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卷步步驚心險中勝]
第29節
彭長宜聽了就是一愣:「記者?你們的記者在我們這裡?」
「是的,是遇難礦工家屬的邀請,去的三源。」
「我們這裡的局長真的說了這話了?」
「說了,有錄音。那個局長太囂張了,如果不是涉及到錦安,涉及到三源,我早就簽字發稿了,剛才我給老翟打了一個電話,他說讓我問問你怎麼辦?」
彭長宜一下子接受到這麼多的信息,他的腦子飛快地轉著,發不發稿,翟炳德讓葉天揚徵求彭長宜的意見,什麼意思?但是憑直覺,彭長宜感覺作為市委書記,翟炳德不好表態,鑑於目前的形勢和翟炳德對鄔友福的成見,他的態度應該不是壓事,那麼彭長宜的態度也是這樣,事情鬧得越大越好,他想了想說:
「葉總,如果情況屬實,您儘管發,說不定你發了這篇稿子,是幫了我呢,眼下,這裡的情況很複雜,等有時間我專程去省里跟您匯報一下。」
「好吧,長宜,我簽字了,你別放電話。」葉天揚說著,把電話放在一邊,開開門,喊了一聲「小張」,把這篇稿子拿起排版,明天見報。」然後,他又走了回來,重新拿起電話,說道:「長宜,過幾天小桐要走了,她跟你聯繫著嗎?」
彭長宜又是一愣,說道:「沒有,她什麼時候走?」
「下周。」
「哦,怎麼了,您是不是捨不得?」
「哎,我現在好多了,女大不由爹,願意走就走吧,就像你說得,如果不讓她出去,她在心裡永遠都無法釋懷,出去見識見識也好。只是我跟她有個口頭協議,十年之內,必須回來,不許移民,不許拿綠卡,不許嫁外國人。」
「呵呵,您這三不許,她同意嗎?」
「同意,這是條件,要不然我不給擔保。」
「對,切掉她的經濟命脈,斷她的糧草,她總不能在美國喝西北風吧?」
「是,我就是這麼做得,你方便的時候給她打個電話,小桐這孩子性格比較個,在省城,沒有什麼至近的朋友,自從她那個男朋友走了以後,我就沒見他跟什麼人來往密切過,原來幾個女同學結婚生子,人家忙於生計,也不怎麼來往了,我看她倒是跟你還說幾句心裡話,這幾天我見她也有些難過,總是一個人呆在屋裡,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你們年齡差不多,容易溝通,幫我勸勸她,既然選擇出去了,就不要瞻前顧後的了,只要記著回來就行。」
「呵呵,您真是典型的慈父心腸啊,好的,您放心,我晚上給她打電話,我最能對付她的了。」
葉天揚笑了,就把電話掛了。
周連發?彭長宜想了想,手就伸下了桌子底下,摁了暗鈴。沒有聽到小龐的動靜,他就看了看表,已經到下班的時間了,小龐怎麼還沒回來?起身走出門去,推了推小龐辦公室的門,鎖著的。
回到辦公室,他就給下面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老顧接的,彭長宜問老顧齊祥在嗎?老顧說不在,值班人員去吃飯了,他臨時給盯會電話。
緊接著,彭長宜又給齊祥打了電話,不想,被齊祥掛斷,過了一會,就聽走廊里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齊祥喘著氣就進來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是不是打電話時已經進院了?」
齊祥擦了一想汗,說道:「是啊,剛進院,老顧也告訴我了,我就急忙上來了。」
「那些家屬怎麼安置的?」
「安排在招待所了。那個周胖子沒敢動粗,裡面還有記者,這些人都是有準備而來的,錄音筆、照相機、錄像機,應有盡有。」
「來的都是家屬嗎?」
「我看了,有的是,有的就是咱們這兒的礦工,但都是四川籍的老鄉。」
「周連發在現場?」
「是啊,一直在,但是我感覺今天他有句話不該說。」
「哦?他說什麼了?」
