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狂獅法相漫天飛舞之時,遠在百里之外的倪虹裳就已經噴出一口老血,以她萬祖鬼母幾世輪迴的實力,竟然有人能夠破除她所下的法咒,這似乎根本就不真實。
但是,這樣的事情卻真的發生了。
倪虹裳的身上散發出一絲黑色鬼氣,那嬌柔絕艷的面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去。
一聲聲的尖叫從大帳當中傳出,不明所以的士兵衝進去護駕,卻被萬祖鬼母直接就吸走了精血,變成一個個可怕而乾枯的屍骸。
木村四郎當然也得到了消息,只是,當他看到大帳上方那黑漆漆的鬼霧時,頓時一陣心驚,就算是擁有鬼帝之力,他也不敢輕易闖進去。
所以,一波波護衛衝擊了大帳,然後倒下死去,萬祖鬼母歷經幾百年的修行,那功力一旦發出是如此的可怕。
當所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之後,她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那漆黑的眼圈讓她不由的便大發雷霆,就在這個時候風飄血帶來了落花香。
落花香被扛在肩上,身體柔軟的如同一匹綢緞,然而風飄血的心卻是急切的,他已經完成了任務,找到了倪虹裳想要得到的。
落花香失蹤,洛城便沒有了最好的藥劑師,那些藥物無人熟悉,不用說是治病,毒不死人就不錯了。
這樣的話,炎日帝國百萬軍團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衝殺進城,可以不顧一切的殺戮,而他們一家三口也終於可以團聚在一起了。
風飄血那簡單的大腦當中只想著這一件事情,而他那血紅的雙目之中也只能看到心上人倪虹裳,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關心的範圍,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然而,當她看到黑眼圈濃重的倪虹裳時,腦子當中頓時生出另外一種讓他自己都搞不清的想法,這個女人並非倪虹裳。
不知道為什麼,風飄血會有這種感覺,那是一種彼此熟識而又陌生的感覺,足以讓他在以假亂真的猜測之後,生出一些狐疑和不確定。
他看著倪虹裳,越看越覺得狐疑,就算是腦子被重創過,但是當年的那些思念和情愫卻依舊存在,先前有邪術的左右風飄血根本就不會看清,而現在,邪術已經被驅除了。
風飄血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痴痴道:「你不是倪虹裳,他去了什麼地方,你把她藏到那裡了?」
萬祖鬼母心中不由的一緊,邪術被破之後,這個傻子竟然識破了自己的偽裝,還真是不簡單。
不過,既然邪術被破了,就算是抓到了落花香也是無濟於事的事情,她笑了笑,抬手便是一個鬼爪印,這是一股磅礴的力量,足以撼動一座大山,而風飄血絕沒有大山般堅硬和沉重。
短短的數息,甚至都沒有抵抗,風飄血便被強行帶走,鎖在了一旁的鐵柱之上,而落花香的下場更加悽慘,據說要被刨腹。
風飄血恨透了自己,他的頭受過重創,可他一點都不傻,他知道自己已經做出了無法挽回的錯事,而現在,更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落花香被刨腹。
憤恨的咬著牙齒,狠狠的瞪著眼前那幾個人,此時此刻,若是能夠化生猛虎的話,風飄血一定會將那個假倪虹裳生生吞噬。
山呼萬歲的聲音不斷的出現在耳旁,何小羽就感覺自己仿佛魔怔了一般,感覺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自己。
他的面前是整個洛城以及四周山地的沙盤,洛城之上插著一隻鮮紅小旗的地方便是城主府,而對方的部隊將會在幾天之後就將這裡團團圍困。
百萬大軍,一旦將洛城圍住,那將是滅頂之災,在那恍如汪洋大海的人潮當中,要用什麼樣的計謀或者多麼強大的戰力才能打勝呢?
若是放在從前,他還可以用炸藥去作戰,可是現在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炸藥包可以去用了,他的手雷加大刀的部隊,現在只剩下大刀片子。
而火槍,那種平地生雷的強大攻擊武器,卻也是在與大寒冥國一戰當中用盡了彈藥,這一仗不好打呀!
何小羽直起身子來,現在的天還蒙蒙黑,整個軍政大堂裡面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他站起來走到窗口的位置,看了出去。
萬家燈火的景象自然是不會出現,但是這空氣中瀰漫而來的鄉土氣息卻是深深的讓人陶醉,看著外面那熟悉的院落和那株百年難得一見,就連冬天都會開花的火銀樹,何小羽深感故鄉之美。
而後,他的眼睛猛的瞪了起來,當中放射出點點精芒,就連他都思念故鄉,那妍鳳舞呢?
