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顏躺上床,對一旁的奶娘說,「今日你帶著孩子們在套間休息吧。現在就進去吧!我乏了。」
「是。」李奶娘起身開啟機關,把皇子們輕輕地推進屋子。
她閉上眼睛,腦子裡閃爍著,梅涵兒蒼白的臉;扶劫憔悴的臉頰;曲唯隱忍的臉頰;夏月不知所措的臉頰;
這些人的臉,在她的眼前一個個不停地換來換去,換來換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整個人像是被抽離的感覺。
「阿姐,阿姐……」有一個聲音喊著她,「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回來啊?」
「誰在說話?是阿伏嗎?」汐顏叫道,「阿伏,我為什麼看不見你的臉,你在哪裡?」
「阿姐,回來吧?回來吧!」
汐顏晃著頭,怎麼都看不到阿伏的臉頰,「阿伏,你快出來啊!阿姐,很痛苦,你幫幫阿姐。」
「阿姐啊,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不回來,我不幫你!我要等你自己回來,回到我的懷抱,阿姐,阿姐,阿姐,阿姐……」
「啊!」汐顏一下睜開眼睛,窗外還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曲唯,春歸?」她叫道。
曲唯進屋,見她滿頭大汗,皺眉道:「春歸回房了,好像是夏月又不太舒服,大哭大鬧的。」
汐顏頓了頓,坐起身,「我去看看。」
「你別去了。現在應該好點了。」
汐顏看著他。
「春歸餵她吃下藥後,她已經睡了。」他加了一句,像是安穩,「我剛從那邊看了一眼回來。」
夏月到底怎麼了?前幾天還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這樣了呢?汐顏只覺得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真的是像繁子松說的那樣,因為受了很大的刺激嗎?
曲唯也說不好,也就沒有開口,「你睡吧,天亮還早。」
汐顏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也回去吧,晚上的天也涼了。外面人多,你不用天天在外面守著了。」
曲唯知道無論說什麼,汐顏還是讓他回去,就沒再多說,轉身退了出去。
汐顏倚在床上,回想著剛剛在夢裡,阿伏,不,應該是達拉督說的話,他還在等著自己回到魔族,回到魔窟。
不。我不可能再回去。汐顏喃喃道,不可能了。
第二天午飯過後。
汐顏正在抱著孩子聽春歸說昨晚的事情之時,夙汾拿著信跑到汐顏房裡,開心道:「汐顏姐姐,你看,是哥哥的信耶,哥哥真的回鹽城了。」
汐顏轉過頭,「你哥哥回來了啊?」
「對啊!」夙汾把信遞給她。
汐顏把孩子遞給春歸,然後接過信展開信,和上次一樣,信的中央果然還有一行暗字——扶劫忘憂。
扶劫,忘憂?
汐顏皺眉,什麼意思?
扶劫已經忘憂了?
不。
難道扶劫在忘憂鎮?她一下子站起身,肯定是扶劫在忘憂鎮,那他是和夙緣是在一起了?
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嗎?
扶劫真的在忘憂鎮嗎?
這一刻,汐顏好想拋下這一切,回到忘憂鎮,忘記所有的煩惱和陰謀算計,她想要逃離這裡。
「怎麼啦?」夙汾看她反應這麼大,這封信不也就底下一句,問花兒好嗎?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
「沒事。」汐顏看著她淡然道:「你若是給哥哥回信,也說聲我問他們好。」
「哦。他們?」她後知後覺,「是誰?」
「我的朋友們。你只管這樣寫就好了。」
夙汾點頭「那我回去給哥哥回信了。」然後起身離開了。
汐顏看著她的背影,說:春歸啊,時間過得太快了,這一年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啊!」
「是啊!這幾年,每一天,都不步你都走得小心翼翼,我們也都看得也心驚膽戰!」
汐顏笑笑。
「我今晚夢到阿伏了,他跟我說讓我回魔族,他還在等著我回去。我一直都極力地想忘記的一個地方,一個身份,但是卻被他輕而易舉地又加深了。
「呵……恐怕這輩子,我都擺脫不了那個魔字了。」
春歸看著汐顏,魔,這個上天賜給汐顏的身份,與眾不同的身份,但是她用盡一切力量,讓自己的心,與那個字背道而馳!
可是她心裡得苦,誰又能了解一分?
「春歸,春歸?」汐顏看著她,「怎麼發起呆了?」她伸手,又把孩子接了過去。
「怎麼了?姑娘。」
「我是問你,夏月,今天好點了嗎?」
春歸搖頭,「不知道她怎麼了?一到晚上,很痛苦撕心裂肺的,像是在夢魘中。」
「看來那次墜湖,對她的傷害太大了!」
連續幾天,汐顏哪裡也沒有去,在家陪著孩子;褚冽也沒有過來,汐顏聽曲唯說,他在處理收復第七個小國的事宜,好像不太順利。
汐顏決定晚上去看看他。
春歸進屋,「姑娘,夏月現在正在廚房做你喜歡吃的糕點,你等下嘗嘗啊!」
「是嗎?我一定得嘗嘗。呵呵……」
不一會兒,夏月端著自己做的綠豆糕進屋,「小姐,你除了百花蜜糕,就愛吃這個,我親自做的,你嘗嘗吧。」她像是忘記了因為這個綠豆糕發生的所有不好的事情。
一到白日,就有淺淺的笑容浮在臉上。
汐顏雖然不讓她接觸孩子,她也聽話,沒有再靠近兩個孩子過。她輕輕拿起一塊,說:「你們也吃。」
春歸和夏月自己各自拿起一塊,三個人開心地吃著,「不錯,夏月的手藝倒是沒有退步呢!」
夏月點頭,想了想說:「小姐,你知道嗎?我好怕過晚上。簡直是還沒有睡覺就陷入了噩夢中一般,我都不敢睡覺,我整個人很難受,我就會覺得那些痛苦的東西,全部都回來了。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知道,我知道。別怕,慢慢地就好了。」汐顏放下糕點,上前拍了拍她、
「小姐,春歸姐姐,你們不要再逼我吃藥了,我不想吃那藥,我每次吃過心裡救很難受,撕心裂肺的感覺。」她眼睛紅紅的說。
「可是,我發現你每次吃過之後,人也精神了一些呢!」春歸說。「那些可能有些小副作用,但是不吃的話,你的身子恢復的慢啊!」她勸慰著夏月。
「是啊,夏月,你要相信表哥,他能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他的藥也是可信的。」汐顏也拍著她說,「好嗎?我們都希望你早點好!」
夏月不語,垂著眼睛,「那我能不能三天吃一次?」
「好。」汐顏笑道,「這個啊,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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