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花兒,我肯定是要陪你去魔城的,又不是沒有去過還怕什麼?」他說得很輕鬆,其實心底在敲鼓。
果然,汐顏立即說,「我早就決定了自己去,誰都不要跟著我!夙緣,如果你真的先幫我的話,就給我準備一艘船就可以了。」
「船?嘿嘿,機智如我,早就準備好了!但是你必須讓我們,不,讓我陪你去。不然你絕對走不了。而且,你現在也不能走,你看看你現在,雖然月光很暗,但是仍舊能看出你憔悴的臉頰。你不養好身子,不養足精神,你怎麼跟那達拉督拼命。走走走,先跟我回夙府!」
他說著就要去牽汐顏的手。
汐顏甩手退後,「夙緣!別這樣行嗎?我知道我勸不動你們,但是請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萬一你們任何一個跟我去的人出了一點意外,我怎麼辦?還讓我跟著內疚嗎?
「還有,魔城把你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時候,你都忘了嗎?你差點死在魔頓的手裡,春歸也是差點殘疾,我不能再想像你們再有個三長兩短。所以,別再逼我了!」
夙緣不說話,他不停地看向四周,雖然很黑,但是他的確感覺到了,這裡沒有褚冽。
呵……皇上就是皇上,愛江山,負責任。那些傳聞一點都不假,普國第一大將軍,氣勢洶洶地回到繁曳城,可是僅僅幾日後,就帶兵再次出發,走得時候,皇帝親自送出城。
不費一兵一族,就俘獲了一個帶有謀反心的大將軍,還能反利用他為自己繼續衝鋒陷陣,真不愧是皇上,是褚冽,是花兒愛的男人啊!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褚冽已經多少天沒有睡覺,沒有吃一頓安穩的飯菜!
忘川河的月亮被烏雲遮住了一半,繁曳城的何嘗不是?
……
褚冽此刻就在乾興宮的院中,望著這一輪黯淡的明月。
——傻女人,你現在到底是在哪裡?是鹽城,是忘憂鎮,還是在西緬國的魔城?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嗎?知道我有多懷念那時候不是皇帝的自己嗎?
那時候,我能隨時走,隨時去找你,不管你在哪裡?
他剛剛把手中的信遞給下人,那是一封寫給給褚澀的信。
內容很簡單——
褚澀,你跑哪裡去玩了?那些事情明明已經搞定,你為何還不回來?看信後,即刻回京!
這封信他雖然交給了下人,但是只能大海撈針似的去尋找褚澀去,所以,說好的三日,不知道信交到褚澀手裡,需要多少日?
發了一回兒呆後,他抬步去了慈谿宮。
太后對於兒子這段時間的表現萬分滿意。她原本也是很擔憂一直毫無動靜地兒子,到底能不能解決這件大事?
但是她沒想到兒子不但能,而且還是雲淡風輕地就解決了這一切。
僅僅只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收服了柳深層,三天的時間,就讓柳國公死在了自己的手裡。
這些妙招,她這個老婆子自然是不知道了,但是她由衷地為兒子感到驕傲。聽下人報皇上駕到的時候,她還和李嬤嬤對視一眼,開心地笑了。
可是當她看到兒子,一臉沉重地來到自己面前,跪下的時候,她的心忍不住咯噔了一聲。
「母后!」褚冽垂下眼睛,「兒臣有話想跟您說一下。」
「你起來!」太后在他這一個動作之後,就猜到兒子即將要說什麼話,「你有話起來說!」
「不。」褚冽依然跪著,「母后,兒臣是來請求您一件事的,」他看向太后,眼神很沉重,「如今,柳國公已死,這段時間普國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變故!這朝堂上的人,也都是咱們的人,他們先前的做法,只是兒臣的為了迷惑柳國公的計謀。現在兒臣很放心把普國交出來。給您也好,給褚澀也好。兒臣已經給褚澀下過聖旨了,他看信後會即刻回來,他會幫您一起料理國事。
「所以,母后,可能之後得麻煩您垂簾聽政了,兒子要走,要去找汐兒和矜兒,一刻都等不了了!」
「皇帝!」太后聽他說完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隨後開口,「你絕對不能走!你以為治理一個國家有那麼簡單嗎?母后無能,不能接你的活兒,你就是走,也要等到褚澀回來。」
「母后!」
太后不讓他說話,擺手,繼續道:「你回去吧,等褚澀回來以後再商量之後的事情,現在你只要走,哀家也馬上就走!」太后指著門的方向,聲音里是不容拒絕地堅定。「哀家知道你沒有立即去追皇后,是不想讓她對你失望,那為何不能再等一等,為何不能相信她,連哀家都信她可以處理好這一切!」
「母后,您一定還不知道矜兒已經不見了,汐兒一個人要入虎口去找她。」
「哀家知道。但是,她既然是魔女,回到什麼魔族,她就是最高的統領,怎麼會是入虎口?兒子,什麼都不要說了,也不要跟哀家說什麼只要等待柳深層的好消息就好。褚澀不回來,你哪裡都不能去!」
太后此刻想留住褚冽,只能用這種拖延法,誰又知道褚澀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
夜色更黯淡了。
汐顏還在忘川河邊,夙緣很堅決,要陪汐顏一起去魔城,怎麼都說不通,但是既然到了這一步,就沒有辦法逃避。
「夙緣,我現在就要離開這裡,我不知道我要說多少遍才能說服你,不要跟過去了,但是我還是想要再多說一遍,不要去了,這一趟我自己都是沒有把握,你們跟過去純粹是找死,別再讓我對你們愧疚了,這是我的請求!」
夙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花兒啊,咱們哪一次去魔城是有底氣的?哪一次都是未知的,不是嗎?我的花兒。我的命,就是你的。我早就無所顧忌!」
「夙緣!」汐顏知道褚漾在看著自己,她現在心亂如麻,「你知不知道,你所謂的愛和喜歡,給我造成了壓力,讓我感覺到累了!」
「可是,」夙緣抬起眼睛看向她,「我有什麼辦法?我願意用我所有的財產,所有的愛,用我的命,愛你,可是你還是不要,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我的花兒。我沒辦法不愛你!
所以,就讓我們送你最後一程,好嗎?」他從未如此深情,說的話直讓身邊的人,想哭。
不過,這也是曲唯春歸這麼多人,一直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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