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這三個月來與她朝夕相伴,怕她不適應歸一派的生活,偷溜出後廚來看看她,見她如此隨遇而安,略略安心,想到他來歸一派將要做的大事,想翻進窗口又止步在樹下徘徊。
屋子裡的葉青蘿倚在床頭,拔開玉瓶上特製的桃木塞子,一股清香從瓶子裡飄出來,整個木屋內四溢著淡淡清雅的香味。
那股香味有些像草木的氣息,又有成熟果子的甜香,實在太誘人,她忍受不住誘惑喝了一口,入口清甜甘香,一絲清涼沿著喉舌滲進體內,她不禁讚嘆一聲:「這種飲料,味道好極了。」
乘風在窗外來不及阻止,見她咚咕呼咕猛灌幾口,像是喝掉了大半瓶,喝完後蛾眉微鎖,搖搖瓶身一臉悔恨:「唉,我差點全喝了,還好剩下小半瓶給乘風。」
乘風暗暗叫苦,那可是匯合天地靈氣的紫靈石,融入百草百花稀釋成的靈液,被她這麼三口兩口當飲品喝了。
就珍貴程度而言,這種液體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當時在竹林小舍,為了感謝阿牛爺孫救了他們,他留下三顆拇指大的紫靈石。
關鍵是屋裡的小女子還沒有啟靈,不懂得把紫靈液的精華納入丹田,承受不住藥力,會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在樹下來回踱步,臉上一陣抽搐,這個傻女人,他一時半刻不看住她,她就敢把大半瓶紫靈液當飲品喝,還說什麼差點全喝了,還好留下小半瓶給乘風。
他真是愛恨交織,她就是一隻小饞貓,這隻小饞貓還是有點良心,有好處還不會忘記他,真讓他又氣又愛,哭笑不得。
他在歸一派的老巢,不能使用術法,迷魂谷才會被大蛇吞進腹內,那條污髒大蛇,又腥又臭他都忍了,現在屋裡的那個丫頭,有危難,情況可真不好?
看來只能把完整的《大道經》提前傳授給她,五千年前,歸一派掌門道悟進入遠古空間,追尋虛無飄渺的成仙之路,世人都以為道悟大道已成,升入仙界。
只有他知道,仙途漫漫,遙不可及,道悟也撲倒在成仙路上,而這個遠古大派的完整經卷被他偶然所得。
妖有妖修之法,他參悟一番後,也並沒有感覺比妖界大道之法強,丟棄在一旁。現在,傳授給她,正好物盡其用。
葉青蘿喝下第一口紫靈液,入口清甜甘香,液體的滋味勝過世上任何一種飲料或果汁,泌人的清涼從喉舌間滲入身體,那股涼意流入四肢八脈,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充盈著一種舒適的溫暖。
那種感覺不是用言語能夠描述,滋味其妙無窮,仿如置身如一片鳥語花香的天地,空氣無比清新,氣侯特別宜人,各種美妙。
她一時沒禁住誘惑,正好有點口渴,把紫靈液當成飲料,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初時還挺享受那股清涼漸漸轉化成的暖意,但身體越來越熱,借著玉瓶散發的朦朧光澤,她發現皮膚一片刺目如血色的火紅,身體裡骨頭似乎輕微的咔吱作響,骨頭和皮膚似要分裂開來,說不出的難受,她痛得從床上滾到地下。
在地下打幾個滾,想到上次在迷魂谷吃下紫靈草,乘風教她的打坐方法,撐著爬起來盤坐於地上,控制吐納和呼吸,稍稍壓抑住了那種苦痛。
她身上還是很熱,像有一團熊熊烈火在體內燃燒,燒得她快昏迷過去,她掙扎著爬起來跳進屋外溪流,折騰得半死仰躺在淺淺泉水裡,任水流從她身上靜靜淌過。
初時,泉水的清涼,抵捎掉一些那種被火焚燒的感覺,漸漸她感覺小溪里的水溫似乎在升高,像泡在溫泉里,泉水的清涼只在一瞬間,她又陷入一種無法窮盡的折磨。
她感覺自己快死掉,嘴裡含糊不清的喃喃念:「一定是那瓶紫靈液有毒,有人要謀害天才,人間沒有淨土,哪裡都有壞人。」
這時,一股細細的聲響在她耳邊迴蕩:「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超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那股聲音很細,卻清晰無比,如寺院撞鐘的聲音在她耳內迴蕩,那股被火焚燒的感覺漸漸淡去,體內亂躥的靈氣有條不紊往丹田處涌去。
她慢慢感受到了溪水清涼,體內回歸一種適合的暖意,讓她想起皇宮大殿內,那塊神令的紫光籠罩在她身上,想起迷魂谷內,服下紫靈草後渾身流溢而出的淡雅芬香,舒適得昏昏睡去。
體內的靈氣源源不斷湧入丹田,丹田內一片雲霧縹緲。
縹緲的雲霧漸漸合攏,凝聚成一團混沌的白氣,朦朧中流溢出一道刺目光華,那股光華直衝雲霄,自臍里湧出,瞬間照亮了桃花小築的夜空,桃花林內如同白晝。
莫源泉和夏玉嬋同住桃林小築,感受有異像湧出木屋時,乘風如一片飄逸的桃花,隨清風流水隱去。
奔出屋外的兩人,同時驚嘆這奇異景象,只見葉青蘿躺在溪水裡,安詳的沉睡,一股白光自他臍內而出,照耀桃林小築的夜空,光芒漸漸淡去,又隱回他體內。
莫源泉奔至溪邊扶起他,搖晃著喊:「羅公子,你醒醒,你怎麼啦?」
葉青蘿被他搖得骨頭快散架,迷迷糊糊半睜開眼:「乘風,別吵啊,我還想睡。」
夏玉嬋驚異於他體內有白光沖天,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勸他:「在溪水裡睡覺會著涼,莫公子,你扶他回屋吧。」
莫源泉把睡得迷糊的葉青蘿抱回屋內,正要為他除衫,換一件乾爽衣服。幾個谷內女弟子簇擁著桃花谷主陸雨綺飄袂而至,她手持一顆夜明珠進入屋內,問:「剛剛桃林小築如同白晝,白光沖天,是怎麼回事?」
夏玉嬋恭敬的給她行了一個門派大禮,指著葉青蘿:「谷主,剛剛羅公子身上,肚臍處有一道光衝出來,把這片桃林照得如同白晝。」
陸雨綺驚道:「莫非他已經啟靈。」
她拿起桌上餘下的小半瓶紫靈液,見瓶身上的字體還在,更加驚奇自語:「沒有記下瓶身上的功法嗎?」
這些裝紫靈液的玉瓶,由門派長老施以大道印記,得到玉瓶的弟子,記下瓶身上的修煉功法後,字跡會自動消失,紫靈液少了半瓶,玉瓶上的功法還在,當真稀奇?
陸雨綺的大弟子桃夭,在她身後問:「師父,明明像是已經啟靈,怎麼瓶身上的功法還在?」
陸雨綺手上凝成一道熾目光華,照在葉青蘿身上,再次驚嘆:「天啊,這麼快啟靈了,他的靈台異於常人,光芒大織,凝成的像是,像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極品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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