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這是雲開離開渝都時,風車車所說的話。
為了這句話,風車車已經翹課兩天了。作為自由聯盟戰隊的聯合發起人之一,他當仁不讓地承擔起了戰術協調職責,以及首席情報官、信息戰指揮官等多項職能。
表面上一無是處的小胖紙,開始爆發出令人吃驚的能量。他把雲開的宿舍當成了臨時指揮部,還拖了個網名叫「光頭強」的菜鳥黑客來打雜,連一日三餐都是人家送過來的。
風車車對光頭強說:「這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戰爭!」
是的,這是一場戰爭。
龍神大大太高看雲開,或者說太小看他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雲開的小狐狸本質,腫麼可能跟唐吉可德一樣,沒有任何準備地向一頭猛獸發起自殺式進攻?
陸小仙的死,的確讓他陷入了癲狂狀態,清醒之後便制訂了一系列復仇計劃。如果說宮千山是在除草的話,雲開的計劃就是除根——斬草除根,將青幫連根剷除。
一個小小的渝都青幫,都有羅常委撐傘,那麼東海青幫總舵呢?答案不言而喻。明面上有合法企業做掩護的青幫,暗地裡為非作歹五毒俱全,如果說上面沒人,雲開打死都不會信。如果貿然殺到東海,可能他還沒進入青幫大門,就被人冠冕堂皇地陰死了。
所以,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江湖仇殺,而是一場戰爭,一場可能引起華夏高層震盪和社會動盪的戰爭,戰場將在多個層面同時展開。
雲開手裡最大的底牌,不是神鬼莫測的毒術,而是龍神給他的金盾銘牌。
金盾銘牌是一把尚方寶劍,是一張殺人執照。有這張超級護身符在身,他才可以不計後果地放手施為,將他和黃金標之間的戰爭,升級成龍神跟某人之間的高層博弈——
那誰說的來著,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的,這話尤其適合晉入化境的龍神大大。有個這麼硬的鐵板靠山,雲開不坑他坑誰?
當然,龍神大大會假裝不知道,或者說等著看雲開的表現。等他把某人的黑手砍了,人家坐不住了伸手過長,他老人家再順水推舟把人家的雙手也砍了……反正雲開就是這麼揣測和打算的。
不知不覺之間,他身邊已聚集了一大群小夥伴。太乙門的姬牧野,雙子門的燕小乙兄弟,五毒門的俞西周和佘青竹,七煞門的路人甲,千機門的風車車,還有特安組的大山,還有白金夏宮的金玉堂兄妹,還有陳紫藿、蘇杭、龍顏、夏晗霜這樣的女中豪傑……
哦,對了,還有鸚明神鵡的逗逼寵物,表鏈。
未來,一定還有更多的小夥伴加入。沒有人知道,這些小夥伴一旦化繭成蝶,將煥發出何等耀眼奪目的光彩。
也沒有人知道,這些各擅所長的小夥伴聚集在一起,將爆發出何種恐怖的能量。
作為自由聯盟戰隊的隊長,雲開義無反顧,無所畏懼,因為,他有並肩作戰的夥伴,有來自龍神的支持,還有邪不勝正的道義。殲滅青幫的戰爭,將在金陵、東海和燕京同時展開,還會在虛擬的網絡世界同步展開……
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金陵,是一個與華夏民族患難與共、休戚相關的城市,曾多次遭受兵燹之災,也屢屢從瓦礫中重建繁華,見證了華夏民族抵禦外侮的悲壯歷程。
雲開大步走出金陵高鐵站,孤身一人站在出口,身體跟標槍一樣挺直。
「我來了!」
這是最簡潔的戰爭宣言,他知道黃金標一定能聽見。青幫在金陵經營多年,車站碼頭眼線眾多,他一踏出車站,就已暴露在了對方的監視之下。
一輛摩托「嘎吱」一聲停在雲開面前。一個打著耳釘的夾克男嚼著口香糖,不陰不陽地說:「我們老大請你到金龍城一會。有膽你就來!」
夾克男這身行頭,一看就是個街頭小痞子,金陵本地人稱之為活鬧鬼。這種小癟三,平時也就干點偷雞摸狗的勾當,雲開懶得跟他過不去,嘴角一揚道:「看我口型,滾!」
雲開這一路從渝都出發,走巴陵過江城,還真算得上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夾克男哪見過這種殺氣?他本來還想放兩句狠話,比如小心你家玻璃神馬的,卻被雲開一瞪眼嚇了個趔趄,掉頭落荒而逃。
「回去告訴黃金標,把屁股洗乾淨等著!」
雲開不屑地搖了搖頭,心說黃金標這人不上道啊,連打戰的規矩都不懂。
古代華夏人打戰,雙方擺開陣勢擂鼓鳴金,雙方最勇猛的武將一馬當先,萬眾矚目之下一決生死,敗者士氣低落,勝者趁勢掩殺,這才有了三英戰呂布,溫酒斬華雄之類的英雄傳說。
相反的是,西方有個盛產足球流氓的島國,最缺乏勇士精神。他們的祖先在戰場上對陣時,經常成片成片地脫掉褲子,光屁股衝著敵人搖晃——用基友的觀點來看,尼瑪到底是挑釁對方呢,還是在污辱自己?
