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熒眉頭動了動,眼中閃過了一絲欣慰。
「眼光不錯,比當年可好多了!當年如果有這點好眼光,哪裡會……」
幽熒想說,當年如果魘有這樣的眼光,怎麼會一顆心都撲在李無憂的身上?直到最後,竟然淪落到了這樣的境地。
不過,話說到一半,幽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語戛然而止。
魘眉頭微舒了舒。
最後,輕輕一聲喟嘆——
當年是我太年輕,是人是鬼沒分清。
這一聲感嘆,當真是發自內心。
同時,又有些許悵然。
懂得這個道理的代價,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好啦,主人,現在知道這些也不晚。」幽熒見魘的神色似乎有些沮喪,不禁出聲如是道。「我聽說,咱們現在就是在無憂宮,主人,你是打算給自己報仇嗎?」
魘點頭。
「當然。」
「好,我與你一起!」
一人一獸,就這樣站在外頭說著自己那數不盡的悄悄話,仿佛要在一天之間,將所有的話語全都說完。
不知不覺之間,天色暗沉……又亮了起來。
當魘跟幽熒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然是第二天天亮了。
「天都亮了。」幽熒抬起頭,看著遠處剛從地平線升起的太陽,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它當真已經很久很久不曾見到過日出的景象了……
「是啊,出來了,一切,又會變了。」魘則是眯著眸子,意有所指。
幽熒不明白魘的話,想要問聲。
魘則是伸手。「幽熒,隱藏起來吧,一切,都會漸漸地拉開帷幕的。你回來了,我也有了信心了……」
幽熒知道魘在說什麼。
它那雙紅眸,看著魘。
隨後,紅色的眸子之中綻放出了光芒。
身形閃爍。
下一刻,幽熒突然化作了一道輕煙,匯入到了魘的體內……消失不見。
魘站直了身來。
他抬著頭,看著遠方的太陽,淺淺地笑了……
……
臨近晌午。
整個無憂堂內的氣氛,已經抵達了極致。
無憂堂內所有的滯留者,紛紛按照要求,來到了無憂堂的比試之地。
今日,趙蘭芝等人,顯然心情大好。
他們都是知道驚羽跟無憂仙子之間的過節的。
如今,驚羽已死,他們知道,這一群人,定然是蹦躂不起來的。
此時此刻,比試之地,已經三三兩兩地聚上了人。
彭侍衛更是帶著一群侍衛,前來維持秩序。
彭侍衛看著趙蘭芝,立馬上前去。
「趙姑娘,恭喜恭喜啊,這一次比試過後,你們可就一定能夠離開無憂堂了,他日在宮內發財了,可別忘記小的啊。」
牆頭草兩邊倒。
說的就是彭侍衛這樣的人。
趙蘭芝看著彭侍衛,想起了往日的種種,眼中儘是不屑。
卻也不曾表現出來,她點點頭,輕笑了笑。
「奇了怪了。」彭侍衛再轉過頭來,掃了眼場上。
眼下,整個場地上,已經站滿了所有滯留的人,獨獨缺了帝無殤等一群人。
看著那空著的位置,彭侍衛不禁冷笑一聲。
「哼!定是不敢來了吧?不過是得罪了無憂宮主的醉人而已,也想繼續在這裡蹦躂,做夢!!」
「彭侍衛,他們既還不到,那我們就開始吧。」趙蘭芝一定等不及想在這場比試之中勝出了。
只要生出了這場比試,她就能夠徹底地脫離無憂堂。
從此,地位,便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同了。
「好,不等他們了,估摸著他們一個個地都因為驚羽死了,現在在哭喪呢。」彭侍衛轉過腦袋,繼續對趙蘭芝浮現出了一絲諂媚的笑。
彭侍衛說完。
就要伸手,示意比試開始。
但。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
從遠處,傳來一聲冷淡淡的笑。
那聲音,聽著像是在笑。
但是,細聽之下,卻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的毛骨悚然。
「彭侍衛,說誰死了呢?」
那熟悉的聲音傳入,讓彭侍衛的整個身子猛然一僵。
他的一顆心,更是在這一刻,下沉到了極致。
他轉過腦袋來,只瞧見遠處,一群人正迎著日光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一襲淺藍色羅裙的女子。
她一如既往地神采飛揚。
一如既往地美艷無雙。
雙手環胸。
眉眼微微上揚。
那精緻的容顏上,一片戲謔。
看著她,彭侍衛的表情當下變了。
身後,趙蘭芝全身的血液,也似乎停止住了流動,手腳,冰涼……
趙蘭芝身後的那個男子,更是在這時,驚得瞪大了眼來——
「那……那是人是鬼??」
整個無憂宮內都在傳說,驚羽已經死了,被無憂宮主故意給弄死了。
既然是出自無憂宮主之手,那必然不該有失誤的。
可現在,驚羽……似乎……又活了……
一群人,這會兒當真是嚇得屁滾尿流。
彭侍衛張了張嘴,幾度想要說些什麼。
但話到嘴邊,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反是驚羽身後的花千衣。
這會兒眉飛色舞地上前一步。
學著昨兒個彭侍衛那誇張的表情。
花千衣更是誇張地叫著——
「哎喲,要是驚羽她還活著,那我就跪下叫你們爺爺!好啦!這個孫子,你可以跪下來了,快快快,叫我們一聲爺爺聽聽!」
花千衣說著,輕撓了撓耳朵,低低地笑著。
彭侍衛這會兒的表情,已然是陰沉到了極致。
那神色精彩得,當真不能夠用「狗吃屎」來形容了……
「彭侍衛,聽說我不在的日子,你們狂得很啊。」驚羽側著腦袋,眯起眸子,眼中閃爍著危險的意味,低低地說著。
她的聲音不高。
但是,卻仿佛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一下子,就將聲音,穿入了他的骨髓。
同時,從驚羽的身上無形之中散發出了一陣力量,逼迫得彭侍衛不得跪倒在地上。
彭侍衛的全身都在哆嗦著——
「我哪兒敢啊?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別廢話了,快叫爺爺吧!」花千衣再度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說著。
彭侍衛全身已經被壓迫得被汗浸濕了……
身後,趙蘭芝咬著牙——
「好大的膽子,這可是無憂宮主手下的人,你們竟這般不將無憂宮主放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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