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騎快馬不是別人,正是從隧陽的旅店出發,飛馳十數里而來的許之賦。
在開闊的平地上,只要操作得當,合格的槍騎流能夠以一己之力斬殺十倍人數於自己的步兵。
然而在狹窄的山道上,絕無可能。一旦衝刺的路線受阻,身下的坐騎頂多能夠提供一些額外的防禦力,僅此而已。
對方見他殺來,立刻列起密集陣列,這種陣型一般就是用來對付騎士衝刺的。
許之賦來得匆忙,可他不是魯莽之輩,身在遠處就已經作好觀察,知道硬上不得。他見到了自己部下所處的方位,掉轉馬頭向他們衝去。
輕型騎槍微微向外偏斜。
衝刺路線上的敵方士兵短劍護胸,看準槍頭所指方向,準備抵禦。列陣於他身旁的戰友們則持劍等待,只要那一人一騎靠近,立馬往他身上招呼。
十步的距離。
許之賦再度掉轉馬頭,向敵方陣型的切角方向馳去。手中騎槍外翻的位置剛好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戳中一名華夏步卒。可惜許之賦的騎術與槍術都是入門水平,因此在改變方向時獵馬的速度受到了損失,勢頭大減,而槍頭瞄準的方位也不是致命部位,這一擊僅僅是擊傷了對方,卻沒有將他擊倒。
騎兵作戰靠的是機動性,一擊不中,必須儘快與對手拉開距離,重新衝鋒。除非在戰力碾壓的情況下,才會切換格鬥武器與對方近身交手。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許之賦第一次攻擊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立即牽扯韁繩,回馬向遠方馳去,等拉開一段距離後,再重新殺回來。
第二次衝刺的結果甚至不如先前那次,槍頭的位置偏低,被對方輕鬆格擋開。
短時間內的兩次攻擊都沒能擊倒任何一名敵人,但卻讓山楂與她身邊的士兵們重新燃起希望。
僅剩的兩名華夏長弓手和四名華夏丁壯都振作了起來,再度殺入敵陣。兩名華夏長弓手雖然沒了弓箭,但抽出近戰武器貼身肉搏,戰鬥力仍是要比華夏步卒高出許多。
敵方人數雖多,但他們此刻需要將更多注意力集中在那位騎手身上,便沒能像先前那樣肆意圍攻山楂這頭。敵我雙方一時間便僵持住了。
敵方領隊是一名資深的華夏步卒,他的經驗值就快足夠他晉升了。少爺事先承諾過,只要他完成了這次任務,他將獲得足夠的資金去採購裝備,成為一名華夏尖刀兵,然後便能被收編入少爺的直系部隊。當然了,當上華夏尖刀兵也意味著離成為受人尊敬的華夏軍士不遠了。
所以這一次任務,他勢在必得。
在那名騎士出現後,他發現身旁的戰友們軍心開始有所動搖。為了穩定他們的士氣,他憑藉自己的戰陣經驗向他們分析道:「不用擔心。我們在人數上占據巨大優勢。只要陣型不亂,那騎士就對我們沒有多少威脅。」他點了幾名華夏步卒,命令道:「你們幾個,隨我先去解決那個小孩和他手下的幾個士兵!」
他心中想著:少爺要的是那個小畜生!有了他,少爺便能向執政者告發這裡的走私生意……可是,少爺的家族好像就是靠著走私生意發家的呀?……當然了,事實究竟如何並不重要。
他是那位少爺招募的士兵,他的生涯都是少爺這樣的人物所規劃好的。能夠讓少爺青眼有加,便是他努力的全部動力。這不能怪他卑躬屈膝,趨炎附勢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主子們對待他的看法,決定了他在同僚之間的地位。
每個人自生下來,就被分在了不同的階級,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既然已經成為了受人指使的僱傭兵,不好好想想如何效忠於他們,反而埋怨僱主們非人的對待,在他看來那真是愚不可耐。
這就是為什麼,為了能夠比一同被招募進來的士兵們獲得更多的機會,他在少爺面前極盡所能地表現自己的忠誠,甚至前幾日親自將他的妹妹強行送上了少爺的床,並在一旁端茶送水伺候著少爺在她身上發泄獸慾。
而如今,所有的付出得到了回報。他獲得了一次領兵的機會。只需完成當下的任務,他便能成為用時最短就被選為少爺親兵的人。這讓他更加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一個騎兵的出現,頂多算得上是一個小小的阻礙。他難當妄想靠一己之力救出那幾個必死的人嗎?
他分派出更多的兵力加入圍剿山楂他們的隊伍中。很快,那兩名華夏長弓手和幾名華夏丁壯便抵禦不住,又有兩人被擊倒。
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自己的決策沒錯,再這樣下去,殺光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而那名騎士,如果他不知好歹,最終也會耗盡馬力墜下馬來。到時候,他們三十名華夏步卒一擁而上,那名騎士也將成為他們的劍下亡魂。
「那騎士停止衝刺了!」
他聽到身後戰友們的匯報,心想自己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了。那人再愚蠢,也應知道憑他一個人是沒法救出小孩他們的。他該是想要放棄了吧。於是,他朝山楂等人道:「別再痴心獲救了。趁早投降,我留你們全屍。」
話音剛落,便聽到戰友中有人發出驚疑之聲:「嗯?那些人是誰?」
他們的話引起了這位領隊的注意。他回頭向騎士方向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一將。不知何時,山道的盡頭出現了另一名身形纖細的騎士,而她的身後則步行跟著一群士兵,人數竟然有二十個左右。
原先那個騎士匯入了那群人中,似是與他們說了什麼,然後領頭沖了過來。而那群人也尾隨其後。
「該死。保持陣型,迎擊!」那名領隊顧不上山楂這邊的情況,重新回到另一頭的陣前指揮作戰。
這一次,最初那名騎士沒有使用騎槍衝刺,再度擦著他們陣型的邊緣略過,而是抽出了一把黝黑的短刀,直接殺入了陣中。他的單手武器似乎不如騎槍來得厲害,但那把短刀鋒利無比,在華夏步卒的輕甲上砍落,就像砍瓜切菜一般。
很快,八名異族裝束的勇士奔到了陣前與華夏步卒們交起手來,他們殺氣騰騰,悍勇無匹,絕非這邊的華夏步卒可以抵擋的。
最後,是一群受過訓練的華夏丁壯,他們除了裝備還未更換,似乎戰鬥水準與華夏步卒們差不離了。
那名領隊頭腦一片空白,原先得以晉升的念想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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