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伸在館長身上翻找了一遍,當摸到他胸口口袋時,只覺得這裡鼓鼓的似乎是放了什麼,掏出來一看,果不其然是一張裝在錦囊里的平安符。
和先前兩名大漢身上的平安符比起來,這張平安符上所附著的道力更加精純,如非這張平安符的保護,館長恐怕早就讓這些怨魂惡鬼殺掉了。
這麼多的怨魂惡鬼跟著一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以數量看,一人咬下館長一塊肉,他這略顯肥胖的體型瞬間會變成一堆白骨。
我將平安符重新放回館長的上衣口袋裡,這才接下他額頭的符咒。
見符咒被解,館長連忙去擰把,嘴裡大喊:「救命!救命!有人綁架!」
這種說話不守信用的人,不治治他是不會開口跟我們說真話的。因為車門是反鎖的,館長慌張之際只知道狂擰把,我便輕鬆的又他口袋裡的平安符直接拿走。
沒了平安符護佑,館長忽然感覺渾身一冷,車窗的反射鏡里滿車惡鬼都在盯著他看,他一時嚇得哆嗦,竟然活生生嚇的尿了出來,人也暈了過去。
「這傢伙也太膽小了吧!」我趕緊把平安符還回去,打開車門,放放車裡的騷氣。
「叫你嚇唬他!」樂樂十分不快道:「趕緊把人弄下車,別跟他廢話了。」
常人如果是以正常的方式是無法看見纏上他的鬼魂的,但這不表示沒有辦法可以看到。
除了開道眼之外,也可以通過玻璃的反射,或是透過指的指縫。
館長會嚇尿,我其實並不想嘲笑他,但凡是一個普通人,看到幾十隻惡鬼盯著自己,能不嚇的心臟驟停,已經是心理素質不錯的表現。
將館長搬下車,我拿了一瓶礦泉水學著電視裡澆醒犯人的方法潑了館長一頭,館長驚叫一聲醒了過來。
見眼前還是我們個,館長這才稍顯放鬆,鼻子問了問味:「就不能帶我去個乾淨點的地方?這還有狗尿狗屎什麼的。」
我強忍住沒笑,估計館長以為他褲襠也是被我的礦泉水澆濕的。
一旁阿雪漫無表情道:「你今天為什麼躲著我們?」
「幾位道長。我,我沒有躲著諸位啊,你們今天有來過殯儀館嗎?」
「道長?」我大眼瞪小眼道:「誰告訴你我們是道士了?」
我們幾個人,嚴格來說只有阿雪可以稱之為道士。所以在對外介紹時,我從不說自己這種二把刀稱之為道士,免得污了人家行當的名聲。
就算是曾警官,也只認為我不是普通熱門,卻說不出來我到底是做什麼的。
正常人遇到館長現在的情況,肯定會認為自己是被人綁票了,認為我們幾個人是綁匪才比較正常,可這館長張口就說我們是道士,原因顯然不單純。
意識到自己嘴上說漏了,館長乾脆低頭不說話。
我皺眉道:「你還記的你昏迷前,看到了什麼嗎?」
館長眼睛左飄右閃,嘴上嘟囔道:「不記得了。」
看他雙發抖,就知道他又在說謊話。我當即說:「你做殯儀館的館長年頭應該挺長的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少做,實話告訴你,你昏迷前看到的都是想要你命的怨魂。」
見館長反應不大,我又道:「要不是平安符護著你,你早就變成人渣了,當然你從廣義上來說也屬於人渣,不過我所說的人渣,是人肉渣。」
說著我亮出一張平安符:「你要以為平安符還能護著你,你就錯了。我現在給你一個會,你要對我們實話實說呢,我把平安符還給你,不然」
沒再說話,我將館長整個人往橋墩下一推,就聽館長忽然慘叫一聲,腦袋連忙左右亂看。
「是誰在扎我!」館長話音還未咯,又驚叫了一聲,顯然是再次被扎了。
「你看,你要是繼續扛著,一會就會開始接受惡鬼凌遲了。」我饒有興趣的對阿雪道:「現在這個年代,還能看見凌遲,我們今天也算值了吧?」
阿雪一臉冷酷的點點頭。
說話間,館長又是慘叫幾聲,眼睛翻紅隨時都可能哭出來了。
「還不說?」我晃晃里的平安符問道。
「我說!」館長嘴巴一抽:「你倒是問啊!光說讓我說,我說什麼!」
額,只顧著嚇唬館長,我也樂在其,接過忘了問問題了。
我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道:「你為什麼要給墳場的保安隊湊足十四人?」
「原因我不知道,是上頭安排的。」
「上頭?」我一愣,殯儀館應該是和民政部門直接掛鉤的,從哪裡來的上頭?我還以為館長就是頂頭bss了。
