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說:「哪能都讓你知道,本來這個儀式應該是在音樂中進行的,咱們就簡而化之吧,在全體家人的面前進行,更好。」
小虎一聽,急忙說道:「有音樂、有音樂,媽媽早就找好了。」說著,就跑到音響旁,按下一個按鈕,立刻,婚禮進行曲迴蕩在整個房間裡。
江帆「哈哈」大笑,說道:「小虎啊,你這音樂一起,怎麼江叔叔找不到感覺了呢?」
眾人一聽也都跟著笑了。
丁一低著頭,微笑著拿起那枚大點的戒指,捏住了江帆的無名指,顫抖著給他套上,一旁的兩個小傢伙就拍起了巴掌。
江燕的兒子伏在小虎的耳邊說了句什麼,小虎立刻大聲說道:「下面,請新郎吻新娘。」
一旁的陸原一聽,就冷著臉說道:「你怎麼連我的生意都搶啊,這是你乾的活兒嗎?」
小虎說:「你剛才都說了,本次司儀的任務完成了,所以司儀由我當了。」
江帆笑了,彎腰跟小虎說了一句什麼,小虎立刻大聲說道:「接吻儀式可以不進行了,馬上去吃飯。」
「哈哈。」
杜蕾笑著說道:「肯定是被姑父收買了。」
大家又都笑了,江媽媽跟喬姨說:「您這孫子又聰明伶俐,又懂事。」
喬姨說:「您的外孫也很聰明。」
江媽媽沒有說話,而是看著丁一和江帆。
江帆明白媽媽眼裡的目光,笑著沖媽媽做了個鬼臉。
丁一看在了眼裡,臉就微微地紅了。
陸原招呼兩對老人往外走,他們則跟在老人們的身後,說笑著往外走。兩個孩子早就鑽到了人群前面去了。
江帆看著丁一,說道:「收拾一下咱們也走吧。」
丁一看了一下桌上的東西,說道:「這些放哪兒?」
江帆說,「書房的抽屜里有保險柜的鑰匙,暫且放保險柜里吧,以後咱們再歸還給他們,不能要他們的錢。」
丁一說道:「都歸還嗎?」
江帆說:「是的。」
丁一看著自己的手鐲和玉蟬,說道:「錢可以給他們,媽媽給我的東西就不要還回去了吧?」
江帆笑了,說道:「這個不歸還,這個意義不同,你就好好保存吧。對了,連床頭櫃裡的那塊瑪瑙石,你一併收起來吧。」
丁一知道那塊瑪瑙石有著跟自己名字一樣的紋理,也知道江帆還時不時地拿出來把玩,她就說:「那個以後再說吧,先把這些收起來吧。」
他們將錢和媽媽給的玉器,放進了保險柜,丁一留下一隻玉鐲,說道:「江帆,我非常媽媽給的這些禮物,手鐲和玉蟬,真的喜歡。」
江帆說:「那就戴上一隻吧,別兩隻都戴上,不好看。」
丁一拿出一隻,便戴在了腕上,怎麼看怎麼喜歡。
江帆說道:「媽媽說得對,這翡翠玉鐲,你戴上真的是太漂亮了,你這膚色,這白嫩的手腕,配上這麼漂亮的翠綠,簡直就是渾然天成,相映成輝,這手鐲,因你這手腕才漂亮,你這手腕,也因這手鐲才更加美麗。」
丁一看著他,笑著說:「我記得你只吃了半塊糖啊!」
「哈哈。」江帆黨校,說:「我的嘴現在不吃糖都甜。」
他們將東西放好,鎖上保險柜後,便一同走了出來。
等江帆開著車,來到部隊賓館的飯店時,秘書邸鳳春和司機高山早就等在大廳的門口處,江帆剛把車停在門口,高山就跑過來,接過車,開離了飯店門口。
邸鳳春也趕緊迎上來,跟江帆說道:「市長,佘書記他們來了。」
江帆一愣,說道:「幹嘛來了?」
邸鳳春說:「來喝您的喜酒。」
江帆說:「他是怎麼知道的?」
邸鳳春笑了,沒有回答。事實上,江帆也沒打算聽他的回答,他要怎麼知道都有可能。
他來不及多想,趕緊和丁一來到他們提前預定的小餐廳,進來後,看見的不只是佘文秀,全體班子成員都到齊了,而且沒有一個缺席的。
佘文秀、殷家室、鮑志剛等人,正在和四位老人站著聊天。
江帆進來後跟他們一一握手。
佘文秀第一個跟江帆握手,說道:「江市長啊,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大的是,你哪能一個人偷偷地樂啊?」
