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抑鬱症會不會復發?」李明新笑著說:「剛才我說過,只要符合條件,很容易復發。不過這扇門還是很難打開的!」
「怎麼打開這扇門?」
「想找到打開門的方法,首先要了解這個人!」李明新突然嚴肅了起來。
「了解這個人?了解?」劉一嘴裡反覆叨咕著。
「想到什麼了嗎?」
劉一「嗯」了一聲,隨後問:「有沒有控制抑鬱症的方法?」
「有很多,除了藥物治療以外,就是控制情緒,但是就是這一點很困難!當患者受到刺激以後需要宣洩自己內心的不愉悅,但是普遍抑鬱症患者都存在一個共同特點,就是沒有朋友。即使有,也不能作為他的傾聽者。」李明新說完喝了一口水。
「不能與人傾訴,難道利用日記,或者人偶、鏡子等?」劉一對這方面也不是十分了解。
「日記應該是首選,因為這種東西隨手可得,方便患者使用!」李明新拿著桌面上的本子說:「我舉個例子,如果我現在處於黑夜,而且獨自一人躺在床上,並沒有人來關心我!」李明新跟著自己的描述開始演示起來。
劉一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經歷,那種感覺相當難受,望著屋頂,感覺特別的無助,尤其是在自己出現困難的時候。劉一現在還記得當年因為沈筱的事情,整天整夜的睡不著覺,還有王建國對他一直進行開導,要不然自己很可能也會患上抑鬱症。
李明新接著做下一個動作,嘴裡一邊說:「你躺在床上,開始回想這段時間令你最傷心的事情。令你最氣憤的事情,令你無法接受的事情!」李明新說話的音調越來越高,好像一個進入瘋狂狀態的患者一樣。
劉一見李明新開始不停的揉搓自己的頭髮,手指扣在沙發的外側,發出吱吱的聲音。突然李明新站了起來,開始四處亂走。李明新示意劉一這個時候不要發問,仔細看。
李明新隨後將日記本拿起來,開始不停的用筆寫,「好!停!大概就是這個情況,每個患者的行為習慣不太一樣,情節比較嚴重的可能會在筆記本上亂寫亂畫,甚至撕掉筆記本。因人而異,但是如果想控制好現狀,必須要解放窘困的心靈,否則肯定會復發!」
劉一被李明新的演示驚呆了,「李醫生,你沒去當演員真是可惜!」
「說笑了,劉一,我就是給你演示一下,這種東西光說是不起什麼作用的,除非有過親身體會,否則一點用都沒有!」劉一點了點頭,眼神突然停頓了一下。
「謝謝李醫生!」劉一說完快步地離開了北區精神病。
立秋已過,每一陣風吹過,都會令人越發寒冷。劉一站在北區精神病院的門口,感覺身後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氣息,令他渾身不自在。劉一這輩子都不想再來到這裡。
「劉一!幹什麼呢?」只見不遠處一個紅色小跑車的車窗搖了下來,正是高小晴。
「小晴!」劉一內心說不出的興奮。不知怎得心裡舒坦了不少。
上車以後,劉一首先打電話給王建國,「王哥!情況怎麼樣?」
「小劉?我們現在就在醫院,於鑫鑫現在情況穩定,應該沒什麼事了!」
「我馬上就過去!」劉一這一路想,整個案件調查中並沒有發現這個傾聽者,那就是說他還會繼續犯案。
當劉一見到於鑫鑫的時候,他感覺於鑫鑫好像變了一個人,面色蒼白,兩眼無神。劉一問:「王哥,能問話嗎?」
「當然能,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到現在我們都沒確定嫌疑人!」王建國明顯有些失望。
「王哥,嫌疑人我已經確認了,不過現在並沒有任何證據!」劉一進屋以後一直在喘氣。
「小劉你這身體?」
「沒事!王哥!於鑫鑫床底下的日記呢?」劉一問。
「這是日記,但是並沒有什麼有用的啊!」王建國之前有翻閱過劉曉雨的日記,都是些日常敘述。
「王哥,從表面上看是根本看不出來的!」劉一接過王建國手中的日記本,他發現日記本是牛皮復古類,一本至少三百元左右。劉一四處張望。
「要什麼?」許偉問。
「刀,有刀嗎?」
許偉迅速從臨屋的病房拿過來一把水果刀,劉一握住水果刀,順著牛皮外皮開始切割,牛皮本有些堅硬,不好切割。許偉走上前,「靠邊,瞧你那點勁,跟沒吃飯一樣,看我的!」
「偉哥,從側面順著邊緣切。」
「這裡好像粘合過!」許偉發現日記本的側面有被粘合過的痕跡。
「你也發現啦!裡面很有可能藏著什麼特殊信件!」劉一猜測。
許偉小心的將刀尖頂在日記本封面的側面。將刀尖慢慢地插進去,沒過幾分鐘,日記本的側面被切割開來。從封面的夾縫中散落出幾封變黃的信件。
「這是什麼?」許偉將散落在地上的信件撿了起來。
「這應該是劉曉雨藏著的秘密吧!」劉一鬆了口氣,慢慢的坐了下來。
「我說劉一,你是怎麼知道的?」許偉掐腰問道。