黃金標派個小癟三來下戰書,大概就跟脫了褲子晃屁股差不多。不好好學習博大精深的華夏文化,偏要跟沒素質的西方蠻夷學耍流氓?
當然,黃金標本來就是個流氓,還是縱橫長江的流氓頭子。
至於說去金龍城,雲開剛吃過青雲觀的虧,打死也不會再上當。他打電話給風車車說:「調用金陵所有的監控攝像頭,密切監視黃金標等人的動向。另外,除了金龍城外,青幫在金陵的據點還有哪裡?」
「賣糕橋,東青4s店。」
三年前的東青4s店,還是一個普通的汽車修理店。老闆是個南邊來的潮汕人,不知怎麼就染上了毒癮,後來虧損慘重欠下了高額債務,汽修店被一個東海來的郎姓商人盤下,升級改造成了如今的4s店。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店面變遷。在風車車的天眼數據里,潮汕老闆是個勤勉敬業的人,不過因為汽修店位置優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被青幫盯上後巧取豪奪了而已。
那個郎姓商人是黃金標的狗腿子,綽號「狼狗」。
狼狗坐在二樓的辦公室里,無聊地打著呵欠。他昨天晚上帶人去收帳,結果那人不識抬舉,走投無路之下跳了樓,還留遺書說別為難他妻兒,一件小事鬧得雞飛狗跳的,一整晚都沒睡好覺……
這還沒完,標哥從東海來了金陵。狼狗屁顛顛地過去巴結,標哥卻宣布了戒嚴令,讓他回4s店守著場子——他就想不通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有啥好怕的?
他正在不滿地嘮叨時,辦公室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高高瘦瘦的,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走進來,反手關上了房門。
狼狗皺著眉頭說:「你走錯地方了。滾出去!」
「如果你叫狼狗的話,我應該沒走錯!」
那年輕人相貌英俊,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對了,狼狗先森,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雲開。」
「雲開?!」
狼狗心裡一緊,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順手從大班台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抬手就向雲開面門劈去。雲開側身一閃,隨手在刀背上一拍,狼狗握持不住,砍刀脫手飛出,「啪」地一聲扎進了大班台上,刀柄還在顫悠悠地晃動。
一個照面之下,平日裡威風八面的狼狗便丟了武器。他這會兒才明白,為啥老大會親自趕來金陵,還鄭重其事地宣布戒嚴,對方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狼狗見勢不妙,立即向門口躥去。他手還沒抓到門把手呢,脖子上就是一緊,緊接著被雲開拽住衣領,反手砸在了辦公室中央。
狼狗尖聲高喊道:「來人啦,給我殺了他!」
「喊吧,你喊破喉嚨都沒人理你!」
雲開一腳踩在他胸口,戲謔地說:「你的手下都在外面躺著呢。識相的話,去把保險柜打開。你放心,哥不是來劫財的,只是想看看你們金陵青幫的家底,順便拍個照留個證據,去吧乖……」
十分鐘後,雲開走出了辦公室門。
在他身後,狼狗躺在地上慘嚎道:「我草你大爺!老子到底哪裡得罪了你?」
雲開在門口頓住腳步,搖搖頭說:「你沒有得罪我啊,就跟當初這裡的潮汕老闆,還有昨晚跳樓自殺的人,沒有得罪你一樣……」
「我只是覺得,你跟他們的結局也應該一樣。」
慘嚎聲漸漸低了下去。
雲開若無其事地下樓,卻看見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堵住了4s店的大門。
一個矮胖如皮球,一個瘦高如竹竿。瘦高個兒拍手鼓掌道:「厲害啊厲害,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高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比咱們還膽肥呢,居然敢在鬧市里殺人!」
「前輩過獎了。」雲開心下瞭然,冷嘲熱諷道:「有些東西我肯定不如兩位前輩,比如欺師滅祖的本事,比如落荒而逃的功夫。我好像聽范四娘說過,血影雙煞丟盡了暗江湖人的臉,莫非說的便是你們?」
矮胖的何不高惱羞成怒,「桀桀桀」地冷笑道:「小子,死到臨頭還嘴賤,會進拔舌地獄的!」
「好可怕,我可不想陪兩位下地獄。」雲開表示很糾結說:「離開渝都時,某個暴力女讓我把你們留給她收拾,不然就跟我沒完,兩位前輩說腫麼辦才好?」
「陳紫藿?」血影雙煞同時放聲大笑道:「上次在渝都讓她撿回一命,早就被嚇破膽了吧?哈哈哈哈……」
「抱歉,讓兩位失望了!」
雙煞身後不遠,一身黑衣的陳紫藿冷冷地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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