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麟,我哥他…出事了。」
秀眉下意識的皺起,收回腳,沐麟轉身看向漸漸靠近的景佑藍幾人。
原本準備繼續安靜著自己的事情的三人也在這時候略帶驚訝的看著景佑藍。
景佑藍的哥哥,那不就是…景宸!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出事!這是每個人心中毫不猶豫去否定的直覺。
對於軍中的兵,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而言,景宸是不敗的,他出過無數次的大任務,哪一次不是平平安安,甚至許多時候會基本都是毫髮無損的回來,聽說他唯一受過傷的一次也就是在一個月前。
這次?他是不是又受傷了?如果只是小傷,就好了。
……
「他怎麼了?」沐麟問,面上的神情和景佑藍幾人相比顯得異常的冷靜,甚至是冷漠。
心中卻在思索著景宸不會是又傷到了某些難得的地方了吧。
看著沐麟。
「其實也不能算是我哥出事,可是也算出事…反正,就是我哥現在一定不對勁。」景佑藍言語之間是全然的擔憂。
沐麟皺眉,反而聽不懂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不能算出事,可也算出事?也就是說沒有受傷的意思嗎,那專門火急火燎的跑來找她有什麼意義,她只是個大夫罷了。
「就…就是…」沐麟還是第一次見到景佑藍這麼說話不靈清,完全手足無措的模樣,和她認識的那個吊兒郎當少爺樣完全的大相徑庭。
「書白,你說。」這跑過來的三個人里,也就寄書白看著臉色還算比較正常一些。
「景大哥出任務回來了。」寄書白道:「但是他人卻在剛剛回來的時候失蹤了,佑藍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
「失蹤?」為什麼會失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的說話就不能說重點?一次性全都給她說清楚道明白呢!這一個個的,再著急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她才知道該怎麼辦做吧。
「鷹隼死了個兄弟。」他們剛剛親眼見到的,由鷹隼的人親自抬回來的,而且他們一行人包括景宸的身上都大大小小的受了傷,可是沒過一會,景宸便突然不見了,傷口沒包紮,軍醫所找不著人,無論眾人找遍軍營依舊找不到人。
他們新兵營的許多人第一次見到了心目中的憧憬對象,然而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在這樣的一個場面。
這時候他們才算知道那天晚上對方憑什麼一人就將他們一鍋端了,原來他就是景宸;怪不得這麼厲害!
然而這一次;任務,成功了;但是戰友的命,卻沒了。
景宸很冷,他其實根本就是一個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感情的人,然而卻能對心中認同的人推心置腹,鷹隼的任何一人,都是他親自挑選,親自訓練出來的,他們幾乎一同成長;雖然平日裡這些個傢伙有時候沒少讓他瞎折騰,但那都是他的戰友,拋過頭顱灑過熱血,上過戰場,可以毫不猶豫捨命的戰友!而現在的他卻只知道,自己的戰友沒了,而主要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帶隊不利。
如果,他的計劃能夠再周密一點的話。
……
「我知道了。」看著寄書白,沐麟點頭,上前拍了拍景佑藍的肩膀,道:「放心,交給我吧;我知道他在哪,你們先回去吧,我去找他。」說完話,隨手拿起桌子上盤頭髮的東西便向外走去。
景佑藍下意識的想要跟上,卻被寄書白給拉住了,「交給沐麟吧。」他想現在能夠安慰到,說的話能讓景大哥聽進去的人,便只能是沐麟了;看來他們第一時間來找沐麟是對的,想不到她竟然想也不想便能知道人在哪裡。
看來景大哥和沐麟之間的關係,真的很特別。
景佑藍點頭。
剛剛在情急之下,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第一個想到的,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張臉,便是沐麟。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變得那麼的信任她,依賴她了?很久了吧,也許是第一眼,也也許,是在懷疑她和自家大堂哥之間的關係到見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之時,他們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了。
……
沐麟走後一小會,余喬走到幾人的面前,問,「你們剛剛口中說的人,是不是景宸,景爺。」在這諾大的軍營之中,這也是所有人在談到景宸之時的稱呼,之所以稱他一聲爺,那只是因為他配。
也可以這麼說,在這裡面,景宸,可以橫著走,只要他願意。
周奕晨點頭,「是。」
「沐麟原來和景爺這麼熟?好厲害。」葉惜文驚嘆。
「嗯。」景佑藍淡淡點頭,此時也終於回神,「我哥,很喜歡沐麟。」頓了一下才又再一次說道:「其實你們都見過他,上次在野外駐訓第一晚偷襲我們的人,便是我哥。」
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怪不得當時那人的身手會這麼厲害,原來是景宸!
