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許威將軍的隊伍朝城池緩緩退來,他心頭猛然一跳,面現凝重表情,難道許威將軍也敗了?
威遠大將軍許威可是帝國元老重臣,軍方的精神支柱,一生經歷無數次大小戰役,幾無敗績,若他也敗了,那豈不是說炎日帝國軍中,有更厲害的統帥?
已方潰敗如潮的士兵擠命湧進城內,把個本來就不是很寬大的城門擠塞得滿滿的,咒罵聲一片。
城門堵塞,後撤的大軍只能在城外停住,寂傷離看得眉頭大皺,虎目冷芒暴閃,一咬牙,大手一揮。
軍令如山,雖然是自已人,但也只有堅決執行長官的命令。
城頭上的弓箭手沒有一絲猶豫,本來準備對付敵人的勁箭,射向了堆擠在城門口的自已。
箭如雨下,一時間,慘呼聲不絕於耳,剎那間倒下了一片,堆擠在城門口的士兵哪會想到自已人竟然這麼心狠手辣,咒罵著拼命往裡擠。
「他x的,你們瘋了,自已人都殺?」
「xx的,哪個混帳下的命令?」
「xxxx他祖宗八代!」
「想活命,想不要搶道,否則,殺—無—赦!」
寂傷離的聲音冷漠,不帶絲毫情感,令人心生寒意。
倒在血泊中的滿地屍體就是前車之鑑,逃兵們不敢再搶道,一個接一個的,極有順序的魚貫湧進城裡。
如此一來,士兵進城的速度就快了不少,不過十萬逃兵,就算被燒死、踩死、殺死不少,還有逃散的,城門外仍擠滿了五六萬敗逃的士兵。
畢竟是自已人,雖然敗逃,但重新組織起來,仍然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能救多少算多少了,不過,許將軍撤退下來的大部隊只能先等著,形勢讓人不樂觀。
「元五,你率預備騎兵從南門出擊!」
此時仍是黑夜,雖然十里連營燃燒的大人映紅了半空,視野仍不能及遠,除了震天的吼殺聲,根本看不到遠方的戰況。
這時候出擊,非常冒險,不過,這支預備騎兵部隊就是撲向火堆的飛蛾,為撤退的部隊爭取時間而犧牲自已。
「遵命!」
站在寂傷離身邊的一個精壯漢子躬身領命,大踏步離去。
「媽的,一定要給老子活著回來!」
身後突然傳來寂傷離的粗口,元五腳步一滯,瘦黑的面頰抖了一下,大步離去。
三千騎兵自南門衝出,旋風般撲向二萬倭寇步兵,隆隆的鐵蹄聲驚天動地,大地都劇烈搖晃起來。
夜襲成功,坐鎮中軍的樊威與王大善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攏,拼命的催動大軍向前衝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衝潰敵人的防線。
驚天動地的隆隆鐵蹄聲突然自後邊傳來,令他們駭然色變,急令後軍布下長槍大陣,弓箭手居中押陣。
黑幕籠罩下,震天的吼殺聲,刀劍劇烈撞擊的金鳴聲,撕心裂肺的慘呼聲,傷者痛苦的呻吟聲,勁矢破空的呼嘯聲,戰馬驚天動地的隆隆鐵蹄聲與嘶鳴聲,充滿整個夜空。
黑夜中,視野不能及遠,坐鎮後軍的左君明卻能聽出有已方的騎兵部隊在攻擊敵人的後方,他長劍一指,大聲喝道:「右翼出擊!」
右翼騎兵本來是為防止正面的倭寇騎兵衝擊而護陣,如今顧不了這麼多了,兩面受敵,這可是非常的難受,先把後面的倭寇解決了再說。
一萬五千輕騎兵全數出擊,瘋狂衝擊倭寇的前軍,沒有布下長槍大陣的步兵對抗騎兵,勝負立馬分曉。
滾滾鋼鐵洪流碾壓入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人體飛拋,肢離破碎,慘呼聲不絕於耳,進攻陣型立馬崩潰,鬼哭狼嚎的士兵四處奔逃。
如果這時候後軍全數壓上,戰果更加輝煌,而左君明卻下令後軍緩緩撤向東平城。
遠處,驚天動地的隆隆戰鼓聲突然響起,整個大地都劇烈搖晃起來,倭寇的騎兵終於出擊了。
護陣的騎兵已經出擊,右翼形同暴露,左君明命令槍兵布下長槍大陣,掩護部隊繼續撤退。
只要槍陣防守嚴密,弓箭手在陣內押陣,配合得當,以輕騎兵衝擊,一般很難撼動陣勢,倭寇的輕騎卻好似乎發瘋了一般,不惜代價的瘋狂撞擊槍陣。
瘋狂衝刺的戰馬被鋒利粗長的鐵槍穿透,發出陣陣悲嘶,轟隆倒塌,馬上的騎士飛拋墜地,不是摔得頸斷腿折,就是被林立的長矛在半空刺穿。
倭寇的意圖,稍有軍事常識的人都明白,只要衝亂彩雲國的防禦陣型,正在撤退中的二十萬大軍就任由他們屠宰了。
騎兵,正是衝擊陣勢的最強力量,所以倭寇的騎兵不惜代價的瘋狂衝擊,給守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倭寇顯然在右翼投入了大量的騎兵,一隊衝擊陣勢,一隊衝擊正在調轉馬頭集結準備反擊的彩雲國騎兵。
這一萬五千騎兵正在迴轉,若給倭寇鐵騎衝擊,極可能全軍覆沒.
