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之戀殤 第四章 閉門思過（下）

    「娘娘喜歡刺繡？」容妃看到皇后身後立著的偌大的絹帛，像屏風那樣大，上面正繡了一些，從那些部分可以看出繡的是花卉。

    「是的，閒暇時的玩意。」

    「聽聞皇后娘娘的繡工在江南聞名遐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容妃過譽了，只是略懂一二而已。」

    「娘娘謙虛了，」容妃起來，走向那幅絹帛，欣賞上面已繡出的部分。

    「容妃懂刺繡？」

    容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臣妾只是略懂皮毛，在娘娘面前是班門弄斧了。」

    「依本宮看，謙虛的是容妃你吧！」

    兩人都嫣然一笑，這天皇后和容妃聊了許久，直到傍晚容妃才請求告退。

    這天風和日麗，且太陽不會過於猛烈，適合嬪妃們到御花園中散步遊玩，淑妃和德妃等一些妃子相約在此。

    「皇后娘娘真的不愧為皇后，果然不同凡響！」德妃用欣賞的口吻對在座的嬪妃說著。

    「是呀，皇后這次真是十分高明。」麗妃也在旁附和著。

    她們在一個亭子裡坐了下來，喝著茶，吃著點心。

    坐在一旁的淑妃輕輕「哼」了一下，「這次只不過是她運氣好罷了，用得著如此這般地誇獎她嗎？」

    「運氣？本宮倒從來沒聽說過，運氣好可以救活一個人？」德妃用疑問的語氣反問淑妃。

    「是呀，光靠運氣怎麼可能做到？」睿妃也同樣質疑。

    「如果說，不是靠運氣，那靠的是什麼？」淑妃表現得故作神秘，然後又說：「呵，靠的還不是心機！」

    「姐姐，此話何解？」麗妃滿心疑問，「容妃生病，非人力可以控制，可以治癒也並非光靠所謂的運氣就可以的。」

    「麗妃，那你就不懂了。」淑妃回答她。

    麗妃還是摸不著頭腦。

    淑妃繼續高談闊論，「容妃生病，病起何因，這個只有容妃她自己最清楚了。至於說是皇后治好了容妃，這個未免太草率。還有，皇后在之後打著閉門思過的旗號，這個你們不覺得是皇后在使招嗎？」

    麗妃、睿妃等一些妃子都很遲疑，她們都你眼看我眼的，只有德妃她明白淑妃的意思，在旁默默點頭表示同意。

    麗妃和其他人還是不理解淑妃的意思，德妃忍不住提醒，「皇上不罰，但皇后自動禁足，這還不夠清楚皇后在幹嘛嗎？」

    淑妃見她們還是未能明白，「如果你們還不懂，你們看，最後的結局是，皇后不僅無罪，而且得到皇上的賞賜、容妃的千恩萬謝。這，就是皇后要的結果！你們懂了嗎？」

    「哦，原來如此！」麗妃表示明白了，其他人也表示了解。

    「這，就是皇后的高明之處！」德妃再作補充，「轉眼間就把『罰』變成『賞』，這還不高明嗎？一方面把皇上注意吸引過來，另一方面還給容妃施下一個救命之恩。兩邊都討好了！至於太后那，就更不必說了，證明了皇后自己的公正無私，在整個後宮裡，更是收盡了人心！」

    「照您這麼說，皇后豈不是一舉多得啊！」麗妃終於完全明白過來，不得不讚嘆皇后的手段。

    「只能說，皇后果然不簡單！」德妃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看來，本宮之前還真是低估她了！」淑妃在一旁咬著唇說道。德妃聽到並不作聲，其他人也一樣，開始重新評估皇后的能力，也開始懼怕皇后。

    而淑妃在回到自己的鐘粹宮，她在謀算著什麼，也感到來自皇后的威脅，從皇后種種行為和智慧來看，她越想越不妥，她總不能一直這麼被動下去，否則她所擁有的優勢會漸漸流失，她需要做些什麼來鉗制皇后的壯大，使自己的地位一如既往的穩固。

    「來人，宣奴勛。」

    不一會兒，淑妃口中的奴勛已來到她的跟前。

    「奴才參見娘娘！」

    「從今天起，暗中密切留意坤寧宮的一切，隨時向本宮匯報！」

    「是。」

    顯然，淑妃已感到危機，說話沒有絲毫的猶豫，可以看出事情急迫，刻不容緩。

    「還有，馬上給本宮調査清楚有關皇后的一切，記住，是一切。」

    「是，奴才遵旨。」

    晚上的皇宮顯得特別陰沉，雖然燈火通明，所有的華麗依然炫目，但總有光亮到不了的地方，這些陰暗是皇宮中的一部分，也是獨特的一部分，它與絢麗繁華形成了鮮明可愛的對比。

    「看來，是我低估了她！」在一處林子裡的桌子旁坐著一個人，那人穿著打扮十分樸素、低調，是故意為之的，故意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身份。

    「是的，主子，當初是您過慮了，她完全可以獨領風騷。」在那個人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由於光線問題，以致都完全看不見他們的臉。

    「這樣我就放心了，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初生牛犢，什麼都不懂，現在我可以放手讓她獨自走以後的路了。」

    「主子，您應該感到欣慰，她沒讓您失望，她做得很好。」

    「希望我的決定沒錯，真的可以做出補償。」

    「主子，放心吧，只要她坐穩那個位子，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希望如此。」

    兩人說完，都長噓了一口氣，同看頭頂的一片黑墨一般的天空，也共同想起了當年的那個讓人唏噓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