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中可以利用的時間非常有限,只要天一黑,我就算是拿著火把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而白天我除了要收集可用的柴火之外,還要考慮捕魚,幾乎每天睜眼就是這兩件事情,完成之後就又到了晚上。
為了生存,我根本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做別的事情,比如探尋鬼蜮之森的秘密,或者想辦法逃離這裡。
不大的棚子裡已經開始洋溢著魚肉的香氣,我相信森林中的動物大多也能聞到這股味道。
但是我有火,火就是我的護身符,只要有它在,不論是昆蟲還是猛獸,都不敢靠近。
將一條魚拿起來,啃上一口,魚肉又嫩又軟,滿口生香。
我沒有各種調味料讓烤魚變得更好吃,但是有吃的就已經讓我很開心了,我不想奢求更多。
正大口大口吃著魚肉,忽然我感覺自己的喉嚨一疼,緊接著便覺得自己呼吸不了空氣,臉憋的漲紅。
不好,我意識到自己的喉嚨被魚刺扎到。
我從小就很愛吃我媽做的紅燒鯉魚,魚刺扎喉嚨的經驗不是沒有過。小時候,我媽看我被魚刺扎到,總會給我弄點醋,希望接著醋的腐蝕性,軟化喉嚨里的魚刺,那時候覺得只要有醋,小小的魚刺根本不足掛齒,時不時的會將不小心吞下去的魚刺直接咽到胃裡。
然而在我十七歲的時候,同村的張大叔吃魚刺卡到喉嚨,也像我們一樣喝了些醋,結果引發食道大出血,沒等送往醫院人就沒了。
那時起我才知道吞下魚刺和賭命差不多。魚刺直接掉進胃裡,會被胃酸腐化;魚刺如果扎在食道上,會因為食道的蠕動,將整個食道劃開,導致大出血。
感覺到自己喉嚨卡了魚刺我,我趕忙跑趴下嘔吐。嘔吐不出來,就乾脆將手伸到喉嚨里往外拽。
折騰了少說七八分鐘,我才在一陣咳嗽中將混著口水的魚刺吐了出來,脖子立刻好了許多。
「差點被你要了我的命。」我將魚刺撿起來,對著它吐槽道。
那麼多想殺我的人,都沒能殺掉我,結果我最逼近死亡的一次,竟然是被魚刺卡到喉嚨,這要傳出去,怕我以後是真沒得混了。
我順手要將魚刺扔走,烤好的魚肉還等著我享用的。
就在魚刺要脫手之際,我又將手收了回來,因為就在剛剛我扔魚刺的瞬間,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念頭。
為什麼我一定要叉魚呢?實際上我完全可以設下陷阱釣魚。
做陷阱釣魚最大的好處,就是能解放我本人。陷阱設好後,便無需我人在附近盯著,我可以利用這中間的空擋做很多的事情,只需每天定期檢查一下陷阱就好。
有了想法,就要付諸行動。
我立刻弄了跟點燃的木頭,到附近的高草從中尋覓。
以前看求生節目時,學過一些臨時編繩索的方法,只要是相對堅韌的草葉,在經過攪扭之後,都可以製作成繩索。
我不需要很長的繩子,做陷阱並不是做魚竿,每一條繩子有半米左右便足夠了。
將收集好的草葉帶到火堆旁邊,以石頭壓砸之後,像擰麻花一樣將處理好的草葉擰成一股繩,我試了一下韌性,絕對能經得住魚的掙扎。
至於陷阱最重要的魚鉤部分,我想到了要使用魚刺。
挑選魚脊椎骨上l形的魚刺,將它綁在繩子的一端,就成了一根很好的陷阱繩子。
完整準備工作,我悶頭便睡,養足精神才能應付明天的工作。
「蘭光」出現,我帶著做好的陷阱繩子立刻前往河邊。
在河邊我先處理了用作魚餌的果核。
一開始我不明白這些魚為什麼會對果核極感興趣,直到昨天我看見一條魚將果核咬開,才發現它們其實是想吃果核內的植物種子。
河邊的草叢中有許多很有彈性的草枝,將做好的陷阱繩子掛在草枝上,然後將魚鉤掛上事先咋好的種子,然後將魚鉤垂入水中,以另一根木枝在水裡將拴著魚鉤的木枝鉤住,整個陷阱就算製作完畢了。
這種陷阱的工作原理非常簡單,水裡的木枝保證魚鉤會持續垂在水中。
等到有魚咬鉤之後,魚的掙扎和晃動,會導致水裡的木枝歪掉,這時幫著魚鉤的木枝,就會用自身的韌性彈力,將咬鉤的魚直接拉出水面。
我一共設置了五個陷阱之後,用樹葉斗裝了一斗的河水,便再次跟著鬼魂出發。
這是我第一次不用考慮晚上的食物,將時間全部用在追蹤鬼魂上。
因為上次我做過記號,這一次我跟隨鬼魂前行的速度快了很多,很快來到前一次阻止我去路的泥潭。
那天我離開的太過著急,還以為泥潭整個覆蓋了鬼魂前進的路線。
實際上今天靜下心來再看,鬼魂並不是從泥潭的泥面上穿行而過的,實際上他們走的也是堅實的土地。
一般來說,鬼魂移動是不受物理阻礙影響的,他們可以穿過樹木,也可以穿過牆壁。但是生為人時的習慣,會讓鬼魂行動時,不自覺的選擇走正常人可以走的路。
注意到這點之後,我找了根木棒幫助探路,跟在鬼魂中間,跨過之前阻礙我道路的泥潭。
但是離開泥潭沒有多久,鬼魂散發的「蘭光」就開始變得微弱,我不得已,只能選擇折返。
說實話,今天跟隨鬼魂前進,我依然沒有實質性的收穫。
鬼魂的目標似乎不是一天之內能夠到達的,我也不知道它們的目標到底是哪裡。
同樣的,我還有一個問題還沒找到答案。
這些鬼魂為什麼會在固定的時間消失?它們是去了別的地方?還是真的就是憑空消失,又在第二天憑空出現呢?