「高大風的姐姐要求看弟弟的屍體,周連發不讓,說是火化了,這下家屬急了,場面一度失控,後來又出來解釋說:那些屍體不能證明就是你弟弟的,有護身符作證也不行。這時有個記者問他,說不明不白髮現這麼多屍體,怎麼不立案偵查,周連發說,**都說,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這麼大的礦山,死個個把的人很正常,本身挖礦就是個高危險的工作。那個記者立刻就問他,照你的說法,三源每天都有人非正常死亡了?這下他才不敢言聲了。」
「哪兒的記者?」
「據說是京洲日報的,是家屬們請來的。」
「縣長。」齊祥看著彭長宜,說道:「我感覺這次事兒不小。」
「如果那些屍體不是死於十年前,就麻煩了。」
彭長宜說:「你也相信死於十年前?」
齊祥笑了笑,沒有說話。
彭長宜說:「對了老齊,二黑有個私人會所,你去過嗎?」
「沒有,我只是聽說過。那個地方很神秘,我感覺也就是鄔書記能去,康書記都不可能去過。但是據說客人來往不斷。」
「都是哪兒的客人?」
「都是他們生意上的客人。」
「哦。」彭長宜點點頭,又說:「小龐呢?」
「我把他留下了,讓他盯著,防止出現意外。」
「家屬們有什麼要求?」
「家屬要求做dna,目前還沒有涉及到別的問題,因為公安局不承認高大風就在死者裡面。一直在為這事扯皮。」
彭長宜點點頭。
「接娜娜去了嗎?」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彭長宜說著,就拿起電話,要給老顧打。
齊祥說:「徐嫂說如果晚上沒事,去她家裡吃莜麵窩窩。」
彭長宜笑了,說道:「哪好意思總去。」
齊祥說:「你去她高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彭長宜說:「我先到東邊去一趟吧。」
「別去了,走了,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坐車往西走了。」
彭長宜想,肯定是去二黑的私家會所商議去了。
晚上,彭長宜和齊祥還有老顧,去了徐德強家,徐嫂做的莜麵窩窩果然很好吃,彭長宜平時不敢吃,畢竟不常吃,怕吃了不好消化,但是她做的非常地道,莜麵卷大小相等,而且排列的就像蜂窩,味道純正,配上一碗同樣味道鮮美的山珍蘑菇湯,喝了幾杯涼啤酒,感覺非常舒服。
徐嫂沒敢讓娜娜吃,怕她消化不了,而是給娜娜擀了白麵條,用蘑菇湯當鹵。
他們吃到半邊,小龐和羿楠也來了,他們是從招待所回來。這兩個人,本來在招待所吃了晚飯,看見了莜麵窩窩,就一人吃了好多。最後,把徐嫂做的幾屜莜麵窩窩一掃耳光。
小龐吃完,抹了一下嘴說:「徐嫂,這樣好不好,我們給你交伙食費,每周來你這裡打一次牙祭,怎麼樣?」
羿楠一邊幫著徐嫂收拾碗筷,一邊說道:「我算一個。」
徐嫂笑了,說道:「你天天下館子,還打牙祭?」
小龐說:「不一樣,飯店的不好吃,不如自家做的純正。」
「那倒是,飯店的菜味精多,油大,總吃實在是膩。」
彭長宜問小龐:「那些記者還跟家屬們在一起嗎?」
羿楠搶先答道:「在,我還跟他聊了幾句呢?」
他們跟彭長宜說了一些高大風家屬的情況後就散了,因為娜娜已經已經打開瞌睡了。
也可能是彭長宜吃的莜麵窩窩太多,不好消化,也可能是他那幾杯涼啤酒作怪,後半夜的時候,他感覺胃疼,起來吃了一片嗎丁啉,還是疼,睡不著覺,凌晨感覺就更厲害了。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彭長宜就起來了,捂著肚子,忍著胃疼,開始給娜娜收拾東西,因為沈芳昨天晚上已經回來了,他要老顧要送娜娜回家,這麼多的事,他走不開。
老顧今天也早早就上來了,他惦記著送娜娜,見到彭長宜臉色煞白,而且額頭上滾著汗珠,就嚇了一跳,說道:「你怎麼了?」
彭長宜這才說是胃疼。
老顧說:「是不是昨晚吃的莜麵不沒有消化?」
彭長宜見老顧來了,就躺在了床上,娜娜見爸爸捂著肚子,就挨著爸爸身邊,說道:「爸爸,你怎麼了?」
「好孩子,一會吃完早飯,跟顧大大回家,爸爸工作忙,就不送你回去了。」
娜娜說:「我知道,爸爸昨晚不是跟我商量好了嗎?」