這位妖月帝國第一戰將,她會不會在夜半無人的時候,輕輕唱起妖月特有歌謠,會不會偶爾的能夠想到那遠在妖月帝國的故鄉親人。
現在的妍鳳舞非比尋常,這是擁有了四五十萬降卒的妍鳳舞,不誇張的說,現在妍鳳舞那是重權在握。
想到這些之後,何小羽就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生了出來。
他使勁甩了甩頭,告訴自己所想的這些都是不必要的,因為妍鳳舞根本就沒有理由反叛,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很不痛快的樣子。
一個人走了過來,行走在庭院當中卻是亦步亦趨小心翼翼,仿佛在侍奉著一位什麼樣的主子似的,這讓何小羽看著頗為好笑。
那銀白頭髮的老者終於小心翼翼走過來之後,就像是身邊有人一般,輕聲細語道:「皇上,宣華苑到了,您慢著點。」
正這樣說著話,惟妙惟肖的恍若演戲一般的北公公突然就看到隔窗看過來的何小羽,一張老臉之上頓生寒霜。
他慢慢的直起身來看過去,與何小羽的目光碰觸起來,亦是在陰柔之中帶著些許不怒而威的氣勢。
何小羽拱手道:「北公公早。」
「早啊!」北公公嘆息一聲,似乎很是介意有人在這天不亮的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打擾了他演戲的好心情。
數息之後似乎對人生失去了定位和意義般的,北公公長出口氣道:「皇帝陛下沒了,我也沒的侍候,這每日裡就覺得心裡呀!老是少這麼點什麼。小羽,依雜家來看你就不用遲疑了,讓妍鳳舞那丫頭趕緊收拾了那幫炎日狗吧!雜家也好手刃了那個逆子。」
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妍鳳舞的計劃竟然如此深的人心,就連這個深居簡出的北公公都知道了?
連日以來,何小羽並不是不相信妍鳳舞的實力,只是,現在將大權交出去,到時候還能不能收回又是兩說,而且,若是發生譁變呢?
那是四五十萬寒國士兵呀!若是譁變之後,何小羽自付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匹敵這些人。
仿若是看出了何小羽的心思,北公公兀自搖了搖頭,道:「以一己之力擊破妖月、大寒兩大帝國,這等實力天下少有,何帥現在所擔心的無非就是兵變的可能。」
被別人一語中的總是會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何小羽的眼中頓時射出兩道精芒,只不過那精芒一閃而逝,最近,總是會有一種強烈的欲望去驅使自己,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但是對於權力會有一種強烈的渴望。
北公公若有所思道:「昔日先皇陛下統御蒼茫大地,萬民來歸,那景象才是真正的盛景,依我看,若是你擊破炎日帝國,不論那四五十萬降卒到底會不會反,民心算是得到了,要知道這天下乃是得民心者得之。」
話似乎有些過了,北公公接著補充道:「擊破炎日帝國之後,雜家倒是有一條通坦大道,屆時,你揮師北上找弒君篡位的司徒雲雷復仇,天下百姓莫不歸附,寒國降卒便是想要兵變恐怕也沒有多少機會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直到北公公走了之後,何小羽還在兀自思考著他的話,果然便是這個道理,只要能夠解決了眼前的困頓局面,往後天下百姓定會歸附。
只不過,他不會打出什麼誅滅弒君篡位者的旗號,而是取而代之。
天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刀劈四海統御蒼茫,當年的夢想即將就要實現了嗎?
站在這清晨院落之中的何小羽並不知道,卻是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這一場仗由妍鳳舞全權指揮,就連自己都跟在其左右。
清醒過來的風飄血在仔細的觀察著現在的局勢,昨天夜裡炎日帝國軍團就已經出征了,現在恐怕已經走出幾十里的路途。
而他卻被綁在一根三米多高的鐵柱之上,這是一處雜草叢生之處,涼風吹過帶來陣陣透心寒涼。
落花香呢?風飄血慢慢的抬起頭,此時此刻,雖然忍受了大半夜的毆打,可作為圓滿境界武者的敏銳還在,內力真氣充盈無比,所以他還有很大的精力去思考。
然而,就在他發出疑問的時候,突然就聽到在一旁的帳篷當中傳來了落花香的呼救之聲,昔年女王落魄如此,她被綁在床上,幾個炎日狗正虎視眈眈。
原本在昨天晚上就應該殺掉她的,但是這幾個炎日狗臨時的見色起意,現在,炎日軍團已經出征,再也沒有人能夠管得住這幾個炎日敗類,正是他們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候。
一個炎日軍官模樣的戰士猛的撲上去,那醜陋的嘴臉和伸出來的舌頭髮出噁心而令人作嘔的臭氣,落花香猛的仰頭撞過去就聽到砰的一聲,對方的頭猛的一個震盪,鼻血流了下來。
四周另外的幾個人都在恥笑著,而這名軍官卻是怒火衝天,他拔出腰刀猛的劈砍過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漢子沖了進來,拔出來的腰刀深深的刺入到了那軍官的肚腹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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