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武聖尊 第二章 地仙情報

    時光飛逝，轉眼已過兩月，楚奕丹田脈核的凝脈度也達到了可觀的二十點，在一片氤氳灰霧繚繞的丹田中，一座陡峭險峻的縮微山脈陰森森的浮空聳立著。

    這日午後，楚天南派近侍來召楚奕去光明廳。

    才出靈潤閣，便打遠處傳來一個喊聲：「老三，等等！」

    來人是楚奕二哥，楚雲，今年二十四歲，練血大成，因為天賦平平，失於嚴格管教，加上有個准少家主的大哥以及絕世天資的小弟，兩兄弟護短又嚴重，於是等閒無人敢惹，最後造就了這位玉田府最大的紈絝，領著十來個中、小世家無出頭的二世祖，囂張荒唐、混賬透頂。

    楚奕立定後，笑道：「老二，幹啥呢？」

    楚雲看了一眼在前面帶路的近侍，靠近楚奕小聲說道：「老三，今天再幫哥一個小忙，名苑晚上有個賭局，興寧府有人帶了個黑拳王過來踢館，骨齡做不了假，肯定是二十五，境界上明面是練血大成，其實都已真氣大成了。哈，就怕他不作假啊，這正合哥幾個的心愿，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哈哈，我們立馬想到老三你了，你現在也扮個練血大成，真罡打真氣，還不坑死他丫的啊。」

    楚奕一聽連忙搖頭：「不干不干，你可別找我了，每次都吹牛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結果呢？大門剛進老頭子的怒吼就跟過來了！」

    楚雲嘿嘿乾笑：「別介啊，這次保證嚴實，老爹最近都不知道多忙，那有閒空理咱，放心啊，放心。」

    楚奕想起一事，從隱於衣袖裡的乾坤袋中拿出一個藥盒，遞給楚雲，「老二，假拳就不要整了，先把這個搞定。這顆定漩丹給你，看你造化了，一次不行以後就麻煩了，用心些啊。」

    楚雲聽得「定漩丹」三字，一下激動起來，拿藥盒的雙手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方才的事仿若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大聲吼道：「老三啊，哥想這玩意可多年啦！現在就去做準備，今晚沖先天，走啦，回見！」

    說完立刻興致勃勃的朝迴路衝去，待到十來步又停下來，飛快的說了一句：「老三，等哥這次先天后保證一定以及肯定給你弄個蘇二小姐的近期畫像來啊。」接著狂奔。

    不說還不打緊，楚奕聽完楚雲這話立馬跳起來，衝著遠去的楚雲叫道：「老二，你丫的把定漩丹還我！每次都這樣，我要信你的，黃花菜都涼了！」

    憤懣一陣子後，楚奕無奈收拾好心情繼續跟著近侍去光明廳見他爹。

    光明廳除了是楚家的家族大事議事廳，還是大孟朝的玉田州最高官邸，楚家家主都是另領大孟朝玉田候，門下專設政、軍、財三院來協管玉田州的日常要務。

    見楚奕過來，楚天南放下手中的奏章，將楚奕領到裡屋。

    楚天南看向楚奕，「奕兒，聽三長老說你凝脈速度極快，現在凝脈度到了多少了？」

    楚奕回道：「現在二十點。」

    楚天南點點頭，「恩，進展還是挺快的，凝物、凝神、凌空都可流暢運用，出去自保無虞了，也正好，恰好這次的事可以派你過去。」

    「是什麼事？」楚奕問。

    楚天南說道：「這事要地仙境說起，都知道凝脈後必須有傳承之物方可突破到地仙境，而世傳當今天下只有盛京、東南西北四衛，以及五大地仙家族所在的域才擁有傳承之物，我等都是無望。其實，這也不是絕對的，因為傳承分為死物和活物，死物是已被傳承的傳承物，活物則是地仙破碎虛空後重新凝聚的傳承物，死物離開十里後破碎，但活物不會。」

