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雨水過後,山上的天氣愈發有些涼意刺骨,就是陽光也變得冷淡起來。
清晨時分,陳樂便起了床梳洗更衣,準備以最飽滿的精神來應對今天的大考。
書院的大食堂之內,蒸了熱氣騰騰的饅頭,金黃粘稠的米粥,小菜也比以往精緻許多,光是四個小拼盤就讓人食慾大開。
他夾了片切得薄薄的蹄膀,然後望著對面愁眉苦臉的周正宗,頗有義氣地說道:「正宗,下山之後記得保持聯絡,將來我飛黃騰達時,肯定不會忘了你這位好朋友的。」
周正宗聞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陳慶之,我考不過去,你以為你就能考過去?」
陳樂一副胸有成竹:「雖然不能說百分百,但也有八成的把握!」
禮、樂、射、御、書、數六項,他只對禮和樂沒有一點把握,其它的基本都可以搞定。
「正宗,究竟考哪三樣還沒有消息嗎?」陳樂笑眯眯地說道。
「考哪三樣對你我來說,有區別嗎?」周正宗忿忿地道。
陳樂眨了眨眼,又夾起一片火腿塞到口中,正想說話時,忽然大食堂外面跑進來一人,進來就大聲喊道:「考場那邊出消息了!」
「出消息了?考的是哪三科?」大食堂內立刻炸了營。
這人稍微歇了口氣,便大聲地道:「這次玄級升地級考試,考的科目是書,禮,樂!」
「書禮樂?這次抽籤抽得好奇怪啊,怎麼是這三個?」
「哈哈哈,真的是這三科?真是天助我也啊,天助我也!」
「這三科太容易了,想要及格很簡單呀,難道這次是學宮在故意放水嗎?」
周正宗聽到那人的話後,臉上也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興奮地看向陳樂,卻被陳樂的表情嚇得筷子差點掉下來:「慶之,你的臉怎麼變得這麼黑啊?」
霹靂,晴天霹靂,這絕逼是晴天霹靂啊!
難道這方世界存在位面之子嗎?還是存在什麼反穿越系統?不然為什麼自己這麼倒霉,竟然在院考中遇到這絕殺的科目組合?
「慶之?還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嗎?」周正宗看到陳樂臉色忽然變化得可怕,不由疑惑地道。
陳樂看著他,嘴角抽了抽,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然後抓著一隻饅頭起身就走。
稷下學宮,玄級學子共三百九十人,乃是天地玄黃,四級學階中人數最多的。
一片綠樹掩映下的十幾排青瓦長房,便是這次考試的考場,這排房子仿效大許京城中的國子監考場,中間是寬大殿堂,而兩側南北兩面都開出小格子,既可以群考,又可以單間應試。
陳樂嘴裡叼著饅頭,帶著一身的不平煞氣,來到考房前,此刻已經有不少學子聚集在這裡,都在觀看著大牆上面帖的考試規則,旁邊則有一名教習大聲解釋:「先禮,再樂,最後考書,禮樂二科分為十組,每一組三十九人,自己按照榜單上的分組進入大殿!」
陳樂把饅頭從嘴上拿下來,塞進了懷中,然後擠上前去看榜單,在第二張榜單上瞧見了自己的名字後,便走向第二排青瓦長房。
青瓦長房中已有夫子就坐,時辰沒到,學子們並沒有到齊。
陳樂走進去後,找了一張書案在後面坐下,開始閉目等待起來。
這禮科考試既有筆試,又有實際的操演,不過筆試卻沒有那麼嚴格,也不用單獨考間,只需桌案排開,相距三尺,便可以答題。
過了好長一會兒,隨著學院內的一聲鐘響,禮科考試正式開始。
看著卷上的一道道艱澀的試題,陳樂仰天長嘆,既然沒有才華那麼就只能靠顏值了,他把自己的書法運用到極致,希望能靠著美輪美奐的字體打動評卷的夫子,可以多給上幾分。
筆試很快結束,然後開始演練各種古禮,就在演練開始的不長時間,忽然一聲怒吼從考場的第二排青瓦房內傳了出來:「沐猴而冠,氣死老夫了,你給我出去!」
只見第二排青瓦房的大門之內,陳樂悻悻然地從裡面小跑而出,他臉色悲愴,嘴角動了動,伸手從懷裡摸出涼饅頭,狠狠地啃了一口。
「不學無術,你也給我出去!」又一聲怒吼從第三排青瓦房內傳出,一個胖子同樣被趕了出來,然後信步而走卻看到神色悲愴的陳樂,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對望起來。
禮科考試結束後,緊接著就是樂科,陳樂再一次進入考場。
這時前面監考的夫子已經換了人,變成了一位中年的瀟灑男子,這名男
子身後擺放了各種管弦樂器,更有編鐘之類的大器,他看著眼前眾學子微微點頭,先是講了一番道理,然後又講了考試規則,規則很簡單,先單人獨奏,曲子任意選擇,然後合奏,曲子題目由他出。
眾考生中有不少喜好樂器的,大多人都獨奏得很好,雖然其中還是不乏曲調平庸之輩,卻也沒有被這位副師叫停,直到陳樂開始吹笛子
笛聲飄飄蕩蕩,原本灑脫的中年男子臉上殺氣越來越重,陳樂心中一沉急忙停止了吹奏,繼續吹下去,恐怕真要像那位敲窗的鄰居所說,非但一分沒加,反而被遷怒牽連其它科目了。
副師看陳樂還算識趣,主動停止了吹奏,臉色不由漸漸轉好,隨著單獨演奏結束,合奏開始,考生各取自己擅長的樂器,開始一起合奏男子所出的題目《狂風沙》。
這首曲子大氣粗獷,陳樂這次沒敢拿笛子,笛子穿透力太強,他怕引人注意就取了一支聲音低沉的古竽。
演奏還沒過三分之一,一聲怒火衝天的聲音驟然而起瞬間,傳遍了考場十幾間青瓦房。
「濫竽充數,這是濫竽充數啊,你給我滾出去,零分!丁等最末!」
陳樂快步跑出了青瓦房,這可太丟人了,太現眼了,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自己這一下肯定出名了!
「哎呦兄弟,又被趕出來了?咱倆還真是同病相憐呢!」一個胖子屁顛屁顛地跑到陳樂旁邊坐下,正是之前禮科考試時同樣被趕出來的那傢伙。
陳樂看了他一眼,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不過兄弟,雖然我也被趕出來,但是可沒惹夫子生那麼大氣啊,剛才這一嗓子半個學院都能聽到,你出名了!」胖子眨著一雙小眼,猥瑣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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