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說:「這一點我的確很欣慰,這麼大的小伙子,到現在連一個女朋友還沒談過,她媽問他為什麼不談,他說顧不過來,這話還真不是矯情,他是真的顧不過來。他說,他現在就跟上了發條的鐘擺一樣,根本就沒有時間花前月下,交了女朋友,就要聯繫,聯繫就需要時間,就是不見面也要打電話吧,他說他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而且弟弟妹妹們的事,他都給規劃好了,說男孩子必須要上大學,最好要出國深造,女孩子就不要出去了,太辛苦,剛才在我辦公室還跟我誇下海口,說要把我們的擔子接過來,讓我們好好歇歇,弟弟妹妹的事往後他包了,我們掙得的錢讓我們自己花,讓我們把錢用在保養身體上,其餘的事都交給他來管。」
「哦?這孩子真懂事,您怎麼說?」江帆感興趣地問道。
樊文良說:「我當時就說讓他先站穩腳跟,現在不是誇海口的時候,只要你自己有了立身之本,我們就少了一份操心,我們就輕鬆多了。其實現在的老二基本用不著我們管了,他的費用小斌都包了,再有,老二跟著導師也能掙點外快,這兩傢伙比著齊反哺家裡,小斌誇海口,儘管我沒有像他表示什麼,但是我心裡高興,不然今天晚上是不會跟你主動喝酒的。」
江帆說:「是啊,是該值得您高興,以後,老大、老二能自食其力不說,還能反哺家裡,您和梅大夫真的該輕鬆輕鬆了。」
「是啊,我經常跟梅大夫說,我說我們這幾個孩子將來就是咱們老倆最大的財富,一個孩子就是一座寶藏,我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啊。」
江帆感嘆,儘管話是這麼說,但藏寶人真的享用寶藏的時候,估計也是人到晚年了,但是他從心裡真的十分敬佩樊文良夫婦倆,想到這裡,他說道:「是啊,現在小斌已經能幫家裡分擔了,老二也差不多能自食其力了,這兩個孩子不但不用您管了,還能照顧弟弟妹妹們,您也該舒心了。」
樊文良笑了,說:「他們也就是讓我高興高興就是了,真管的話,他現在還管不了。」
江帆說:「我感覺小斌不是誇海口,律師在美國是高收入群體,他那麼忙,就說明他有這個能力。另外,我感覺他考慮得也對,他剛才跟我說,想多在國外工作幾年,等積累夠資本後再回國,因為他學的那些可能在國內不大適應。我同意他的分析,您想想,目前咱們這種……這種……機制,難以成就出色的律師。」
江帆看著樊文良,小心地措著辭說道。
樊文良說:「是的,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其實我知道他說得有道理,我跟他說,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沒意見,但必須回來,只要不入那邊的國籍就行,另外,小斌的後頭還有老二,還有好幾個弟弟妹妹們,我敢保證,他怎麼做,後邊的孩子肯定就會跟著怎麼做。呵呵,再有,你們現在沒有體會,這當媽的想孩子呀,那是一件非常難熬的事情,儘管他的眼前有這麼多孩子,我剛才就說了,誰也當不了誰,不早點把他弄回來,他的心會越來越野,能耐大了,翅膀硬了,我就弄不回來他了。」
「哈哈。」江帆笑了,說:「他學的東西回來後會有一段銜接和適應的過程,國內的律師……」
樊文良知道江帆想說什麼,也知道江帆的意思,他說道:「他回來不一定非當律師,可以到大學裡去任教,而且他還有實際工作經驗,甚至是跟國外打官司的經驗,這都是一個出色法律教授必備的素質。」
江帆搖搖頭,說:「您啊,可以讓他工作一二十年再回來也不晚。」
樊文良笑了,說道:「你跟梅大夫去說吧,我不反駁你們了,來,我敬你們倆,你們倆也要抓緊時間努力了,小丁,你可能現在體會不到,孩子,真的父母一個很奇妙的產品。」
丁一微笑著看著樊文良,說道:「謝謝您。」
江帆放下酒杯,說道:「我們正在努力。對了,有這麼一個事,我跟您磨叨磨叨,我們準備計劃蓋家屬樓,好多人都跟我和長宜一樣,無房戶。」
樊文良說:「集資蓋房沒有問題。」
江帆說:「軍分區在院裡想蓋幹部家屬樓,我和長宜想要一套,不想跟大家住在一起,該怎麼出錢就怎麼出錢。」
樊文良說:「部隊蓋房也能往出賣?」
「能啊,小產權,只能轉讓,不能賣。」江帆說道。
