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人對於蕭槿的伶牙俐齒,都很苦惱,蕭楨又寵著妹妹,只好溫柔的笑著搖著頭。
蕭槿對眾人盈盈一福,扶著丫鬟的手告辭了。
「這丫頭,就不像他哥讓我少操些心,都這麼大了也沒一個敢娶的!這孤高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哪個!」長孫氏冷聲說道,眾小輩皆低下頭去,連蕭桃也怕的直往一旁的嬤嬤懷裡縮。
——
三日後今科的試卷已全部改完,因大雍與西涼戰事緊迫,至二十年前西涼與大雍戰事至今未果,勞民傷財,軍用開支極大。今科之事,排場過大會消耗財力,故會試為主選,殿試從簡,只召見頭甲三人。
次日夜帝就召見了今科由太子、璃王、太傅、定下的頭甲三人。
會試第一名稱會元,而今科直接被劃入一甲,貢生前一百二十名者直接賜進士出身,貢生只取四百人,一百二十名之後至第四百名賜「同進士」。
此次會元定的是南陽人孫勰,孫勰年已半百,早年中舉,是個孝子,本著父母在不遠行,在早年過了鄉試中舉後一直侍奉寡婦老母,直到母親去世後才來參加科舉。
當宮裡派來去行館傳話的人,秘傳他中了第一後,就昏了過去。如今這孫勰與得第二的揚州人陸安,還有一個得第三的肥頭大耳的男子跪在金鑾殿外,瑟瑟發抖中卻是心中暗喜,等他狀元及第回去就對他那家婆娘有交代了,怎麼樣辛辛苦苦伺候了他三十多年,還是有盼頭的吧。
正在這時一隊身著華貴服飾的宮人抬著輦車走過,殿外三人被這氣勢懾得渾身一顫。
只聽那輦車上的人尖聲一語:「又是一群沒骨頭的。」
那人修長白皙的手扔了一把果皮,方扔就有小太監跟著掃。
三人聽了這話不由集體抬眼向說話那人看去,見那人粉面鳳眼,看不出年齡,通過那一身宮服,不難看出他的身份,是……太監?
原來皇宮裡的太監可以這麼大的排場?三人不禁同時想到。
只是苦了他們這些讀書人只知時局危難卻不知朝中、皇城內不比這天下時局好到哪裡去;而今這皇城中外戚與宦官爭權,夜帝臨朝處於被架空之狀態,皇子們互結黨派。正如同璃王所言,並不是他想爭,而是這天下迫使他去爭,若是不爭,等兄長即位,他便是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安公公千歲千歲千千歲。」
乾元殿前一群宮人似乎是行了極禮,一個個噗通噗通地跪地,生怕比別人慢了一步。
三個今科「準頭甲」也跟著行禮,這宮人們一喚名字,三人心裡算是有了一個底,此人是乾元殿兼司禮監總管安公公。
只是他們不知,安雨翎,咸陽安氏獨子,夜帝貼身內侍,多年來長安上層之中一直都在猜測他與夜帝不可不談的關係。
夜帝不願親信任何一個大臣卻願意相信一個太監。早年,甚至有人曾言夜帝的奏摺里也有此人批閱過的痕跡,因此不少人猜測這安雨翎會模仿夜帝手筆。更傳這安雨翎在長安城安置無數外宅,獲得無數田產,所養妻妾無數。這樣的種種跡象更讓長安上層對這個太監產生了好奇,夜帝對這個太監好的太讓人嫉妒了!