「兄弟們,跟著我,狠宰狗日的!」
元五的三千騎兵是從後面殺來,正好迎向倭寇的大隊騎兵,他揮舞長刀,怒吼著沖向洪水一般滾滾壓來的鋼鐵洪流。
三千鐵騎緊跟在他身後,悲壯的沖向數倍於已的敵人.
三千輕騎衝擊倭寇的二萬鐵騎,實是飛蛾撲火,悲壯得令人肅然起敬。
元五一馬當先,突入敵騎陣,冷芒急劇閃動,一劍把衝來的敵騎劈翻,緊跟著架擋住劈來的鋼刀,手腕一翻,把另一個倭寇挑翻。
護翼兩側的騎士也劈翻衝來的敵騎,奮勇向前衝擊,如一把利劍,鑿入倭寇密集的騎陣中。
三千鐵騎眨眼間就被倭寇密集的騎隊淹沒,悽厲的慘呼聲及刀劍劇烈撞擊的金鳴聲都被驚天動地的隆隆鐵蹄聲與震天的吼殺聲掩蓋。
三千鐵騎飛蛾撲火的悲壯攻擊,為已方騎兵大隊的迴轉集結贏得了時間,他們躍馬伏鞍,揮舞刀劍,怒吼著撲向敵人。
戰馬在衝刺,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終於接觸了,首先是武器猛烈撞擊的金鳴聲,半空中爆出一溜溜的火星,在夜幕中格外的耀眼美麗。
緊跟著便是血光迸現,人體飛拋,悽厲的慘呼聲傳來。
元五瘋子一般,在密集的倭寇騎隊中瘋狂向前突擊,不知道砍倒了多少個倭寇,在他快要崩潰之際,壓力驟然一輕,他不禁喘了一口大氣,抹了一把臉上粘糊腥臭的液體。
嗯,突出倭寇密集的騎隊了。
撥轉馬頭,看了看身後跟隨他出生入死的三千兄弟,如今只剩下不足五百人,元五咽了一口唾沫,高舉已變成鋸子狀的長劍,大聲吼道:「弟兄們,宰了狗日的,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他策馬當先衝出,身後緊跟的是不足五百的兄弟。
倭寇的騎兵,由已方的騎兵牽制,他們衝擊的是倭寇的步卒前軍,以減輕已方步兵壓力。
寂傷離屹立東城頭,神色沉靜,冷厲的目光眺望遠處的戰場。
雖然仍是黑夜,視力不能及遠,但他能清楚的聽得到,心裡能感覺到,遠方的戰場是何等的慘烈。
「報大人,鸞衛營何大人的近衛求見,說是有緊急要事稟報。」
寂傷離心頭猛然一跳,急聲道:「快帶人上來!」
他的神色顯得很激動,與先前的冷漠沉靜完全相反。
何小羽的魔主身份,在東帶,只有身為朱雀堂總堂主的他一個人知道,得知魔主護送玉妃娘娘來滄月省親,他很想去拜見,只是嚴峻的局勢不容他離開東平半步。
看完近衛呈上來的紙條,他不禁咒罵一聲,把手中的紙條揉成粉末。
誰都沒有想到滄月城太守蘇程與玉妃會是倭寇人,好在魔主英明神武,把滄月城的叛亂擺平。
「該死的樊威!」
他鐵拳緊握,指骨發出得咯嘞爆響聲。
他現在已明白襲擊後軍營的不是倭寇的軍隊,而是被倭寇收買的樊威,是益洲城的軍隊。
這完全是自已人殺自已人……
「張亦!」
「屬下在。」
寂傷離身後一個面白無須的年青人閃出,躬身抱拳行禮。
「你馬上趕回益洲,召集所有的兄弟,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益洲給我控制在手上!」
「遵命!」
張亦躬身抱拳,大步離去。
此時仍然天黑,城外還在混戰之中,等到大軍撤進城裡,天一亮,倭寇大軍圍城,想出入就難了。
後軍營敗逃的士兵已經全部進城,許威後撤的中軍也正井然有序的撤進城裡。
後撤的大軍井然有序,沒有絲毫的混亂,倭寇大軍逼近,自有前軍抵擋掩護。
顯然倭寇軍中也有能人,看看攻擊了大半夜,損失也頗重,敵人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便下令鳴金收兵。
各部隊安全撤入城中,不過城裡一下子湧進二十多萬人,光是安置就夠寂傷離頭痛一陣。
聞知威元大將軍許威遇刺身亡,寂傷離的腦子嗡的一聲,半天才吸了幾口冷氣,努力使自已平靜下來。
他現在是暫代東平太守之職,皇上沒有委派新太守來,他只有一直擔任著。
太守,這官兒雖然威風,不過戰爭期間,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有,讓人很頭痛。
與接掌帥印的左君明一商議,都覺固守待援為上策,只是不知援軍幾時能夠到達。
一下子增加了二十幾萬張口,這城中屯積的糧草,挺多能夠撐上三個月左右,三個月之後,援軍不至的話,就算不死在倭寇的刀劍之下,也會活活餓死。
總之,他們很被動。
天空還灰濛濛的,折騰了一整夜,疲憊不堪的士兵被嗚嗚的號角聲驚醒。
寂傷離、左君明屹立城頭。
城外,倭寇的方陣一個緊挨一個,密密麻麻的望不到頭,鋼刀如雪,長矛林立,太陽戰旗飄揚如海,軍容鼎盛,士氣如虹。
驚天動地的隆隆戰鼓聲擂響,把四個城門都死死圍困住的倭寇開始了第一波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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