鬼蜮之森的一切都太過有規律的,很少會有意外的情況發生。
鬼魂定時出現,定時消失。鬼魂消失之後,一定會打雷下雨。
這讓我覺得鬼蜮之森看起來像毫無秩序的原始叢林,實際上卻一直被某種力量掌控著。
帶著滿腹的疑問,我帶著木槍來到河邊。在天徹底黑下之前,我得先檢查自己的陷阱。
我對自己設下的陷阱並不是很有信心,所以昨天烤好的魚,我並沒有全部吃光,還留了一條給今天墊底。
然而當我撥開高草,來到河邊時,看到的不光是我的陷阱順利抓到魚,還有正咬著其中一條吊,上來的魚,想要將它拽離魚鉤的「兔子」。
這傢伙已經連著搶了我好幾次的勞動成果,我昨夜還想著再做一個抓它的陷阱,沒想到它自己送上門來。
我提起木槍,衝著它便扎去。
動物的感知力遠比人強,它在我手裡的木槍即將扎到它的瞬間,鬆口逃開,又鑽會高草叢中。
「滾!」沒能扎到它,我手氣的發抖。
在森林裡一個人生活,所有的生存資源都很有限,任何想要搶奪我生存資源的傢伙,都是敵人。
在這裡,根本輪不到我同情心泛濫,我還沒人同情呢。
見它逃走,我迅速將抓到的魚從魚鉤上摘下來,用我提前準備好的葉子包裹著。
陷阱捕魚,畢竟不如我用木槍在水渠中扎魚精準。一共五個陷阱,抓到了兩條還算肥碩的魚,夠我今晚吃一頓的。
我很慶幸回來的早,不然這兩條魚中的其中一條,一定會被剛才那隻「兔子」搶走。
回到營地,把我昨天烤過魚和新抓的兩條魚一起放在石頭上加熱,我躺坐在棚子裡等待著享用美味的時刻。
忽然,棚子邊上的高草叢裡有了幾聲騷動。
這樣的騷動我太熟悉了,每次捕魚時,只要有這樣的騷動,我就會被搶走一條魚。
我趕緊將旁邊的木槍拿起來,防備著周圍。
沒想到那隻「兔子」竟然賊心不死,跟著我回了營地。
它那麼喜歡吃魚,為什麼不自己抓去,總要搶我的勞動成果。
我以為它會突然襲擊,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那隻「兔子」愣是從我正對面的高草中鑽了出來,一步一步慢悠悠的。
這種動物的敏捷性我是見識過的,說是來無影去無蹤也不過分,它這樣慢悠悠的出來,完全是放棄了這場對抗的主動權。
它在我的對面,微弱的火光能照到的地方,它的身形看著又小又弱。
「你敢過來搶,我就敢叉了你!」我對它大叫道。
以我現在的狀態,還真不一定能叉的住它,但是魚現在都放在火邊上,它也不敢靠近來搶。
我和它就這樣互相僵持著,眼看著魚逐漸烤好,肉香味開始四處瀰漫。
一天沒有吃東西,我都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在叫了,而且這樣和它對峙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決定先將魚吃掉,只要魚全吃了,也就不擔心它會上來搶我的勝利果實。
我一屁股坐在離火堆很近的地方,拿起其中一條魚,大口的啃嚼起來。
對面「兔子」並沒如我想的那樣暴跳如雷,反倒是趴了下來,靜靜的看著我。
它那兩雙大大的眼睛,好像嬰兒的雙目一樣衝著我眨呀眨,似乎還能看到點晶瑩的東西。
我看它看的入神,以至於忘了自己還在吃魚。
愣了幾秒,我咬著疼下唇,將思緒拉了回來。
「你也是一個人?」我對「兔子」問道。
它聽不懂我的話,就還是那樣的趴著,盯著我看。
「算我欠你的。」我將比較小的那條魚拎起,衝著「兔子」的方向扔了過去:「這可是烤熟的,你要是不吃,就給我送回來!」
冒著熱氣魚剛一落地,「兔子」立刻叼住魚的尾巴,眨眼之間竄回高草之中。
「連聲『謝謝』都在不知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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