而這些年,安雨翎竟然可以在朝堂上公然反駁大臣之意見,一個宦官參與朝政,商談國事,夜帝竟然只是小聲制止,還面帶笑意,這不禁讓人更猜測起此人與夜帝的關係。
至夜帝身體日漸衰敗後,朝堂陷入一個畸形局面,外戚與宦官相鬥,皇子們小打小鬧,外戚們若是鬧出事來又拿皇子做擋劍牌。
輦車停下,安雨翎在座位上動了動,一個小太監就跑在輦車旁趴伏下。
繡著蟒紋的鞋踏在那小太監的脊背上,看得三人一愣,蟒紋皇子才能擁有的服飾紋路。
安雨翎身子雖單薄倒也算修長高挑,細看之下可謂身姿妖嬈,又男生女相容顏絕美,不可否認若不是穿著太監總管的服裝,還真會以為他是個女人……。
「都進來吧,皇上也該用完藥了。」那人說道,扭著身姿進了殿,看也不堪殿前三人。
三人一聽忙從地上爬起,跟著進殿,有宮人指引,三人也不敢東張西望,規行矩步地走的小心翼翼。
「哼。」前面的某總管大人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還是他方才的那句話,一群沒骨頭的東西,他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捂著嘴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舉手投足之間百般妖嬈。
殿內太子、璃王、丞相、太傅幾人都在,高座之上坐著的是剛及三十二歲的夜帝。
有內侍端著鎏金的瓷盅離去,夜帝想是剛剛用完藥。
乾元殿一派肅穆,太子與璃王並坐在帝王左側,自是太子較靠近龍椅那方,丞相與太傅在右,丞相正對著太子。
頭甲三人被宮人們領進來,三人跪地都不敢抬頭,照著先前宮人們交代的齊聲喊著萬歲。
沒有皇上命令他們也不敢抬頭,都低著頭跪在那處等候著皇上的提名。
三人都知道殿試的重要性,君意能決定他們的生死,即使孫勰此次為會元,若是聖上不喜他便成不了狀元。
「湖北路南陽人,孫勰,嗯?」夜帝放下手中早已讀完的考卷,挑眉問道,文風沉斂,成熟幹練,語言古樸,也當得起這個第一,不過此人五十卻未涉足過官場,不知能否勝任這官場之事,若賜他今科狀元入翰林六品,不知他當不當得起!
「是,是,草民正是……」孫勰瑟瑟發抖的連連頷首。
夜帝揉了揉眉心道:「此次殿試從簡,你且答一下為君。」
孫勰腦中一瞬空白,顫聲道:「子曰:君子不器……」
殿前爆出一聲嗤笑:「皇上問的是為君,不是君子,君是聖上!」
安雨翎這麼一說,孫勰的臉更白了,一個字也答不出:「……」
安雨翎這麼一說,璃王和丞相併沒有隨著眾人望過去,卻是瞧向夜帝,似乎都在第一時間想捕捉到聖上的反應。
可是,夜帝只是搖搖頭,指著陸安道:「你來答!」
陸安在聽聞夜帝題目的時候就心下歡喜,一萬兩銀子買了五道題,沒有買錯!三道為時務策,一道竟然蒙到了殿試題目,還好他將陰寡月那廝給的答案都給背下來不說還暗地裡找了幾個大儒修改一番,雖那幾個大儒說此人做的沒什麼好修改的,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作。
陸安對答如流,頗得夜帝歡喜。不枉他陸家拿出一大半的財力供他考科舉,若是此次能入翰林院,今後他世世代代都是官家子,不會再被人說馬奴之後,一身銅臭的商家子!
「好一個為君難,為臣不易。」夜帝眉目略動,良久,沉聲道,「賜今科狀元!」
「聽著倒是像是背書!」某公公繼續一聲輕嗤,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
他的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陸安臉色亦是慘白,只聽得皇上道:「雨翎啊,他能活用也是熟讀經典。」反正他心下喜歡,賜他個狀元也少不了什麼。
卿泓美目一眯,看來這安公公,他還要重新審視一下,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不是太子的人。他又偏頭望向那陸安,搭在扶手上修長的手一動,心道:福禍相依,爬得越高,摔得越痛,不是麼?
——
殿試已定,接下來就是禮部草擬的十日之後的放榜公文。
顧九這幾日是撐著脖子等今科的成績啊,每每她問起陰寡月考的怎麼樣?藥罐子也不答話,只是靜靜地在一旁陪她包著手中的餛飩……
------題外話------標題打錯,無語,打成後文的標題了。存稿君無愛……
也許文至現在大量筆墨交給了男主,明天顧九的性格將著重開始交代了。九也有小試牛刀的時候~
我用很多筆墨來交代時局和寡月背景,可能會有點慢熱,不知大家是什麼感覺。但是這都是很重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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