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東平微微搖了搖頭「不好。」
言畢,虹橋自他腳下升起,直入遠天,橋下有白花搖曳,彼岸花開彼岸,一點一點盡潔白。虹橋下,梁河鎮周圍界限震動著,震動著,停止了,似乎虛影不再動彈。
這是古東平自安樂王出現後第一次開口,聞言謝林眼神黯淡搖了搖頭。
他身上紫霄令蓄勢待發,紫色的雷湖異象於他身後出現,電光火石相輝映,但這點反擊之力,在極境強者不過是隔靴搔癢。
即使明白他受到的只不過是波及,安樂王的主要目標是古東平,他不過是無妄之災。正因如此他才說服不了自己。
他之後,謝廣年神色淡淡,仿佛剛才一切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一樣,他反而拱手道「多謝安樂王教誨。」
當然,明白他所受到的傷害,才明白這句話蘊含的怨言。
受極境玄妙影響不得超脫,他武道之路已斷,踏淵巔峰就是他武道的極點。除非有一天他逆斬安樂王,自證極境。但縱觀整個神州,這種例子一次也沒有出現過,所以極境才是極境。
謝廣年身在謝家,晉升踏淵巔峰,跨過第四層天梯已經多年,對於極境比其他人更為了解。極境是一個特殊群體,蒼梧謝氏此等頂級門閥也不願招惹極境。一般來說極境也不會插手世家事務,他們的眼光放在同階,放在帝國運勢,放在人族未來,極境之下,在他們眼中只是棋子,一個數字。
因此,極境才是極境。他才要道歉,在極境面前,誰都要學會低頭。
安樂王身影未動,似乎沒有聽到謝廣年說的話,古東平也沒有動,他輕聲道「安樂王今日的做法不好。」
他腳下升起的虹橋猛地一竄,架設在白雲與藍天之上,直到與半空中安樂王平齊。
下方謝林眼中突然冒出了一點光亮,他不得不承認,波及到古東平與安樂王的爭鬥之中他不喜歡,古東平不為他出手他也完全理解,只是心中總有不快。
但是古東平要是因此出手......
謝廣年落在身後,默默將身後戰士移走,看著架勢,神器之主與極境交戰一個不好,今日在這裡的普通戰士恐怖活不下去。
天空之上。
「你倒是有點勇氣,不過單靠一把神器,可是敵不過極境武者。極境之所以是極境,有神器在手難道你不懂麼?」安樂王道。
古東平搖搖頭,道「聽聞殿下以安樂證道,只是不知,心有不樂該如何?」
「隨心而至。」安樂王回道。
古東平聞言驀然長嘯,霎時間,空間鼓動,飄蕩的白雲與遊蕩的清風驀然消散!
隨之,他腳下虹橋轟然崩塌,七彩的光芒逝去,白光輝與日光並耀。青天之上只有一道虹橋連接了天空上的兩個節點。一朵朵絢爛的白花開在古東平身邊,映照在安樂王身上。虹橋連接兩人一同置身於花的海洋。
彼岸花開彼岸,剎那永恆。
天空之下,白色的牆壁以更快的速度崩潰,神器虛空勾連梁河鎮,瞬間挪移下方虛影。
虛影慘叫幽光,倏忽連接在奈何橋上,牆壁消失,隨之消失的還有下方不斷往外湧現的紅蟲。
在虛影消失、白花開落的瞬間隨著白花一同明滅。
只是,梁河鎮在這一刻像是嬰兒裸露在外面。
安樂王向下面睇了一眼,五指一握,身後一盞明燈閃滅,一點光柱照在了梁河鎮上方,一時間空間永固。做完這些,安樂王還有工夫打量他身邊出現的白花,繚繞的幽影,還有將他定在虛空中的奈何橋。
他眼中似有光芒閃過,望向遠方矗立在橋頭與他並立的古東平。
「看來玄冰王沒有告訴你極境的責任,任你如此妄為!」
古東平無言一笑,報以一指,一點寒芒從他手指尖出現,似乎重疊了無數虛空之力。古東平出手剎那,神器虛空中黃泉叫了一聲「且盡喧囂!」,說完,小手向前同樣一指,遠天之上,似有一道人影映照其中。
那道人影同樣是安樂王,身影虛蒙,卻有著某種神妙,他看向出現的黃泉,慢慢回復靈智「彼岸勾連,奈何一握,古東平將神器奧義臻至極致了麼?若此我還是小看他了,但是你又是誰?」
黃泉沒有和他囉嗦,謹記古東平說過的話,不和出現在這裡的人一句廢話。
他黃色鎧甲猛地一閃,黃泉手如利劍,嘯寒了整個空間,一斬不知邊境,去復望來!
虛空中白橋勾連兩端,安樂王身體也隨之一動,似乎要調動周身之力,卻發現自己動不了,黃泉手指已經直來。
劍芒義無反顧,穿透而過,隨之虛影破碎。做完這些,黃泉小腿一個踉蹌,猶如喝醉了一般,小腿亂顫,似乎要倒,卻總是不倒,慢悠悠走向了泉眼中心,睡了過去。
神器虛空外面,古東平一指點出,與安樂王隨之而來的指力相撞。短時間內,不是又有多少花朵凋零,多少虛影消散,似乎看不到盡頭。隨著虛空之力相互交織,兩人交手上千次,交手疊加在一塊,肉眼可見他手指寸寸斷裂。
直到某一刻,安樂王身體突然一震,氣息似有跌落。
「我小看你了。」安樂王終於認真起來。
他身上萬千明燈一同起落,海浪一般相互追該,前仆後繼,先掃過自身,照亮往昔,發現一份投影消失,意識沒有回歸。古東平見此腳下白橋再閃,中斷連接奈何回歸,手指迅速生成,指尖輕點於虛空中輾轉幾次才回到原地,
只不過相比幾息之前,他嘴角慢慢溢出了鮮血。
安樂王與他對望,誰都沒有在出手。
兩人之間的戰鬥雖然激烈,卻很克制,控制在空中五百米之上。戰鬥暫歇,下方,謝林噗嗤一聲狂吐鮮血隨後撲倒,他身後謝廣年早已倒地。
剛才古東平與安樂王的之間的戰鬥,謝林依仗紫霄令想要觀看,而謝廣年道路中斷,神志不清,也參與了進來。兩人小看了上方交手的玄妙,即使謝林有九級之上符武護體,謝廣年是踏淵巔峰實力,也不足以支撐他們觀看戰鬥。
甚至差一點導致腦崩。
安樂王衣袍如舊,相比古東平的狼狽他可要瀟灑的多,想到自己投影的消散,他道「那一招很是奇妙,你真不怕我殺了你麼?」
「你不會。」古東平搖了搖頭「先不說你留不留的住我,即使留住我也能在死前讓你氣機降到最低。」
安樂王沒有再說話,看了下方一眼,手指一攝,照在梁河鎮上方的光柱瞬間消散,「為了下方兩個棋子值得與我對戰?」
「在神都我與殿下早有交手,再多一次又何妨?」古東平搖了搖頭,出手前他就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腳下浮橋隨之而動,一抹虛影落下,重新封禁了梁河鎮。
安樂王轉身消失,只有餘音落下「艦隊還要幾個小時到。梁河鎮牽扯到了靈族餘孽不要妄動。大亂將至,小心別死。」
天空之下,天空之上,只有他一人矗立,無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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