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傑提起的聖安醫院,我也略知一二。
大約是在我追蹤江原到生成不久,曾被江原的前妻以蠱蟲襲擊。那些蠱蟲的繁殖需要大量人肉作為營養,所以投蠱的位置選擇在了一家郊區的醫院,而那家醫院就是聖安醫院。
蠱蟲事件後,聖安醫院裡倖存者都被封口,即便有人透露實情,也被當作是謠言處理。至於醫院本身,也在那件事之後被規劃拆除,現在到現在為止,拆除工作應該已經全部完成了吧。
秦世傑說錢嶸的女兒是五個月前去世的,應該就是在蠱蟲爆發之前,她應該不是死於蠱蟲之手,我也能少幾分愧疚。
「理論是理論。」秦世傑說道:「你自從犯案以後,就銷聲匿跡再沒有去看過你的女兒,雖然每月都以個人名義寄錢給她,但是為人父的陪伴遠比金錢重要的多。七八個月前,我因為追查某個案子的關係,認識你的女兒,她把這五年來積攢下來的錢全部用作委託費,委託我找到你。很遺憾我直到她去世之後才搜尋到與你有關的線索,這才幾番周折找到這裡。」
秦世傑並沒有說謊,也無需詐錢嶸,只是在對他實話實講。
錢嶸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也就是說我這五年來不斷研究治癒她的方法,根本就是在浪費自己跟她相處的時間嗎?我不配做她的父親。」
眼角滑過一絲濕潤,錢嶸從懷裡拿出一疊文件:「這是我本來要帶走的,現在也沒有帶走的意義了,但是我不想讓我這麼多年的研究付之東流,希望你代替我把它交給一個值得託付的人。」
秦世傑接過文件:「難道說你打算」
「我的女兒已經不在了,現在地上和地下都沒有我容身的地方,我只有下地獄這一種選擇。」
突然!錢嶸沖向一旁的汽油桶,猛的將汽油桶推翻在地,瞬間汽油流滿整個辦公室。
「作為你告訴我女兒病故消息的謝禮,我放你們兩個離開這裡。」錢嶸說著,伸手一按身後牆壁上的紅色按鈕。
耳聽得警報聲音,緊接著透明的玻璃牆面橫向打開,露出通風總口。
通風總口的爬梯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只要從那裡不斷往上爬,就能離開這地下的「魔窟」。
然而在離開之前,我還有太多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
眼看錢嶸拿出打火機,我急忙問說:「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又是誰送我進來了?」
「是一個姓胡的老道,他說你可以幫我完成我的研究」
說話之間,錢嶸點起火苗,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空氣中的汽油氣便被引燃,火焰瞬間覆蓋錢嶸全身,緊接著熊熊大火開始在辦公室里蔓延!
同一時間,原本打開的透明玻璃門似乎是啟動了某種防禦機制,開始逐漸關閉。
我和秦世傑見此情狀,只能鑽過玻璃門縫隙先往通風總口方向跑,也就在同一時間,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黑衣人看到逃走的我們和倒在火焰之中的錢嶸,抬槍便打。
萬幸封閉通風總口的玻璃並非是一般的玻璃,子彈只能在玻璃上留下白點痕跡,卻無法打穿。
「從這裡走!」秦世傑指著其中一側的爬梯:「快上!」
不等他話說完,我已經麻利的從他頭頂爬上梯子,猶如游牆壁虎一樣,近乎是「飛馳」在爬梯至上。
秦世傑急忙追在我的身後,即便他體力再好,跟著我的節奏爬梯,要不了一會也就腿酸手軟了。
「等等等,你也太快了。」
上古圖騰之力的特性,就是能賦予其主人古代上古巨獸的一部分能力。
我體內的上古圖騰,有象力豹爪,爬梯之中事情猶如兒戲一般,就算是要爬幾百米的高梯,中間也不需要多做休息。
但是秦世傑可做不到這一點,我也只好放慢速度,讓他不至於和我的差距太大,以免造成他的崩潰。
真要是從爬梯上摔下去,此時已經有了五六十米的高度,落地准成肉醬。
如是想著,我忽然覺得身上涼颼颼的,衣袖也抖動的開始厲害。
再看通風總口,不知什麼時候巨大的排氣扇竟然開始轉動,且在逐漸達到最高轉速。
通風總口的巨大排氣扇,少說也是六級以上的風力。五級風都足以將人吹的東搖西偏,更何況是在爬梯上經受六級風。
再看秦世傑已經有幾分脫力,我如果不管他,他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我反而開始向下爬,來到秦世傑跟前時,直接脫掉自己的工裝外衣,用袖子將秦世傑的腰和我的腰綁在一起。