殷家實握著江帆的手也說:「就是,就是,太不像話了。要不是佘書記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祝賀,祝賀你們二位。」
鮑志剛握著江帆的手也說道:「市長,您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要不是佘書記給我打電話,我也不知道。市長,要說他們別人誰不知道都有情可原,我就在您的旁邊,咱們一壁之隔,昨天下午我是最後一個從您辦公室走的,您那時都沒告訴我啊。」
江帆不知道怎麼走漏的消息,跟眾人握完手後說道:「實在對不住各位了,眼下各項工作剛鋪開,太忙了,所以沒好意思驚動大家,見諒,見諒。」
好幾個人都說是佘書記親自打的電話,看來佘文秀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佘文秀說道:「要不是肖秘書長,我今天還不知道呢,恐怕真得周一上班你給我送喜糖我才能知道啊。」
肖愛國笑了,說道:「您看您,一下就把我暴露了。」
江帆看著肖愛國,說道:「我明白了。」
肖愛國說:「您是不是以為我走漏了消息,我跟您說,還真不是我主動要走漏消息,實在是事出有因。」
佘文秀笑了,說道:「你也用不著審老肖了,是我讓秘書打電話給老肖,想用政府那輛商務車,老肖說這輛車明天有安排,但他怕給你走漏消息,沒敢跟秘書說明白,就直接跑我辦公室來,跟我說明了情況,你想,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給你瞞得住嗎?他問我別的車行不行,還求我讓我保密,說市長下了死命令,不許走漏風聲。」
江帆用手指著肖愛國,「哈哈」大笑著,什麼都沒說。
佘文秀說:「我一想,這麼嚴肅的人生大事,哪能讓你悄悄地矇混過關?所以,我昨天晚上挨個給這些在家的常委們打電話,跟他們說,市長明天大喜,無論如何都得去討杯喜酒喝。」
江帆再次舉起雙手,衝著佘文秀一個勁地做作揖狀。
佘文秀兩隻晶亮的眼睛,不停地打量著丁一,然後跟江帆說道:「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啊!江市長,鮑市長說得對,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啊!」
江帆聽了這話,不由地看了殷家實一眼,殷家實正若無其事地看著佘文秀,附和著佘文秀說道:「是啊,是啊,佘書記啊,小丁當年參加主持人大獎賽,那可是我親自拍板定下的人選,沒想到被有些人撿了便宜。」
佘文秀晶亮的雙目就射向了殷家實,說道:「老殷啊,你這話可是有毛病,如果我不給你指出來,當著這麼多的長輩和晚輩,恐怕不合適。什麼叫江市長撿個給便宜,你的意思是在說小丁是個便宜?」
丁乃翔聽後首先是一陣「哈哈」大笑。
殷家實故意很委屈地說道:「佘書記啊,我哪是那個意思啊?您可真會揪我的小辮子。」
看到殷家實的窘樣,佘文秀這才「哈哈」大笑著說:「你這樣說她我不愛聽,小丁是丁教授的獨女,書香門第,不但是電視台有名的才女,也是我們閬諸市有名的才女,你是她是便宜,我當然反對了。」
丁一不好意思笑了,她想起她沒答應將自己抄寫的《三國演義》給佘文秀,就多少有了愧疚心理。
「哈哈。」江帆又是一陣大笑。
這個小餐廳,正好擺下了兩張大圓桌,看來,佘文秀他們來了有一會了,因為這個屋子原來只有一張桌子,肯定是臨時變成了兩張。
肖愛國走了過來,說道:「是否開始?」
江帆說道:「開始。」
大家坐好後,江帆挺直身背,說道:「各位領導……」
