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到此,我已經明白前因後果,想曾祖父一世英雄,最後竟孤老於此,不勝唏噓,但我卻對曾祖父最後之決斷有點不已為然,如果咱也有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也不至於處處受人鉗制了。
不過又轉念一想,小辣椒是我的媳婦兒,我要想學,小辣椒絕對會教我,冥冥之中,自有註定,該是我的,怎麼都是我的。
再一轉念,我這人生性淡泊,素不喜爭名奪利,就算讓我學了鞭法,只怕也沒什麼用處,真讓我和人好勇鬥狠,我還真下不了那狠手,罷了罷了,此番出去,還是老老實實的過我小書生生活吧!
念頭幾轉,心態復又平定下來,再往後看去,後面一碑單獨而立,則是秦航所立,上面寫道:"家師一世英勇,因受奸人陷害,蒙冤莫白,致使性格大變,殺人如麻,臨終大徹大悟,放下屠刀,不肖徒特立石像,以留紀念。"
"吾本欲遣蒼狼與山野,奈何蒼狼自幼跟隨師傅,師傅西遊,蒼狼匍與師傅遺體腳下,終日哀鳴,竟絕食而亡,情忠義烈,人所不及,吾特運來螢石數十塊,以其中最大七塊,設下七星還魂陣,以保蒼狼忠魂,生生不息,循環不已,師門後人如有緣者,當受澤惠。徒秦航立。"
另注有一行小字:"李益一脈,風水已破,神獸歸位,惟恐地形反撲,其後世子孫品行不端,李氏宗祠所供奉之玉蓮花,當是南唐李平所留,其中含有驚天秘密,吾易術不精,無法窺伺天機,但有緣獲得者,千萬小心。"
我看到此處,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曾祖父過世之後,蒼狼哀鳴不已的場景,心中震撼,一畜牲尚有如此情義,但觀如今社會,為些許金錢黃白之物,親朋反目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棄父母於不顧,棄道義於不顧,棄人情於不顧,當真是連畜牲都不如。
另外此瓣玉蓮花,當是李家一直供奉在宗祠內的,和現在在張易龍那裡的那一瓣,當是一體之物,張易龍那瓣,應該是鹽幫寶藏里的那一瓣,加上玉蓮花的底座,到現在一共出現兩瓣玉蓮花,一個底座了。
我走到曾祖父遺體面前,雙膝下跪,"咚咚咚"磕了幾個頭,旁邊小辣椒、馬四、大煙槍、石錘、豹子、老六等跪下一大片,連紅毛怪和蘇色桃,都因為小辣椒的關係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頭。
站起身來,小辣椒見我面色,已知道我想將曾祖父遺體移回安葬,上前安慰道:"老公,曾祖父已經在此百年有餘,氣息早與此地化為一體,再說這有狼魂護主,還不如讓曾祖父在此逍遙自在,你看可好?"
我知小辣椒說的有道理,遂點點了頭,不再提此事。
大煙槍忽然說道:"這事有點奇怪,我記得張易龍曾和我們說過,被奸計陷害的是張勝龍前輩,而不是玉前輩,為什麼這裡記載的卻是玉前輩被陷害了呢?難道張易龍向我們撒了謊?而且我記得,張易龍曾說過,被稱為狼王的不是鹽幫幫主蘇前輩嗎?怎麼又變成了玉前輩?"
馬四哥沉著臉道:"張易龍這廝我太了解了,他說的話,十成裡面只能信一成,這事年代久遠,我們也無從考察,還不是隨他怎麼說。"
我身邊蒼狼忽然低鳴一聲,身形一伏,向來路竄去,豹子反映甚快,轉身追去,邊喊邊叫道:"大家小心,後面有人,說不定就是剛才暗算花猛之人。"
紅毛怪聞言,身形一振,急馳而去,身法之快,令人咋舌,後發先至,片刻已經到了豹子前面。
我們幾人也都急忙追了過來,到了近前,只見蒼狼正對著一個洞穴低吼不已,低肩蹲腿,蓄勢待發,狀極緊張。
我見那洞穴寬不過二十公分,裡面黑幽幽的,深不見底,也不知道裡面藏了什麼東西?竟然讓這蒼狼如此緊張,我第一時間想起了鱗鼠,但旋即又被自己否決了,前面有火蟻、冰蠶阻路,鱗鼠是進不到這裡的。
隨後趕到的蘇色桃忽然吸了吸鼻子道:"這裡氣味不對,即腥又臊,說不定有什麼異物,大家小心提防。"
紅毛怪大概剛才還在為花猛被刺之事心有不甘,反手抽出一把長刀來,對著洞穴內刺了幾下,也沒見什麼動靜,忿忿的一跺腳,站到一邊。
老六忽然喊道:"咦!花猛不是就死在這裡嘛?怎麼他的屍體呢?"
