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無奈的搖搖頭,「並未有所獲,捉拿劉景洲的那處郊外府邸中雖有黃金白銀瑪瑙玉器眾多,但房產是陳力名下的……」
準備去拿杯盞的手一頓,素惜不禁感嘆:「這個劉景洲真是個老狐狸……」
居然將一切都設計的這麼無紕漏,若不是文嵩,估計永遠也難以追查出他的罪證來。
「那你且看能否從那名綁匪身上,多問出點什麼和劉景洲有關聯的吧。」素惜嘆了口氣,除此之外她別無他法了。
能關一天就多一天吧,就像慕辰說的那樣,人在手上,她就有主動權。
當女皇也不容易,若是完全沒有證據就殺掉一個朝廷重臣會帶來多大的動盪,這是原本那個凶暴的武離殷都不敢輕易嘗試的。
「微臣明白了。」慕辰躬身準備告退。
他剛要走出門,卻聽得素惜輕喚了一聲:「等等。」
慕辰耐性極好,又走了回來站定,輕問:「陛下有何事?」
細長的手指撫上尖翹的下巴,猶豫了一會說:「你再派些善於跟蹤的,去盯著那個右威衛,有何異常動向都向朕稟報。」
慕辰狹長的眼眸中精光微動,不過僅僅一瞬,就恢復如常,輕輕一點頭,輕和道:「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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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慕辰退了下去,素惜也長舒一口氣,有些不雅的全身靠進了軟榻之中。
伸出細嫩的手腕來捻了塊放在一旁的桂花糕送進嘴裡,細碎的粉末散落到榻上也懶得去管。
女皇也真不容易,在人前永遠要保持那冷靜沉穩威儀震八方的風範,就連發呆都要發的像是高深莫測。
狼吞虎咽了一塊,覺得乾的厲害,又就了些茶水,才吞咽下去。這副模樣別提有多不優雅了,若是其他小童看到,估計眼珠子都要瞪到地上去了。
躺會休息的安逸了,才稍稍直起身拿過那些摺子來,將其中所有袒護劉景洲的人名盡數記在了心中。
不得不說這個劉景洲上下左右與眾官員的關係可謂是非常的好,要不然怎會煽動這三省六部幾乎大半的人上奏都是為此事。
在素惜看的眼皮都要耷拉下來時,終於在最後壓著的一本中看到了唯一沒有為劉景洲申訴的摺子。
寫得並不是什麼大事,細細看起來卻讓她心驚不已。
撇去其中恭維的套話,大意講的是,在淮南道壽春附近的五華山之上有大量匪寇聚集,為禍行進至此的平民百姓以及運貨商賈們。
已有數年時間,其規模有愈加壯大的趨勢,使其附近不敢有人經過。嚴重妨礙壽春商人的貨物運送,影響其經濟,民不聊生。
懇請陛下批准末將帶兵討伐。
素惜驚得不止是這五華山正是在她以前家鄉蕪湖,而是這名奏摺的落款……
淮南道副都督右威衛顏行跪奏。
右威衛顏行,剛慕辰就說到他,這會他的奏章就自己送上來了。
素惜拿著這本奏摺的手有些不自覺的緊握,字跡十分雋秀好看,不像是個習武帶兵之人會有的字跡。
不過奏摺為了要面聖,如果自己字寫的不好大多會要其他人代筆,所以這不一定是顏行本人所寫。
而且副都督雖有三品官職,但一般若有事情會是大都督寫擬奏摺交予女皇,怎會他直接請奏?
在這種時候,身為劉景洲的義子,卻獨獨只有他沒有為父伸冤。
是故意混淆視聽,還是想竭力的撇清關係?
種種問題素惜想不明白,帶著奏摺走到書桌前,研了點硃砂墨,提筆寫上:壽春之道為鄂州襄州潤州三洲匯集的要道,干係頗深,此事交由淮南道節度使全權處理。
(*節度使是唐朝所設立的官職,和都督一樣相當於地方的軍區司令,但是節度使的職權範圍更大一些。)
好在這段時間素惜都有好好鑽研如今大周皇朝的版圖,知曉了每個州與縣的關係,信手拈來也不算太難。
這時候的大周版圖比唐代的時候更為擴張一些,唐朝的版圖已經算是很大了,包囊了如今的蒙古以及俄羅斯大部分地區,甚至還有哈薩克斯坦也在其中。
而在素惜所看到的疆土版圖中,大周的版圖更為龐大,就連原本是吐魯番帝國也就是如今的印度地區也包含在內。
可見其實力之雄厚,必定更勝當年的萬朝來拜的大唐。
將批改好的奏摺放到一邊,素惜只覺得眼睛酸疼的厲害,想閉眸修養一會,怎知卻覺疲憊感不斷襲來,忍不住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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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神都皇宮偌大的宮闈中,有兩人在一處無人涉足的空落庭院內低聲談論著……
「為何我給你製造了這麼多機會,你都不能把握住?」算清脆的男聲此刻染上了幾分怒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
「我……有試著將她留下,可是……」欲言又止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這聲音一出能讓人的心都生醉,低沉的磁性嗓音,妖魅無比。
「可是什麼?你從進宮後就一直被不冷不熱的架著,你是女皇的第一個男人啊,我的好表弟!」
原來這兩人正是董樺和連甄,董樺那身赤紅的長袍在這蕭索的庭院內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連甄的臉上再不是陪在女皇身旁時那般的乖萌無害,還是嚴肅和老成。
未曾想這頂著清秀娃娃臉的連甄,竟是這妖魅男子的表哥,兩人從上到下甚至到腳趾,都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
聽到這毫不留情的話,董樺絕美的俊臉浮起幾抹郁色,薄唇嗡動了兩下,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的確,他是武離殷的第一個男人。
那年她還是皇太子,剛滿十六,水靈靈的碧玉年華。
而他董樺是南詔國的富家公子,因南詔戰敗被大周所占,他淪為戰俘輾轉來到了神都長安。
因得樣貌非凡而被從戰俘中挑出,當成戰利品獻給女皇。
女皇見他後甚是歡喜,直道佳人只有天上有。
無奈那時女皇已過一百五十歲,雖面上仍猶如四十多歲,但是身體已是風中殘燭,無富再消受美人恩。
恰好這時武離殷十六歲生辰,女皇便將董樺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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