    楚奕點了點頭：「哦，還可以這樣啊。」

    楚天南繼續，「活傳承的存在也讓各大域有了存在地仙的可能性，只是全都隱而不宣罷了。就在七十年前，當時突起傳言南嶽丹院獲得了一枚傳承，立刻整個南大陸都震動起來，無數各色人等朝著廣濟南嶽而去，希冀撞個大運，最後驚動錦衣衛，帶著五十多個凝脈強行上門核查，只是結果不了了之。」

    楚奕說道：「那就是謠傳了，能夠攪起這大動靜也夠厲害了。」

    楚天南搖了搖頭，「這還沒有完，風波過後，又過了十年，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南嶽丹院宣布副院長馬立軍嘗試融合神念和神識時出大岔子，丹田破裂當場身亡，並大張旗鼓的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廣濟域十二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出席弔唁。」

    楚奕疑惑：「這事和傳承物有什麼關聯呢？」

    楚天南說道：「兩件事情似乎風馬牛不相及，但總有一些勢力會盯住不放。家族風聞堂暗部近期一個偶然的機會，通過交換獲得一份究級情報，其分析了廣濟域黨峪州馬家的變化，也就是馬立軍本家，現已從一個中等世家迅速崛起發展為大型世家，獨霸整個黨峪州，一甲子功夫，能從無到有坐擁四位先天凝脈，並且真罡境、真氣境數十位，這其中可能都是丹院的功勞！但僅因為一個過世的副院長，丹院是不可能如此的，最終指向一個大膽的猜想：南嶽丹院真有傳承！馬立軍成仙了！」

    楚奕說道：「這一分析還真有可能，那怎麼還都這麼安逸啊，怎沒和當初那樣風起雲湧？」

    楚天南在室內來回踱著方步，「這種消息都是無價之寶，輕易不會失控的，當初大概是內訌，才弄得漫天風雨。目前表面雖還算平靜，但肯定早就暗流洶湧，有這猜想的勢力一定會有所安排。寧可錯過，莫要放過，我和大長老商量了一下，認為恰好有兩個契機，派你過去最合適不過了。」

    楚奕看向他爹，「兩個什麼契機？」

    「一個是對外暗示讓你通過學丹來凝脈。雖然你是不需要，其實這個也是正途，血漩、真氣、真罡、脈核都是養形，而最直接的養形就是煉丹和制器，通過仿形來觸類旁通產生靈悟，一般這其中的某個境界桎梏久了都會二選其一的，家裡二長老和四長老通過煉丹、五長老通過煉器，都已凝脈成功的，所以天下四大丹院和兩大器院才能讓無數的練血境、真氣境、真罡境高手們年過半百還趨之若鶩。」楚天南停頓一下，「另外一個，蘇家二丫頭早在丹院多年，現在聽說已經是先天真氣境和丹師四品，丹院十足的未來之星，你去那邊也是合情合理」。

    「我們興寧域學丹基本都往安華域的中興丹院啊，她怎麼跑廣濟域去了？」楚奕疑惑不解。

    楚天南仰首望著天花，「蘇家的情形是近十年才有些變化，因當年一樁舊事，導致昔年年僅二十的蘇泰老爺子憤懣遠走廣濟拜入南嶽丹院，誰知此後竟一發不可收拾，老爺子學丹，天賦異稟，猶如登天梯般煉丹品級唰唰猛串，三十歲即達初級丹王，四十歲達四品中級丹王，五十歲達更是達到七品高級丹王，隨即丹院花巨資大力協助其凝脈成功，到如今又二十年過去，已然達到八品丹王，天下頂級，被譽為最有可能成為第二個踏入九品丹王、丹王之王境界的人，第一個是大帝時期的丹王之王葛清。出了如此人物，蘇家自然舉家上下全力調停和補償，蘇老爺子這一脈也就是你媳婦她們這脈便被大力提拔和優待，更是早早確定蘇倩的大哥蘇定方為少家主，如是歷經十多年，終於博得諒解，於是蘇家和南嶽丹院一下如膠似漆起來，家族子弟也基本都朝那邊去了。」