不過,對於景佑藍說的那句景宸很喜歡沐麟,她們也完全能夠感受的到;因為傳說中的景爺和她們那天白天和晚上見到的景宸,仿若兩人。
而剛剛的事情…其實早已不需要再多說。
……
後山深處的林中小屋,沐麟一到那裡,杞子便已經撲騰一下飛到了自己的面前。
「杞子?」沐麟看著杞子,杞子低鳴了兩聲。
「他在裡面?」杞子點頭,來了有一小會了。
「他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沐麟問。
甩甩腦袋,杞子表示沒有;或許其實是杞子根本就看不清,正常的景宸和不正常的景宸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
不過它其實還是有那麼些稍稍的感受到了,景宸的不正常。
為什麼?因為之前景宸每一次回到這裡,都會給它帶吃的,而今天沒有。
敲了敲它的小腦門,沐麟道:「我進去了。」
杞子點頭,等待沐麟進去之後,撲騰了一下翅膀也就飛走了。
幹嘛去,當然是去覓食了。
它…突然就餓了。
……
步入屋內,客廳中,沐麟並沒有看到景宸的身影,抬腳向著他的房間走去,卻依舊沒有;眉峰下意識皺起,卻轉身向著自己的房走去。
沐麟不會去浴室找他,因為她還是稍稍的有些了解景宸,再怎麼樣,他都不會蹲點蹲到廁所去,那麼便只剩下唯一的一處地方了…她的房間。
果然!
推門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靠坐在牆邊一動不動的那一抹高大身影,此時稍微的有些蜷縮,看著略顯頹廢,一點都不像是沐麟認識的那一人。
不過好歹,還沒有頹廢到去蹲點角落。
不過這傢伙有自己好好的房間不蹲,蹲她屋裡來做嘛。
懶得去想,沐麟抬腳向著景宸的方向走去。
聽到聲響,景宸卻並沒有抬頭,他知道來人是誰。
這個地方除了他便只有沐麟一人知曉,對於景宸來講,只需要聽聲音,聞味道便能夠知道來的人是沐麟,在這時候,沐麟身上那淡淡的藥香味聞在景宸的鼻尖,讓他的心口處不再如剛剛那般的發悶。
……
「幹嘛躲在我的房間?」看著景宸,沐麟的第一句話不是安慰,卻是質問。
抬頭看向沐麟,俊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你這裡的味道比較好聞。」
景宸說的是實話,踏入這裡的那一刻,他根本就沒有猶豫的便走進了這裡;雖然沐麟很少會在這裡呆著,但是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裡洗澡,這個房間,早就已經充斥滿那專屬於沐麟身上的草藥香。
對於景宸的回答,沐麟顯得有些無奈;她感覺這時候的景宸,像是個孩子一般,很純淨,很…傷心。
上前兩步,毫不猶豫的在景宸的邊上靠牆而坐,膝蓋撐起併攏,兩隻手疊放在膝蓋上,下巴頂著自己的左手手腕,狀似無意的問,「任務怎麼樣了?」
空氣中的氛圍靜默了稍許,只是稍稍的一頓,景宸便答道:「完成了。」
「那挺好。」沐麟道,卻並沒有開口安慰,只是側身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問,「疼嗎?」
景宸搖頭;像他們這樣的人,受傷本就是常有的事情,比這更嚴重同樣都受過,這又算的了什麼!喊疼對於他們來講,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執行任務之時,他們身上的傷,往往是最容易忽視的。
「要不我幫你包紮一下?免得感染起來就麻煩了。」沐麟再一次隨口而問;現成的大夫,不用白不用,她這個毒醫這一次可是自動送上門的,不需要他們再如同上一次一樣冒雨在山上到處尋找了。
微頓了一小會,景宸點頭,「好。」
如果沐麟不提,想來景宸今日或許根本就不會想到要去包紮傷口,也許這也是他原本準備給自己的懲罰吧。
沐麟站起身向著邊上的桌邊走去。
這裡是她專門配藥的地方,或許啥都缺,但是一些個草藥的成品半成品,甚至是未成品都有不少。
紗布,毛巾,熱水,還有自己以前配好的傷藥;沐麟在景宸的面前蹲下,東西放到一邊,吩咐道:「把衣服脫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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