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峰聚攏的仙靈山脈,天地之間驟然閃過霹靂般的銀光,光芒散盡之後,主峰天靈峰的傳送陣盤上出現了一個少年。
他一襲黑色錦緞長袍,面若冠玉,長發隨意披散在腦後,一雙眼中儘是張狂邪佞。
他似乎無時無刻不是在笑著的,只是他的笑有些讓人頭腳生寒,他身後還站著一個拿著摺扇的公子,一臉憋悶表情的跟在他身邊,儼然一副被綁來的架勢。
「是你主動要跟著我的,何必做出這幅表情來。」他張狂的挑眉微笑,後面跟著的慕容海一臉的無語,「我是說跟著你,但是沒說要跟著你來東萊啊。」
「你不是一直想回來。」他回身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著慕容海。
慕容海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他看了通透,不覺有些尷尬,刷的一聲打開了摺扇,假意扇著風。
「山中清涼,何必作態。」君籬邊說著邊湊到慕容海的耳邊,朝他耳孔里吐了一道溫熱的氣。「慕容世家,鳳凰血脈。」
慕容海神色之中滿是震驚,「你怎麼知道。」
「你很想回來,可是你害怕,你的血脈純度太高了,不是麼?」君籬突然笑出聲來,「不必擔心,這東萊之內,想必比你血脈更高的人,馬上就要冒頭了。」
他慢慢轉身,往傳送陣台邊緣的峭壁出走了過去。
仙山腳下,雲霧繚繞,宛若人間仙境,君籬就這麼站在這浩渺天地之間,微微合上了眼睛,「我回來了,當年一戰……當年一戰。」他閉著眼本想說些什麼的,但很快他就緊鎖了眉頭,當年一戰,當年怎麼了?屍山血海,沒有勝者,可除此之外,他竟什麼詳細的內容都想不起來了。
不該忘的。
什麼都可以忘,那些卻是不該忘的。
他一貫風輕雲淡的表情突然出現了些許驚慌,似乎那段記憶里有什麼是他丟失不得的東西。可惜他絲毫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片刻,他的神情再度恢復了張狂邪肆。
他朝著這個世界微微眯了眼睛,他身後的饕餮虛影青天白日顯現出了身形,張口衝著天空之中便是一聲厲嘯。
慕容海看著那道血紅的虛影,神色之中滿是震驚,尤其是饕餮虛影張口嚎叫的時候,他感覺天靈峰似乎整座山巒都在為這聲厲嘯而顫抖。
血脈具化。
鄭家的饕餮血脈。
難怪他會如此篤信自己是鄭家人,只是留在玄倉大陸的鄭家,恐怕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血脈隸屬饕餮吧。
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慕容海看著君籬背影的眼神驚疑不定,達到血脈具化到這種恍若實體的存在,只怕他的血脈濃度無比接近百分了吧。
正當他腦海之中轉過數道念頭的時候,他聽到了顧淺生宛若風輕雲淡的聲音,「臣服於我,或者死。」
慕容海身形一震,眯了眯眼睛,「你在同我說話?」
「我可是想要同你交朋友的。」慕容海手中摺扇一翻,紙質的摺扇邊緣憑空生出一環利刃,他手中一直拿著的扇子竟是一把法器。
君籬仍舊勾著唇,轉過頭來面向他,「錯了,你初時接近我是鄙視,你看見我和男人曖昧不清,所以生出幾分輕賤的意思,但是很快,擂台賽我又讓你生出了好奇,之後,你見我怪力,又起了收服的心思,而在鄭家,你感覺我很神秘。」
「你有君籬的記憶?」慕容海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覺得有些看不懂了,當初他有多重視顧淺生有眼睛的都能看的出來,而在鄭府,君籬給他的感覺分明是不記得之前的事了。
他笑的意味深長,「我就是君籬啊。」他邊笑著邊伸手摸著身旁安靜下來的饕餮,在他徹底醒來之前,他間或著能在那個垃圾身上看到些許的畫面,其中擂台上激出他血氣的人他還是有點兒印象的,不然也不會起了收服的心思。
「你看到了我的秘密,若你不願當我的人,我不可能放你活著離開。」君籬一邊摸著饕餮的大腦袋,懶洋洋的開口道。
慕容海神情晦澀,看著君籬身邊氣勢洶洶的饕餮,有些游移不定,終究還是將摺扇衝著君籬刷的指了出去,「你若想我服氣,先贏過我再說。」
君籬聞言挑眉邪笑,「放心,不會叫你輸的太慘的。」
慕容海聽著他說的話,只覺得自己被輕賤了,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扇面鋒芒所指之處,驟然響起一聲嘹亮的鳳鳴。
隨著他衝出的身影同時一閃而逝一道淡淡的火光。
君籬看著那道一閃而過的幻影,目光中出現了些許緬懷的意味。「鳳凰之血……看來你恢復的,比我好上太多了。」他雖在走神,但是伸出的拳頭卻似慢實快的遞到了慕容海的身前,僅僅一拳,就將慕容海手中的摺扇法器震作了兩半,拳勁更是沒有減弱多少,直接將慕容海擊飛了出去。
他好整以暇的站在原處看著跌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的慕容海,「你可服氣?」
慕容海沉默著從地上站起來,再也不復嬉笑的神色,「你想要我做什麼?」
已經是默認的態度了。
君籬的眼底縈著淡淡的血色,很是滿意的大笑了起來,「好,好,我要你好好修煉。」
「觀你鳳凰虛影,得我相助,只怕這東萊百年之內又能出現一隻小鳳凰了。」君籬伸手向斷崖之外,下面無邊的雲霧驟然翻湧起來,絲絲縷縷的血色從白霧之中被抽離,這些極淡的血紅之前只是這天靈峰日前死傷生靈的積累,肉眼本不可見。
但是千萬年的積累,這血孽並不少,當雲海之中不再有血色被抽離的時候,君籬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枚血紅的圓珠。
「這到底是坐仙山啊。」他慨嘆一般的眯了眯眼睛,拿著圓珠走到了一直看著他動作的慕容海身前。
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抬手將血珠打入了慕容海的額頭。
他惡意的勾著唇角,「你會是這天地之間,第一隻血鳳凰,我饕餮的鳳凰。」
「阻我血脈復生之人,我必除之。」
伴隨著如墜冰窟一般驟降的冷意,慕容海聽到了君籬所說的,他完全聽不懂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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