    楚奕點點頭，「明白了，我接下來如何做？」

    楚天南說道：「南嶽丹院每年中秋會舉行招生考試，通過的則錄為外院弟子。考試也很簡單，就兩題：一個是將考卷上的二十種藥材辨認出十種之上，另一個是在已辨認的藥材任意選三種煉成丹藥。你雖還未接觸丹學，但如今距離中秋還有三月之久，去到那邊租個院子，找個補習班惡補兩月應該很快可成，這些我已安排專人提前去打理準備。其實，這次統考也是各大知情勢力想探測的一個風向標，如今風起雲湧，打主意的人多，丹院估計也有消息渠道，自會做出反應，所以如果題目很難，則很有可能消息就是真的，考不上的話，家族也已為你準備好了內選身份。此次去學丹，報名時會測試骨齡和武學修為，骨齡沒法作假，武學修為這項你如填寫練血大成，一般就會只測血漩，不再測試先天真氣了，反正這個你挺有經驗。」

    說道這兒朝著楚奕玩味一笑，楚奕自然懂其意指以往代楚雲打黑拳之事，只得尷尬嘿笑。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和家族模式的天然排他性不同，丹院根本不在意出身來歷是否有問題，他們有一套完善的剝削制度，反正都是幫他們打工，只要不觸及他們利益和底線。」楚天南說著又遞給楚奕一張單據，「你一會去庫藏領一百萬兩黃金的錢票和一把脈刃，晚上準備一下，明早就動身，先坐飛船到興寧，然後轉飛呂望，再轉飛廣濟，最後轉達南嶽州，估計兩、三天便可以抵達。」

    楚天南最後盯著楚奕，「奕兒，傳承的事不要抱太大希望，只當一次獨自的歷練，你定要記住此去安全為第一要務，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顯露凝物和凌空，這兩項太過明顯，平時用家族脈刃就可，損了也不要修補，以免讓人瞧出端倪，去吧，自己小心些。」

    楚奕點頭道：「是，都記下了。爹，我就先回去了。」

    楚奕去了庫藏領了錢票和一個裝有脈刃的玉盒，和五長老寒暄了一陣，天色不早，便就告辭。

    ……

    ……

    當晚，在玉田府城南的一家大型客棧的一間豪華包房內，房內五人正在圍桌閒談，看勢頭做派為主的是一位滿身白衣、精神矍鑠的花甲老者，其他四位精明幹練的中、輕年男子為其下屬僕從。

    正談間，從屋外敲門進來一中年男子，關好門後，向老者施禮匯報：「大人，剛才收到楚家傳來的消息，下午楚雲得到了一顆應該是來至楚奕的定漩丹，然後整個下午都在上躥下跳的做準備，其他事估計他早忘了，楚奕今晚是不會來了，紈絝真是誤事啊。另一方面，下午楚奕去見楚天南後，接著去了楚家庫藏，領了大量錢票和一把脈刃，似是要出遠門，我們這次計劃徹底失效了，一個多月都白弄了。」

    老者聽完匯報，點了下頭：「也莫氣餒，計劃碰上變化了而已，其實也不是無用功，知道楚奕既然現在能出遠門，就說明兩個月前的楚家凝脈境集體異動可能和他無關了，待查清他去了哪裡後再做定論。這樣，主角既然不在，我今晚就離開了，應急通道也趕緊通知關閉，莫要浪費。為了不漏破綻，你們還要繼續呆兩天，賺點玉田人的小錢花花，知會彭鵬，打鬥時可以偶爾用點真氣，但絕對不可以用真罡，一旦引起楚家暗部的特別關注，你們都不經查！若是知道你們的目標是楚奕，這裡就沒有人可以安返興寧府了。」

    老者說完，起身便走。

    其他五人立刻挺立筆直，齊聲說道：「恭送千戶大人。」

    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