「其實這一次得感謝李醫生,他提醒了我有關於控制抑鬱症的知識。這讓我想到了劉曉雨保持這麼好的方法。傾訴對象!如果於鑫鑫和劉曉雨的好友都沒有起到傾訴作用的話,那麼劉曉雨很有可能就是利用記日記的方法。」劉一隨後又把李醫生演示過程簡單的告訴了大家。
「李醫生可真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好演員啊!」許偉笑著說。
「可不是嘛!當時我都驚呆了!」劉一一邊整理散落的信件一邊說。
「我看他比呂燕還厲害,欠他一個小金人啊!」許偉不正經的樣子特別招王建國煩。
「那你怎麼知道這裡面有信的呢?」許偉指著手裡的信件問。
「劉曉雨並不是一個願意將自己心聲告訴別人的女孩,剛才王哥說他並沒有在日記中找到線索,而且日記本又這麼厚重。我猜這裡面應該大有文章,所以就將他割開看看。」
許偉點了點頭,似懂非懂。他整理完以後,信件一共六封,其中有五張是正常文字稿,而且字跡清秀。只有最後一張是圖畫,而且上面還黑色中性筆畫的路七八糟。
「這是什麼啊?」許偉拿著第六封信件說。
劉一發現圖畫上有藍天,太陽露出了微笑,伸出一雙手。地上蹲著一個小女孩,她雙眼無助,雙手一直放在腿上。地面的背景還是黑色的。畫面色彩對比十分大,雖然畫得有點像兒童畫,但是卻能看出一些意思來。
「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妹妹畫得都比她好!」許偉點了點劉一手中的畫。
「王天喜!」
「和孫婉盈在北區精神病院有聯繫的那個人嗎?」許偉問。
「是的,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劉曉雨的日記本里呢?」劉一開始產生了疑惑,可能所有的答案就在信件上。
劉一仔細的看了一下其他五封信,通過心中內容,劉一判斷,劉曉雨曾經被高志偉性侵過,但是因為自己父母的軟弱,一直忍氣吞聲。後來有一次劉曉雨的父親在外面喝酒和回來,正好看見劉曉雨洗完澡出來,結果他做出了令人唾棄的事情。
劉曉雨每一封信都提起過找機會殺了他父親和高志偉,半年前在一次與孫婉盈泡吧的時候,她們遇見王天喜。劉曉雨當時見孫婉盈與王天喜談得很融洽,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在北區精神病院認識的。
劉曉雨和孫婉盈關係更近一層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他們都患有抑鬱症,兩人感覺同病相憐。
而王天喜第一次見到劉曉雨的時候,就被劉曉雨吸引了。在王天喜的追求下,劉曉雨最終瞞著於鑫鑫答應了他。兩人關係比較秘密,就連孫婉盈都不知道。
信件中,劉曉雨有提到過孫婉盈似乎也喜歡王天喜,但是她並不敢說出來。這一點讓劉一想到了孫婉盈對高林松的態度,一直在一邊觀望,從來不付出。
信件中還有劉曉雨對她母親的評價,她認為自己的母親水性楊花,不光和高志偉有一腿,甚至背著劉南光和隔壁老王幽會。她感覺自己的母親的每一次對她的關心都是假的,這個家根本不屬於自己。
劉曉雨不喜歡於鑫鑫,認為他就是個變態,劉曉雨知道於鑫鑫私下與高松林有特殊關係,但是從來沒有過問。她自己也沒有遵守情侶之間的忠誠,所以也就不再追究別人的過錯。
「王天喜的嫌疑比較大!」劉一說完以後在一張紙上多畫了二個三角。第一個是王天喜,孫婉盈和劉曉雨,第二個是劉曉雨,於鑫鑫和王天喜。
「又多了兩個,應該不會再有了吧!」許偉笑著說。
「暫時還不能確定,如果所有的受害人都是王天喜一人所為,那麼他現在應該還會對下一個人下手!」劉一將信件收拾了一下。
「你說的是我嗎?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王,王天喜是誰?我不想死!」於鑫鑫的尿嘰嘰聲音令人厭惡。
「閉上你的嘴!」許偉指著於鑫鑫說。
「小劉,到現在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嫌疑人的蹤跡,王天喜會不會已經不在市了?」王建國不想讓這起案件成為懸案。
「不會的,如果於鑫鑫還活著,說明他對劉曉雨的承諾並未實現!還就是呂燕,他應該也在兇手的視線內。」劉一將六封信件的其中一封拿了出來。然後接著說:「這裡寫的很清楚『他會幫我把身邊對感情不專一的人都殺了,他答應我了,他只愛我一個人!』,劉曉雨說的很清楚。」就在此時,王建國突然收到了馬博行的電話,「小馬?怎麼了?」
「王組,在孫婉盈家附近發現可疑車輛!」
「盯住了,我們馬上就到!」王建國瞬間像打了雞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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