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平想也沒想就說:「我看還是打電話報警吧。」
唐小寶心時嘆息。
報警?
估計警察來了什麼都說不清了,最好是死者家屬不要來,否則,這事兒更麻煩。
麻煩歸麻煩,唐小寶總不能反對。
人家季雪平這麼有正義感呢……
說話間,季雪平已經拿出手機報警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周圍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圍觀,而且圍觀者越來越多。
但沒有人靠近,似乎生怕沾了死人的晦氣。
突然,人群中有人叫了起來:「哎呀,這不是程主任的老娘嗎,這是怎麼了?被車撞了?」
接著,陣陣議論聲傳來。
有人認出了這位死得,忙著打電話。
五分鐘過去了,警察還沒來,但人群外面卻傳來一片吵鬧聲。
「讓開讓開。」
一對中年夫婦從人群外擠了進來,看清了眼前的老人,這對中年夫婦便大聲的哭了起來。
「媽啊,你這是咋啦,你可別死啊,兒子還沒盡孝啊……
那男人抱著老人就是一番痛哭。
那女人倒是沒怎麼哭。
哭了一會兒,那男人便抬起頭,四處看了看,問:「有人看到是誰撞的我媽了?」
「都沒看到啊,你問他們吧。」
「對,則才是這個女孩子扶的人。」
「他們應該清楚。」
「不會就是他們撞的吧?」
有人看熱鬧不閒事兒大,又或許是這男人的街坊鄰居,都開始對唐小寶和季雪平指指點點。
「是你?」
男人爬起來,一把抓住唐小寶就要撕扯。
「你還我媽的命來。」
唐小寶把男人推開,皺眉解釋道:「我們只是路過,這事兒和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對對對,我就是好心下車來看了一眼,誰知道她就已經——」
季雪平也開始解釋。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那中年婦女便揪住她不放。
「哼,如果不是你們撞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好心的扶人,一定是你,公了還是私了,你說。」
汗……
這就談上錢了。
那男人一愣,見自己老婆在朝了使眼色,也馬上反應過來。
「對,你們是私了還是公了,如果私了,就拿五十萬,一個仔兒也不能少,如果公了,那咱們就去法院打官司。」
男人也開始叫囂起來。
唐小寶哭笑不得。
這特麼都是什麼事兒啊,做好事還做出麻煩來了?
見季雪平還被對方抓在手裡,唐小寶趕緊過去,一把將中年婦女推開。
他也沒使什麼勁啊,中年婦女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哭天喊地:「哎呀,還有沒有王法啊,這也太欺負人啦……」
「我再說一遍,事情和我們沒有二分錢的關係,你們也別抓住我們不放,想訛錢啊,我只能說,你們找錯了對明。」
唐小寶冷聲道。
那中年男人倒也沒有朝他再撲過來,只是惡狠狠的盯著唐小寶說:「今天人們休想逃脫],這麼多街坊鄰居看到的,咱們等警察來了再說,我要告你,不想私了是吧,那就公了,咱們法院見。」
他說完這話,周圍居然出現十幾個人,隱隱把唐小寶和季雪平給圍了起來,怕他們逃走。
又有「好心人」給唐小寶和季雪平做思想工作了。
「我說兩位就想辦法把錢賠了吧。」
「就是啊,私了省事兒,你們不是還有保險公司嘛,又不虧錢的。」
「程主任可是在法院上班,要是上了法庭,還有你們的好果子吃嗎,我也是為你們好,私了算了吧。」
「這年頭就這樣,誰扶了誰就有責任,這附近也沒有監控,你也說不清了,就算人是做好事,但都遇上這事和了,那就拿錢消災吧,別心疼錢了,總比到時候輸了官司還輸了錢好啊……」
七嘴八舌,都是勸唐小寶給錢。
季雪平已經嚇傻了,躲在唐小寶身後,哆哆嗦嗦的說:「完了,出事兒了,這真是太冤枉人了。」
唐小寶冷冷一笑,對她小聲說:「沒看出來嗎,這傢伙仗著自己是法院的人,這是想要訛錢來了。」
「那怎麼辦?」
季雪平哭喪著臉說。
唐小寶小聲說:「放心吧,這種事情,欺負老百姓也就算了,用在我身上,那是絕沒有用處的,他們不是想玩嗎,好,咱們就陪他們玩玩兒,一會兒警察來了,你就先出去頂著,他們要抓就讓他們抓你,我隨後就到,絕不會讓你吃虧的,至於這錢,放心吧,我不會給錢,我還要好好的收拾他,太貪婪了,連老娘死了還想訛錢,則才還表現得那麼好,原來都是演戲,這種人,就得給他們一些教訓。」
季雪平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下來,說:「好吧,一會兒我一個人把事頂下來,等你來救我。」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吃虧的,我就是不方便表露身份,要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訛我的錢,那事情就不好玩了。」唐小寶陰陰一笑。
雙方僵持不下。
然後,警察終於姍姍來遲。
來得是真的很晚,足足有十多分鐘才到。
唐小寶真想去投訴一把,可轉念一想,投訴這些警察,那不是給自家兄弟不舒服嘛。
這些人,可都是魏東來的下屬。
看在魏兵的面子上,唐小寶也不能和他們計較啊。
來的是附近派出所的人。
因為出了人命官司,交警隊並沒有來人,指揮中心只派了三名警察過來。
為首的所長姓金,叫金萬山,四十多歲,一進來,就看到了程昆。
「金所長,你可要為我作主啊,我老娘被人撞死了,這兩個人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我說私了,他還不願意,那就公了吧,我要上法院告他。」
程昆連忙上前,握住金萬山的手,急聲說。
金萬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是很蛋疼,他]真想一走了之,可轉念一想,不行啊,程昆在二院當某個科的主任,那也算是位官權重之輩,在體制內混,誰也不想得罪誰,相反,還要多讓別人欠情,誰知道哪天有人就提上去了,有人情,好辦事嘛。
他給程昆使了個眼色,然後鬆開手,讓程昆節哀,轉過頭,他的臉色就有些冷了:「剛才是誰報的警?」
季雪平立即舉手:「是我報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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