「是殯儀館的主要出資人,整個殯儀館的地址規劃和工程設計都是上頭的人事先安排好的。在我接任館長之前,殯儀館裡的事物就已經不是館長決定了。」說著館長抬一抬眼鏡。
從殯儀館的存在歷史看,這裡最起碼也換過兩任館長了,眼前這位館長所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雖說規矩上殯儀館應該屬於民政部門下轄構,但是民政部門應該不會自己掏錢,所以引來省城裡的某位大資本家出資也是合情合理。
有人貪名,有人貪權,想必這位出資的大人物,要的就是殯儀館實際的管理權。
「你們的目的,我猜也猜的到。跟你們直說算了。」館長嘆了口氣道:「我這個館長和傳話筒沒什麼區別,里只有執行的權利,沒有決定的權利。」
又聽館長道:「一般殯儀館都會蓋在郊區,並且會遠離主幹道。你看我這家殯儀館不僅接著主幹道,而且離市郊也不遠,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這一說一問,還真把我說愣住了。我搖搖頭,表示不知。
「那是因為殯儀館本身不過是個幌子。」館長越說越過癮道:「城市要發展,就要吞併周圍的土地,特別是墳地都要填平了。殯儀館過去所在的地方,就是一片大墳地,聽人說就是上頭的祖墳。所以你說他為什麼要掏錢蓋殯儀館?就是為了用這種辦法變相抱住祖墳。」
從殯儀館的地理位置上來說,正做星斗的徽星下,祖墳能夠建在這裡的人必定是有權有勢的。古來風水術極為講究祖墳位置,只要祖墳位置得當就能福蔭子孫。若真如館長所說,殯儀館下就是上頭的祖墳,那麼從風水上講,這家子孫有徽星庇佑,做生意十拿九穩,難怪能成為城巨鱷。
在聽館長道:「上面為什麼要闊修墳地?擺明了就是要恢復他們家的祖墳,只不過是借用了陵園的名頭而已。」
「那十四個保安又是怎麼回事?」我看館長說的起興,便趁再次問他。
館長搖搖頭道:「現在這十四個保安是守陵園墳場的,但這十四個人的編制是殯儀館蓋起來之後就確立的,算起來也有幾十年了。」
「據我所知,保安隊的人可是經常變動的。」我問道。
館長點頭:「保安隊那十四個人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每天繞著殯儀館和墳場夜巡就行了。但是每隔上一兩天,就會有人回報說有人辭職不幹了,上頭很快便會要求招新人替補,總之是編制從沒變過。」
「你做館長的,就不好奇這些人怎麼會幹兩天就辭職呢?」
「我怎麼會不懷疑?」館長提高了一個嗓門道:「我懷疑又有什麼用?殯儀館裡的員工都是上頭直接安排下來的,什麼事情都瞞著我。我稍微有點舉動,上面就會發下來警告,我也有家要養的,這工作我丟不起。」
聽館長這說法,他在殯儀館裡名義上是館長,實際上連一半的員工都不如,能在這個位置上做著,恐怕全因為他自己過去積攢的名聲,和他必須要養家餬口不惹事的心。
「辭職的保安是死是活,反正也沒人在意。每次保安隊有了空缺,你們根本不知道附近村里會來多少人搶這個位置。」
「我知道保安一個月的工資上萬確實很誘人,但他們就不怕有命掙錢,沒命花嗎?」我不解道。
館長卻對著我一笑:「你還是太年輕,掙來的錢就算你沒命花,總會有人能替你花。那些個保安有被父母送來的,又被老婆硬逼著來的,甚至還有欠了賭債被黑社會送來的,怎麼來的都有。我們保證每個人入職就能得到一萬,每個月月薪一萬也絕不拖欠,你知道這對很多人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如果運氣好,能平安干滿兩年,回村蓋上棟小樓,買上點地,日子直接就奔小康了。」
這些話館長都說的在理,然我越聽越覺的不寒而慄,人性的貪婪在他這短短几句話里,描述的一清二楚。
館長見我表情凝重,忽然嘴角一撇:「反正我也已經說了這麼多,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殯儀館下面安放著焚屍爐,但是在焚屍爐旁邊有個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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