氣息。那些刀氣在接觸到混沌氣息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不再繼續折磨陳揚。
至此,陳揚的痛苦也才消失。
他長鬆了一口氣,只覺能夠自由呼吸空氣,能夠不痛不苦的活著是如此的幸福。
「大哥,你怎樣了?」白青再次關切的問。
陳揚運轉法力,感受體內情況。他覺得只要刀氣不再繼續繁衍和妄動,他就能通過魔蚊來逐步吸收。
但很快,他就覺察到不是那麼對勁。
因為只要一有外力干擾,刀氣立刻就會狂暴起來。
如果這刀氣是在其他人的身體裡面,陳揚還能以魔蚊去逐步吸收。當然很可能是魔蚊還沒吸收完刀氣,對方就先死了。
當初元雨仙的情況確實不同,因為元雨仙體內的刀氣太少了。
也就是說,眼下陳揚根本不能動用法力。
而且還必須每天服食混沌丹。
一旦動用法力,刀氣立刻狂暴無邊。
「不太好!」陳揚將自己的情況與白青說了。
白青聽後又憂又怒,一股子邪火就撒到了陸壓道人身上。他起身啪啪左右開弓就給了陸壓道人兩個耳光,道:「該死的東西,你……我大哥這刀氣消不了,我眼下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陸壓道人不是厲害嗎?我讓你從此成為一個廢人。」
「別,別!」陸壓道人駭然,馬上說道:「其實還有方法可以救治!」
「什麼方法?」
陸壓道人說道:「斬仙葫蘆乃是當年鴻蒙時期,一根靈藤上長出來的。那根靈藤叫做混沌靈藤,混沌靈藤本來是貧道的師父東皇太一拿在手中的。但是後來卻被空空道人偷走……師父一路追殺空空道人,最後雖然將空空道人殺了,但是混沌靈藤卻是下落不明。在數百年前,師父說混沌靈藤應該也在這仙界之中。如果你們找到了混沌靈藤,以靈藤的力量,就可將刀氣吸走。」
「混沌靈藤?」白青和陳揚一起喃喃念道。
白青接而煩躁道:「若是好找,你師父不早就去找到了?他是靈藤曾經的主人都找不到,我們怎麼去找?你這說了等於沒說。」
陸壓道人道:「貧道的師父這些年來,一直在東皇山里苦修,不理世間諸事。他是懶得去找了,並不是說沒辦法找到。」
「那好,你說混沌靈藤在哪裡?」白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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