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仙人參?」一直微笑旁觀的姚秦二老,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是。表面上看起來,它跟普通人參沒啥不同,事實上它小時候就是棵普通的野山參,不過生長環境讓它變異成了一株仙人參。」雲開拿手指拎起人參,侃侃而談道:「咱們識別藥材最直觀的方法,跟中醫的望聞問切類似,若是普通的野山參,聞起來應該是清香中略帶苦味,干制後通體為一色,但這棵人參不同,沒有苦味而是刺鼻的辣味,用放大鏡細看的話,根莖上還有均勻分布的紫黑小點——這些都是仙人參的特徵。最重要的是,普通人參無毒,而仙人參有劇毒,不信的話,咱們切一小片餵給門口那隻公雞試試……」
「呵呵,不必了!」姚希平擺擺手,頷首微笑說:「我早就做過藥物測試了,全讓你說對了!」
姚行遠這會兒已經傻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小子是如何知道這些的?神馬仙人參神人參,不會是這小子瞎掰的吧,他不甘心地追問道:「既然仙人參小時候是普通野山參,又是如何變成仙人參的?」
「這就要從仙人參的特殊生長環境說起了。」雲開看著姚行遠似笑非笑地說:「人之初,性本善,長著長著變壞蛋,仙人參也是如此。長白山西麓有個奇異的仙人洞,洞內常年溫暖潮濕,沼澤密布毒蟲成群,天長日久之下,洞內的人參就沾染了各種毒蟲的毒性,變成了劇毒的仙人參。你們知道苗疆的蠱毒吧?這仙人參之毒,其實也是蠱毒的一種,不過是天然生成而非人為製造的。要成為合格的仙人參,至少也得兩三百年的時間,這株仙人參大概超過五百年了,可算是難得的上品,多謝姚老,多謝姚兄,哈哈……」
「精彩,精彩!」姚希平站起來帶頭鼓掌,感慨地說:「這株仙人參在我手上十多年了,直到今天才解開這個秘密。小伙子,不錯,很不錯——我老頭子自認為讀過不少書,也知道不少奇聞,卻是第一次聽到仙人參的說法,果然是活到老學到老啊!」
「您過獎了!」雲開揉著耳垂,貌似害羞地說:「姚老,我也有個難題正想請教您呢!」
「呵呵,你問吧,只要我回答得上來的,一定回答你!」
「我有個病人,中了一種奇怪的毒,症狀是……」雲開把龍行雲的病情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番,除了「七月流火」這個名字外,其它沒有絲毫掩瞞。
人家出的考題答完了,咱總得回敬一下不是?雲開沒將姚行遠放在眼裡,把難題直接扔給了幕後boss,靜候姚老的答案。
「難道是『七月流火』,九大奇毒之一?」姚希平撫著花白的鬍鬚,疑惑地說:「可是不對呀,『七月流火』中者立死,你這病人卻拖了兩三年?」
「姚老英明,的確是『七月流火』。這名病人是個武學高手,用內力將毒性逼到雙腿上,蘇杭也一直在用針灸幫他壓製毒性,只是無法徹底清除毒素。」雲開也不得不佩服這位「南藥王」的見多識廣,普通藥師可不是毒道中人,絕大多數連聽都沒聽說過。
「這個毒藥我見過,不過是在一具屍體身上。小伙子,你手裡有病人的血液樣本麼?」
「有。」
「給我老人家一份,我試試能不能找出解法。」姚希平研究藥物多年,遇上這種號稱無解的毒藥,如同數學家遇到哥德巴赫猜想,見獵心喜了。
「多謝姚老!我回頭就把樣本給您送過來!」雲開趕緊道謝,有這位南藥王幫忙,解毒的勝算又大了幾分。
「你送到行遠的渝康診所就成,我這兒可沒有化驗設備。」姚希平說完,目光灼灼地盯著雲開問道:「對了,你是從哪知道仙人參的?」
「是在一本《五毒經》上看到的。」
「《五毒經》?哈哈哈……」姚希平的手指顫巍巍地指點著雲開,哈哈大笑說:「對了,你姓雲,雲景天是你什麼人?」
「啊?您也認識我爺爺?」雲開自以為保密的出身,在姚希平和沈岩這些老傢伙眼裡,根本就是個笑話。
「不認識,不認識!誰認識他誰倒霉啊哈哈……」姚希平使勁搖頭否認,笑夠了才接著說:「既然你是雲景天的孫子,那就沒啥講不通的了。行遠啊,你過來,跟這位雲藥師重新認識一下……」
「是,爺爺……」姚行遠苦著臉,心裡別提有多窩火了。他本想藉機為難一下雲開,順便在美女面前長長臉,現在倒好,白送了一株人參不說,臉面也丟盡了。
「雖說咱們家也算中醫世家,人家還叫你小藥王,但在這位小雲藥師面前,你那點藥物知識恐怕還不夠看。行遠啊,不是爺爺批評你,你就是太驕傲了些,以後得多跟小雲親近親近,你也多跟人家學著點……」
姚行遠就算一百個不願意,也不敢當面頂撞他爺爺,強打笑容跟雲開握了下手,肚子裡早就把雲開罵了個狗血噴頭。
秦如海心裡倒是樂開了花,今天帶這小子過來,還真給他長臉了。
蘇杭偷偷翻著白眼。小氣雲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吶,黑了人家的仙人參不說,還拐著彎地罵人,神馬人之初性本善,長著長著變壞蛋,這是說他自己呢,還是說姚行遠?