「你這是做什麼?」
「抓住我的肩膀,腿盤在我的腰上。」我急忙對秦世傑說:「快點!」
剛才那些親眼看到我們逃走的黑衣人,一定會以最大功率輸出風扇的風力。恐怕最終風力肯定不止六級。
現在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我背著秦世傑洗繼續往上爬,而且要趕在風扇開到最大前。
一聲逼迫,秦世傑不敢猶豫,他何嘗不知道現在的是什麼樣的狀況。
挪動身子爬到我的背上之後,我雙手運力,繼續急速向上攀爬。
因為不用再等秦世傑,我爬的速度和之前相比並沒有太大的下降,剩下的半段路扛著颶風也還在穩健的接近當中。
可是當我和秦世傑快到通風總口的出口時,卻是一面巨大的隔欄擋在眼前。
我暗罵自己愚蠢,怎麼就沒有想到,通風口怎麼可能不做任何防護措施,就直通地表。
關鍵是不論我是否背著秦世傑,整個通風口的隔欄都不是通過我一方施力就能從內而外打開的。
「別急!我一早想好辦法,會有我的人幫咱們打開它的。」秦世傑說道。
原來秦世傑真是早就想到我們會通過這條路出去,而且還提前一步想到要打開隔欄,我心更高看他一眼。
突然,我聞到一股焦燒味道。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只感覺巨大的衝擊力自上而下。
爆炸?
熱浪到還不至於灼傷皮膚,可是衝擊力卻將爬梯整個炸裂,總然我有上古圖騰之力在身,可是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也無處施展。
再加上身後還背著一個人,一時重失衡,人直接後仰倒下。
原以為會這樣掉回地面,百米的高度,我和秦世傑肯定要粉身碎骨。
然而意料之外,巨大的風壓又從後面吹上來,我們兩個竟就這樣直接被吹出風口。
瞅準時機,我一把抓住邊側的鋼板,借力使自己避免再次掉下去,此時感覺腰上的衣服有些鬆動,我當機立斷,先一步將秦世傑扔到外面,自己在爬出風口,一個打滾,終於躺在結實的地面上。
生死兩道門前來回竄了一圈,我明明身體不累,卻不停的喘氣,好像少呼吸一口都覺得虧了。
緩著有個三四分鐘,我這才有精力去看秦世傑。
瞧他胸口一起一伏,人應該沒什麼大礙,估計也是和我一樣都是精神緊繃之後的乏力狀態。
緊接著遠處路上兩道橘黃色的車燈沿路而來,我暗道不好。
難不成是地下工程的那幫黑衣人通知地上的警衛前來追捕我們。
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正要將秦世傑拖拽到安全的地方,他一把將我拉住。
「放心是自己人。」
眼看著車燈越來越近,一輛麵包車開到近前。
想來那些黑衣人是不可能開這麼爛的車的,應該就是秦世傑安排的人吧。
這麼說,剛才的爆炸也是這傢伙引起的!
要不是黑衣人將換風扇開到最大,剛才的爆炸就會要了我和秦世傑的命。
想到這裡,氣就不打一處來。
然而車燈熄滅,車內燈照亮的駕駛座上,卻「空無一人」。
「我聽說現在的無人駕駛技術還不成熟,你從哪搞來的設備,竟然都先用上了。」我問秦世傑道。
我在特殊部門裡見過的高科技裝備也有不少,可就是沒見過無人駕駛系統。
我的話剛說完,卻輪不到秦世傑說話,見兩隻小手猛的拍在擋風玻璃上:「你什麼意思!什麼無人駕駛,你眼睛瞎嗎?看不見人?」
要不是我踮著腳尖,還真沒有看到有人在開車。
順著那一雙小手看過去,就見一綁著雙馬尾辮的小女孩正坐在駕駛座上滿面怒氣的看著我。
瞧她的身形似乎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難道這輛車是她一路開來的?那剛才的爆炸呢?莫非也是她?
心裡越想越驚,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世傑抓著我的手站起來:「此地不宜久留,很快警察就會因為剛才的爆炸趕過來的,我們先走再說。」
他走到車門跟前,敲敲車門:「小愛,你坐到邊上去。」
緊接著他又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做到後面,我從他身邊走過時,他伸手往懷裡一掏:「對了,這東西應該是你的吧?我順手幫你給拿回來了。」
就見秦世傑的手上,拿著的正是一本《摘異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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