他的話還沒說完,佘文秀就攔了下來,說道:「你今天沒有發言權,我們又不是你請來的,我們是自己來的,大家說對不對?」
「對。」
其他人應和著佘文秀喊道。
佘文秀說:「你今天的任務有兩個,一個是喝好酒,一個是當好新郎,別的事你沒有發言權了。」
江帆不由得大笑,他趕緊又沖他抱拳示意。
佘文秀說:「老肖,這兩桌酒席你記著,不讓江市長掏腰包,我們這些在座的人掏腰包,如果在座的各位掏不起的話,就從工資里扣。」
「哈哈。」江帆又笑了,他沒想到佘文秀平時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態,鮮有生動活潑的時候,今天居然表現的還是個幽默天才。
佘文秀又說:「江市長,這樣吧,你悄悄結婚的事,我們也就不追究了,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先說這個酒怎么喝吧?」
江帆一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家人的這一桌,說道:「大家讓我怎么喝我就怎么喝?」
佘文秀笑了,說道:「你們大家發現了沒有,我一問他怎么喝酒,他居然不看旁邊警察的反應,他居然看向了親友團,誰能解釋一下其中的奧秘。」
殷家實說:「我試著解讀一下,剛才江市長的眼神我也發現了,佘書記觀察得太細膩了……」
「你是表揚佘書記還是在表揚自己?」這時宣傳部部長蔡楓說道。
「哈哈。」蔡楓用話刺激了一下殷家實,殷家室笑著說:「我還不是借了佘書記的光嗎,如果不是佘書記放現江市長的眼神,我就是發現了也不敢說啊。」
蔡楓和殷家實有過一段同窗過程,後來殷家實轉入了政治系,殷家實轉系後不久,丁乃翔便給蔡楓所在的中文系講授中國近代文學,蔡楓跟丁乃翔是真正的師生關係。所以,剛才來到小餐廳時,蔡楓負責給佘文秀及大家介紹了丁乃翔全家,陸原又負責給大家介紹了江帆父母及妹妹一家人。幾位常委領導便紛紛向他們雙方家庭成員表示祝賀。
蔡楓這時說:「請家實書記繼續解讀江市長的眼神。」
殷家室笑了,說道:「我是一己之見,如果解讀的不對,請佘書記和江市長批評指正。我是這樣想的,江市長之所以不看旁邊自己美麗漂亮的新娘,是因為他知道她不擔心他,因為新娘通過長期和他交往,已經深深地知道他的酒量了,所以他知道新娘不擔心,也知道新娘不會阻止他喝酒,他真正擔心的是那邊的親友團的成員,那裡有年邁的父母,還有一個省委的紀檢幹部在場,他看他們,實際是怕他們擔心。」
殷家實的話里的特別指出了丁一和江帆是「通過長期交往」的,這個長期,就是再糊塗的人都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肯定是開始於江帆支邊之前。
「哈哈。」江帆看了丁一一眼,隨後仰頭大笑。
殷家實的話挑不出什麼毛病,丁一聽著心裡卻很彆扭,長期以來,儘管她和江帆很少觸及到小字報的問題,但她一直都沒有忘記有這麼一個對他們的過去感興趣的人。她非常明白,這個人是針對江帆來的,那麼就有可能是江帆威脅到的人,她想過蔡楓,想過殷家實,甚至想過佘文秀,還有鮑志剛,儘管是心裡想,她從沒跟江帆說過,因為她知道江帆不想讓她回憶這件事,這件事畢竟是對他們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和傷害。
剛才殷家實說的那句「通過長期的接觸和交往」這句話,讓丁一心就是一動,他特別強調說「長期」和「接觸」兩個詞,使她瞬間就明白了小字報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人!也只有他,才有資格嫉妒江帆!