大家急忙放眼看去,果然是花猛死亡之地,只是地面血跡仍在,卻不見了花猛的屍首。幾人頓時大驚,我轉首見那洞穴口上,亦有斑斑血跡,慌道:"花猛的屍首莫不是被洞穴里的東西拖了去?"
馬四哥上前伸手量了量那洞穴,搖了搖頭道:"不大可能,這洞穴寬僅二十公分多點,花猛雖然瘦弱,但人死之後肢體僵硬,如何拖的進去?"
小辣椒忽然面色奇怪的說道:"要是沒死呢?"
"怎麼可能沒死?我們親眼看到他斷氣的。"豹子接口說道。老六忽然跳起來道:"我看武俠小說,書里有一本功夫叫龜息大法,專門裝死用的,不知道花猛這孫子會不會也跟我們玩了這手?"
蘇色桃則搖了搖頭道:"別的我不敢保證,但那毒我是親眼所見,一時三刻,傷口周遭就一片漆黑,當真是巨烈無比,只怕,花猛之死不是裝的。"
大煙槍忽然問道:"假設花猛已經死了,如果是一個體形龐大的動物,一口將花猛的屍首吞了下去,然後在鑽進這個洞內,有沒有可能?比如,一條大蛇。"
蘇色桃又搖搖頭道:"不可能,人死之後,血液凝固,肢體僵硬無比,別的不說,花猛再瘦弱,肩頭也比這洞穴要寬上幾許,就算有大蛇之類吞食了花猛的屍首,也無法再鑽入那洞穴內。"
大煙槍撓了撓頭道:"那就剩下一個可能了,花猛沒死!自己活過來跑了。"
馬四哥道:"花猛也絕對不可能是假死,他只不過是個小賊而已,又沒有武功底子,跟我們在一起,活命的機會還大點,如果他單獨一人,則必死無疑,花猛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命來和我們開玩笑。"
小辣椒說道:"四哥,人心險惡,這花猛究竟是何來路?我之前一直沒把他放在心上,也沒注意到他,你在市里是老資格了,對於他你多少知道點吧?"
馬四哥還沒回答,豹子搶先答道:"花猛大約在三年前,從外地來的,一開始就靠小偷小摸生活,很不起眼,經常被人欺負,不過偷竊手段相當高超,幾乎從未失手過。後來買了一處小單身公寓,也沒有女朋友,更沒有見過他的家人,他自己說父母都死了。"
我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們不說,我都給忘了,你們這麼一提,我又想起來了,按理說花猛也在市里混了三年了,我不認識張易龍還情有可原,他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張易龍?一個小偷,怎麼敢去偷張易龍的東西?"
馬四哥冷冷一哼道:"你才反應過來?我一開始就知道了,所以在從大富豪將他弄出來的時候,他說了一堆狗屁感激的話,我甩都不願意甩他,這明擺著就是合計好的仙人跳。不過我只當他是條小泥鰍而已,量他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才沒告訴你,但在我們失散的時候,我就釘著他了,本來想找個機會懲治他一番的,誰知道一路險阻,給耽擱了。不過我告訴了豹子,讓他提防點花猛。"
豹子點了點頭道:"所以花猛一不對勁的時候,我首先就仔細看了看真假,但確實沒發現什麼,也就沒再提了。"
我這個汗啊!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虧我當時在野狼谷外的帳篷里,想明白這個事的時候,還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感情馬四哥早就有了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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