只有雲開很納悶。天怒人怨啊,老爺子當年到底都幹了些啥,才會讓這些老頭子一個個都裝作不認識?
「這腫麼好意思吶?」臨走時雲開假裝靦腆,不好意思接受那株仙人參。
姚希平又好笑又好氣,揮揮手說:「帶走吧,趕緊帶走。要是讓你爺爺知道我們姚家賴賭帳,我老人家可就倒霉了。這東西在我手裡跟蘿蔔乾也沒兩樣,你拿去有用,只要不是害人就成……」
回程的路上,蘇杭小聲地問:「這株仙人參應該值不少錢吧?」
「幾年前有株三百多年的野山參,拍賣價格是一千萬。」
「小氣雲,那你今天不是賺大了?」
「可惜呀,這株是仙人參。唯一的收穫是,這東西對治療龍叔的七月流火,應該有些用處。」雲開哭喪著臉,悲桑地回答說:「在識貨人眼裡,仙人參的價值是野山參的十倍,可全世界的識貨人加起來還不到十個,其中我家裡人就占了一半,你說我是賺了還是虧了?說多都是淚啊,哥現在想跳樓了都……」
這貨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蘇杭懶得跟他說話了都。
送走秦如海三人後,姚行遠不服氣地問:「爺爺,這雲開到底是什麼來頭?」
「跟雲開的爺爺相比,我這個『南藥王』的稱號,名不副實啊!」姚希平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眼神中有些感慨和緬懷。
「不會吧?爺爺您可是咱們華夏傳統醫藥的精神領袖,當之無愧的中藥教父啊!」
「論及教書育人,爺爺確實比那個老毒物強一點。」姚希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可要說到對藥物的理解和應用,卻被人家甩出了幾條街。人家叫爺爺『南藥王』,爺爺哪裡就真是南藥王了?不過是我那些學生的尊稱,順便抬高一下自己的地位出身而已。
「你想想啊,咱們華夏歷史上,公認的藥王都是誰?神農,扁鵲,華佗還有唐代三韋,哪一個不是靠治病救人積下的功德?爺爺這兩把刷子,差得遠咯!你以後在外面,千萬別整天打著個『小藥王』的旗號,爺爺聽著都嫌丟人!
「你今天算是見識過雲家小子的厲害了,可他爺爺才是真正的藥物高手。爺爺認識雲景天還是在大城山地震救災時,當時死了二十多萬人,又正值酷暑,連醫療救護隊所住的防震棚周圍,都是屍氣熏天蒼蠅成群,眼看著大規模疫情就要爆發的時候,雲景天自個兒跑上門來了。
「當時說屍體就地掩埋,可埋哪都是個污染源啊?雲景天就地取材,在大城山上找了些希奇古怪的藥石,配製了一種叫『化屍粉』的藥粉,一小瓶子撒下去,埋屍坑裡的屍體就全融了。我們跟死者家屬不好交代,就只好說是漂白消毒處理的,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治病不如防病,如果沒有雲景天,九成九會爆發大規模疫情,說他救了那個城市上百萬人都不為過。藥能救人也能殺人,地震不久後,人心浮動搶劫成風,雲景天火了,說他見一個殺一個,好多搶劫的人都不知怎麼死的,地震中死的人太多也沒誰關注,但醫療隊的人都知道是他幹的,每天晚上他都會消失一段時間,回來時一身殺氣滿臉鐵青,我們幾個了解內情的,私下裡都叫他『毒手藥王』。
「爺爺也是後來才了解到,姓雲的那家人,出自中醫流派『七正三奇』中的蝴蝶谷。可這蝴蝶谷到底在哪裡,誰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們每代傳人都會出世行醫,行事低調作風古怪,爺爺估計雲開就是蝴蝶谷這一代的傳人。行遠啊,你有機會多接近下這小子,能做個朋友最好,至少,不要跟他做敵人……」
姚行遠不說話了。真要象爺爺所說的,這姓雲的還是少惹為妙,可蘇杭那女孩的確令他心動,情敵應該不算是敵人吧,要不要挑明了公平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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