彭長宜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去,讓大大給你梳頭去。」
老顧說:「我送你先去醫院吧?」
「不用,這會醫院大夫也上不了班,我剛才吃了一片顛茄,呆會就好了。」
老顧給娜娜梳完了小辮,先把娜娜的東西拎下去,再次上來後他說:「下去吃飯吧,喝點熱粥。」
彭長宜說:「你領娜娜先下去,我肯定吃不下,過十分鐘我再下去。」
娜娜不放心爸爸,說道:「我給你揉揉吧。」說著,就上來給爸爸揉肚子。
彭長宜笑了,說道:「乖,去跟顧大大吃飯,一會你們還要趕路。」
老顧說:「娜娜,咱們先去吃飯,讓你爸爸躺會再下去。」
老顧領著娜娜就往門口走,娜娜不放心爸爸,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老顧走了出去。
彭長宜有些堅持不住了,他忍著疼,給齊祥打了電話,讓齊祥在路口等他,送他去醫院。
齊祥沒敢耽擱,開著他那破車,提前等在通往後山的路口,見彭長宜的車過來後,他就下了車,把車門開好等著。
彭長宜抱過女兒,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道:「回家……按時寫作業,聽媽媽的話,過兩天爸爸就回去看你們。」
娜娜看著爸爸額上的汗,懂事地點著小腦袋,說道:「爸爸,你快去打針吧,我到家給你打電話。」說完,還往外推著爸爸,讓爸爸快點下車。
彭長宜笑了,說道:「爸爸……能堅持,寶貝,再見了。」說著,就又在女兒的額上親了一口。連日來和女兒的相處,使彭長宜對女兒有了以前不曾有的依戀和不舍。
老顧下了車,給彭長宜拉開車門,齊祥就過來把彭長宜攙下車。
老顧跟齊祥說道:「齊主任,先給醫院打個電話吧,這會恐怕正格的大夫還沒上班吧?」
齊祥說道:「安排好了。」
彭長宜走到齊祥車的門口,他佝僂著腰,跟老顧說:「老顧,路上注意安全,想著讓娜娜喝水。」
老顧的嘴就咧開了,露出那顆假牙,說道:「放心吧,我比就會照顧孩子。」說著就給娜娜降下車窗。
娜娜探出小腦袋,叫了一聲:「爸爸……」話沒說完,就撇嘴要哭。
彭長宜強行直起腰,走到娜娜跟前,說道:「爸爸呆會打一針就好了,路上聽大大的話,到家給爸爸來電話。」
娜娜點著頭,便哽咽著邊說:「爸爸快走吧。」
彭長宜給女兒擦去了眼淚,說道:「下次放假爸爸還帶你來。」
「嗯。」
彭長宜上了齊祥的車,齊祥笑著說:「是不是有點捨不得了。」
「呵呵,原來都是她媽帶她,從小到大我還真沒帶過她,跟我呆了五天,才知道帶個孩子多不容易,儘管大部分時間都是徐嫂幫我帶,但是心裡總惦記著,不說別的,就是每天都得給她洗衣服換衣服就愁死我了,她媽媽給她拿了五天的衣服,她還天天晚上讓我給她洗換下來的衣服,我說我的衣服都是拿回去你媽給洗,你猜她怎麼說,大人的事就要自己洗,小孩子的衣服可以讓大人洗,倒把我教育好了,這次老顧問我有什麼需要換洗的衣服和床單需要拿回去嗎?我說,不拿,我自己洗,能給我閨女洗,就能給我自己洗。」說起女兒,彭長宜來了精神,而且,似乎疼痛緩解了許多,這在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過。
「哈哈。」齊祥笑了,說道:「看來弟妹能幹,能幹的女人才慣出懶男人。」
「這倒是,好乾淨,洗件衣服弄遍洗衣服打遍肥皂,講究太多,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洗了,洗了她也看不上,還得落埋怨。」
「哈哈。這次栽在女兒手裡了。」
彭長宜也笑了。
齊祥一直把車開進了醫院大門的高台階,彭長宜下車等齊祥。他是第一次來三源醫院,其實,他也完全可以在海後部隊的衛生隊看病,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想堅持著到這個縣醫院來。也可能,這個地方一直被他認為是很神秘的地方,也可能這裡有黑雲,有甲魚湯?