「哦 ——那可以呀,肯定還便宜呢?」樊文良說。
江帆說:「肯定便宜,我跟您說的意思是,您要不要來一套?我準備忙過這幾天後專門找他們去談這個問題,在部隊住慣了,感覺部隊的環境還是不錯的,省去好多是非不說,想來找你的人,不用你自己拒絕,門口就有人給你攔下了,另外部隊安全、清靜,家屬山南海北哪兒都有,跟地方沒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在那裡住真的是最理想的選擇。」
樊文良說:「我住部隊住了二十多年,當然知道這個好處了,只是有一個問題,等孩子都成家立業了,我們可能將來要回南方定居,這個問題我早就跟梅大夫達成了共識,因為南方,長眠著我的好多老戰友,包括老胡,送老胡回家的那天,我就跟他說了,將來到這裡跟他作伴,所以退休後,我在那裡寫書,寫寫我的這些老戰友們,梅大夫可以開個小診所,閬諸我可能去不了。」
江帆很感嘆樊文良這個老兵的情懷,他笑了說道:「您退休還得十年,再說就是去南方定居,孩子們還在北京,您肯定脫離不了北京,這樣,我先給您占下一套,您不要也沒關係,我再轉給別人。」
樊文良說:「也行,等我回家跟梅大夫商量商量,反正還有這麼多孩子們呢?對了,老三學習不太好,有點吃力,我準備今年讓他去當兵,今年從你們那兒走吧。」
江帆說:「沒有問題,男孩女孩?」
「女孩。」
「女孩還是上學好吧?」
「但她心心念念想當兵,已經著迷了。」
江帆說:「現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女兵的指標。」
樊文良說:「看情況吧。我對這些孩子們的要求不高,能考大學儘量考大學,考不上大學就當兵,當兵再繼續深造也可以,他們都有當兵的經歷才好吶。顯然樊斌和老二不行了,所以我也勸梅大夫,別一天到晚因為學習跟他們著急,考不上大學,只要別把路走歪,只要能健康成長就行,大學不是他們未來唯一的出來,我們可以把他們送到部隊這個人生的大熔爐里,再說,他們當兵也算是子承父業了,我也可以告慰他們的父親了。」
江帆感覺樊文良今天的確是高興,不但第一次要求他做件私事,而且還透露了他一部分的家庭信息,這在以往是沒有過的。
樊文良看了一眼丁一,說道:「小丁啊,別光聽我們說,你吃菜,怎麼不動筷?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女孩子吃飯比較挑,女主持人吃飯就更挑了,來,服務員,把菜譜拿過來,讓我們這位女士再點一兩個菜。」
丁一趕緊擺手說道:「不用,真的不用,這些足夠了,而且我很喜歡吃,您每次點的菜,都很合我的胃口。」
樊文良說:「那怎麼不見你動筷?」
丁一笑著說:「關鍵是我聽您說話聽入迷了。」
樊文良笑了,說道:「小丁啊,小江的擔子不輕,尤其是主政的前兩年,很關鍵,看一個地方的主官,是不是有能力穩定一個地方的局勢,就看前兩年,如果前兩年沒有多大問題,就基本能站住腳了,所以,你要多支持他,幫助他,做好他的後盾。」
丁一尷尬地說:「我能給他什麼幫助啊?」
樊文良說:「你能給他很大的幫助,首先給他坐穩後院,其次你在電視台工作,黨的宣傳陣地,媒體人本身就對政局有相當的敏感性,而且你從業這麼長時間了,還有基層的經驗,你能從別人的談話中,捕捉到老百姓的反應,這很關鍵。你可以接觸到社會不同領域裡的人,三教九流你都能接觸到,沒有任何職業能像記者那樣可以廣泛地理所當然地去接觸各個層面上的人,所以,你們聽到的聲音是最直接、最原始的,是沒有經過下級的篩選和潤色的,把群眾不同的意見反饋給他,這很重要!」
「這個……我做得不夠。」丁一說道。
江帆笑著說:「這個,她的確做得不夠,而且還是很不夠。她回來很少跟我談工作上的事,有的時候我問她,她才說。就這個問題,我們以前也探討過,她說唯恐那些七嘴八舌干擾了我的工作,誤導了我的判斷,有時候想想她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再有她這個身份,恐怕全市都知道了,唯恐她聽到的聲音已經不是最直接、最原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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