想到這裡,她的身體下意識地震顫了一下,不知是心電感應,還是江帆感覺到了她身體的顫動,江帆伸出手臂,攬過她,將丁一推到他面前,說道:「來,儘管大家都認識她,但我還想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丁一。」
丁一看著殷家實,然後衝著大家點點頭,說道:「歡迎大家,謝謝。」說完,優雅地向他們微微鞠了一躬。
江帆對丁一說:「這些領導們想必不用我介紹了吧,天天在你們的鏡頭裡露面,你一天不定幾次念叨他們的名字呢,當然,還包括我江帆的名字。」
「哈哈。」兩旁的人都笑了。
儘管丁一今天沒有著紅掛綠,沒有化妝,只是唇上抹了點唇彩,但卻有著異乎尋常的清新和嬌媚,跟那些濃妝的新娘相比,有著一種真實、自然、脫俗的美麗。
殷家實說道:「江市長,你說你婚禮也太簡單了,想取取樂都不好意思。」
佘文秀說:「你一個大伯子,想取什麼樂?」
殷家實說:「比如,講講他們的戀愛經過什麼的?」
佘文秀說:「這個環節可以沒有,再說了,人家的戀愛經過你聽著就那麼過癮?要不就讓弟妹給你講講,看你好不好意思聽?我看你是為老不尊。」
殷家實看著佘文秀,故作委屈地說道:「我這不是想烘托一下氣氛嗎?」
佘文秀不客氣地說道:「你呀,別畫蛇添足了,想聽經過,自己單獨請他們倆,讓他們講給你聽,滿足你的好奇心。又不是年輕人,都這把年紀了,還想聽人家的戀愛經過,好奇心太強了吧?真是不可思議。」
大家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丁一發現,佘文秀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是在調侃,殷家實的臉色就有些尷尬。
「哈哈。」江帆笑過後,說道:「我們的戀愛經過很老套的,說出來你們不見得喜歡聽。」
佘文秀指著殷家實說:「他喜歡,改天給他講!」
殷家實的臉有些灰,說道:「我這不是湊湊趣烘托一下氣氛嗎……」
這時,肖愛國走到江帆面前,再次小聲說道:「可以開始了嗎?」
江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殷家實的話,大聲說道:「這個你得問佘書記了,他已經罷免我了,我今天只有兩個作用,一是喝酒,二是當好新郎,他沒說讓我管該不該開始的事。」
「哈哈。」
江帆的話把大家都笑了,佘文秀也笑了,衝著肖愛國揮了一下手,說道:「老肖,開席!」
第一杯酒,佘文秀提議,祝賀一對新人喜結良緣,儘管儀式簡單了點,但熱鬧不能少。第二杯酒,祝賀新人雙方老人,健康長壽,第三杯酒,希望儘早喝到他們孩子的滿月酒。
三杯酒下肚,佘文秀便起身來到了家屬席敬酒,滿是讚賞新人的話。
殷家實和蔡楓也來敬酒,他們首先單敬了老師一杯,然後又敬了大家一杯。場面和熱鬧,大家都說著祝賀、祝福的話。
不知為什麼,丁一自從判斷殷家實就是小字報的始作俑者的時候,她的心裡始終都愉快不起了,儘管表面強壯笑臉,心裡就跟堵上東西一樣難受。
好在江帆一刻也沒忘記他這位美麗的新娘,不是拉著她敬酒,就是跟她說話。
江帆領著丁一挨個敬酒,先給雙方家人敬了酒,隨後給市領導們來敬酒。江帆被大家哄得喝了不少酒,殷家實顯得有些悶悶不樂,不再像開始那麼興奮了,而且也很少說話了。江帆來到他跟前,說:「殷書記啊,怎麼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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