很快,他的心思得到了驗證,一輛白色的小轎車疾馳而來,黑雲從車上下來,快步走來。
彭長宜有種如願以償的感覺,為什麼有這種感覺他說不清,但是絕對和「情」字無關。他故意轉過身,看著牆上的宣傳欄,眼睛就落在了副院長黑雲的照片上,別說,在這裡眾多男男女女的醫護人員當中,黑雲是最漂亮的一個。
黑雲進來,立刻就看到了彭長宜,她快步走到彭長宜跟前,叫了一聲:「彭縣長。」
彭長宜故作轉過身,笑著說道:「黑院子,上班了?」
「什麼上班呀?要是上班我還得再呆半個小時呢?齊主任跟我打電話,說你胃疼的厲害,我就趕緊過來了。」
「哦?他原來是給你打的電話呀?」
「是啊,你們這些領導病了,誰不是找我?別人才不會隨叫隨到呢。」
這時,齊祥也快步走了進來,他老遠就說:「小雲,快快,趕緊用藥,縣長疼得受不了了。」
黑雲看了看彭長宜,除去臉色蒼白外,感覺沒像支持不住似的,就說:「是不是裝病呀?我看還可以呀?」
聽她這麼一說,彭長宜才知道剛才自己是故意挺直了身子,儘量忍住疼痛,他一下子露出痛苦表情,呲牙咧嘴地說道:「什麼裝病,疼了一宿了,我是看見美女裝的沒事人似的。」
「還是不疼,如果疼就說不出這樣的壞話了。」黑雲說完,就開心地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兩道細眉也隨著她的笑上下跳躍,眼睛眯成了兩彎月牙。
彭長宜彎著身子,跟著黑雲來到了一間診室。她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聽診器,指著靠牆的一張診療床說:「趟上去。」
彭長宜一愣,說道:「你給我看呀?」
黑雲沖他揚了一下柳眉,說道:「不行嗎?」
彭長宜故意驚訝地說道:「你不是專門看下邊那個病的嗎?怎麼上邊也看呀?」
黑雲的臉騰地紅了,拿起聽診器,佯裝要敲他,說道:「告訴你,我不光看下邊,我哪兒都看,包括你的裡邊。」她說著,就用身子把彭長宜逼到床邊,命令道:「躺下!」
彭長宜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看看齊祥,又看看黑云:「我的下邊……我是胃疼……」
齊祥「哈哈」大笑。
彭長宜無辜地說道:「齊主任,她……她不是看那個病的嗎……」
黑雲瞪了他一眼,彎腰,就把彭長宜的兩腿搬到了診床上,另一隻胳膊往下一壓,彭長宜就被迫躺了下去,她把彭長宜的襯衣從褲帶里拉出,給他撩了上去,然後命令道:「解開褲子。」
彭長宜一聽,雙手護住了腰帶,騰地坐了起來,緊張地說道:「我脫褲子幹嘛,那個地方不疼,是上邊,胃疼!」
「哈哈哈。」黑雲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下子笑得彎下了身。
齊祥大笑著起來,他走過來說道:「小雲是消化科的專家,你這病,在她手裡不是病。」
彭長宜繼續捂住腰帶,認真地說道:「誰說的,她連消化科的都不是,是泌尿科,不對,是男性科的大夫,專門看那個地方的。」
黑雲雙手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直起腰,忍住笑,狠呆呆地說道:「今天我偏要看你那個地方,快點,脫褲子!」說完,她又忍不住,笑得背過身去……
彭長宜看看黑雲,又看看齊祥,齊祥也笑得不行,他的電話恰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就掏出了電話,一邊笑著一邊走出去接電話。
黑雲轉過身來,掏出紙巾。
彭長宜看著她,故意眨著眼睛說道:「我有這麼可笑嗎?」
看到他的雙手依然護在腰帶上,傻傻的樣子,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就又哈哈地笑了,一邊用紙巾擦著眼淚,一邊指著他的那個動作。
彭長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痛苦地說道:「求你,黑雲大夫,黑雲院長,我快疼死了,別拿我開心了,趕緊給我找個大夫來吧……」說著,雙手直衝他作揖。
黑雲見他是認真的,就止住笑,說道:「我就是看你這個病的大夫,別說眼下沒有別的大夫,就是有,我也不讓別人給你看,你這病,我看定了!躺下,哪來的那麼多事!你聽誰說看男性科的大夫就不能看別的病了,再說,別忘了,我現在還是大內科的主任,你的心肝肺,腸子肚兒和膀胱,我都能看。」
「完了,交給你了。」彭長宜說著,就乖乖地躺下了,閉上了眼睛。
黑雲忍住笑,命令道:「解開褲子!」
彭長宜睜開眼睛,故意壞壞地說道:「你每次都是這麼兇巴巴地讓男人解褲子嗎?」
黑雲揚手,照著他的肚子拍了一巴掌,說道:「我看你疼得還不夠,還有時間耍貧嘴。」
彭長宜把頭歪到一邊就笑了,他很難為情地去解腰帶。
黑雲說:「快點,自己的腰帶還不會解呀?」
「會是會,只是這麼在女人的命令下解腰帶還是第一次……」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彭長宜的肚子上就又挨了黑雲一巴掌。
彭長宜疼得一咧嘴,趕緊解開褲子,慌忙之中,連內褲都褪了下來……
黑雲一看,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她一下子彎下了身,蹲在地上,雙手捧著肚子,大笑不止……
彭長宜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紅著臉,歪頭看著大笑的黑雲,說道:「怎麼了?不是你讓我脫褲子的嗎?」
不知是笑得原因還是彭長宜這個動作讓她也感到了不好意思,黑雲的臉也紅了,她扶著床,站了起來,笑著說:「我讓你解褲子,誰讓你脫褲子了,你倒好,脫得還很徹底,你以為你那個東西長得俊呀?」說著,就拿眼瞄了一下彭長宜的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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