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金面具看著厚重而華美,可揭下來時雲容才發現,這竟是一張打制精美的薄薄金箔,工藝令人驚嘆。一筆閣 m.yibige.com
更令人驚嘆的,是面具之下一張美艷到極致的面龐。
那美貌帶著一股危險的邪氣,銳利得像要割破人的目光,卻又自帶一種魅惑的神秘氣息,像是盛放到最後一刻的問冥,美麗得絕望。
然而最吸引人注意的,還是左眼之上綻放的一朵問冥。這血紅的花朵刺青沿著那優雅的眼尾弧度婉轉纏綿,親昵地盤繞在她的太陽穴之上,堪堪停在烏黑的鬢邊。
夕問冥的臉上,竟然刺著一朵血色問冥。
目光掃過刺青的同時,雲容下意識地覺得不妙,迅速垂下眼,裝作又輕輕抿了一口酒。
雖然並不確定,但她隱隱覺得,夕問冥或許正是為了遮住這個刺青,才在外整日戴著金面具。
若是盯著它不放,搞不好……自己過些天就可以去跟隔壁那具白骨作伴了。
可夕問冥還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地描繪出那朵問冥,嘴角翹起完美的弧度,聲音卻冷得像冰山融雪:「你不必驚慌。這不過是一個標記……提醒我,永遠不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事。」
她眼波流轉,沒有等雲容回話就接著說:「念錦,你可是如今這世上唯一見過我真容的人。」
雲容停滯了一刻。
夕問冥沒有在意,自顧自往下說:「你身中『月影搖』之毒,喝了這杯酒,我已為你解了。」
月影搖……莫非就是之前導致自己和嬴鑠一旦勞心費力就會暈厥的毒?
她就這麼為自己解了?
大司祭是個極其危險的人,這一點她在來蜀國前就已心知肚明。可如今,她表現得倒仿佛真的很喜歡她似的,難道……就因為她的寵物蛇喜歡她?
雲容自知天下不可能有這麼好的事。
夕問冥沒有給她更多的時間揣測自己的心思,很快又接上下一句:「你與啟明燃落成親了。你覺得他如何?」
雲容在一瞬間回過神來,腦中有一根弦猛然繃緊,發出錚的一聲。
她突然明白了什麼。
雙眉輕蹙,她一雙眼睛帶了些愁緒似的微微垂了下去,嘴唇囁嚅了一下才開口:「蜀王……自然是尊貴的帝王。」
夕問冥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肩頭,語氣愈發溫柔:「你不必緊張。一個小姑娘獨自遠離家鄉,來到這麼遠的地方,害怕也是自然的。」
雲容配合地把眉眼垂得更低,卻聽她突然話鋒一轉:「你有心上人,對吧?」
雲容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這一瞬間本能的反應,她實在是沒法控制。
離開雍都已將近兩月,她再也沒有見過嬴錚。
她知道自己的使命,一直如履薄冰地走向未知的前路,只因心裡還留著那樣一個柔軟的掛念,還有那麼一點微薄的希望。
可她其實並不敢去想他。日思夜夢,她害怕,怕她想念他太過,夜裡夢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被人聽了去,帶來滅頂之災。
她更怕,一旦行差踏錯,她此生便可能再也無法與他重聚。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夕問冥竟像是忽然心情愉悅起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我知道了。真是……可憐又傻氣的小姑娘啊。」
她捉起自己的那隻金盞,慢慢地啜了一口,又將金盞稍微傾倒過來,看著一線細細的紅色流淌到自己潔白的手心,又如斷了線的血珠一般落入黑暗之中:「可惜你的心上人眼睜睜地看著你嫁過來,也並未為你做什麼。」
「不過,我可以幫你。」
雲容聞言,詫異地看向她。
夕問冥對她說著話,卻沒有看她。
她微眯起眼,目光仿佛落在了很遠的地方:「現在的你還心存希望,不過你早晚會明白,男人啊,一個都靠不住。唯有讓自己掌握最可怕的力量,才能讓一切順著自己的心意去走。」
「念錦,我是天下最頂尖的毒師。我可以教你用毒,條件嘛,非常簡單……你幫我看著蜀王就好。」
雲容眨了一下眼睛。
她果然沒有猜錯。如今,她已大概明白自己在蜀王和大司祭之間,扮演著一個怎樣的角色了。
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她有些畏懼似的低下頭:「這,他畢竟是君王,是我的夫君,我怕……」
她還沒說完,司祭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臉頰,聲音溫柔得像薄嫩花瓣拂過耳畔:「我的小姑娘,你總要長大的。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你要心裡想著你愛的人,或許等到某一天……你可以回到他身邊。」
雲容猛地抬起了頭,死死盯著夕問冥的眼神中是九分震驚……和一分灼熱的期待。
過了半晌,雲容怯怯點頭:「好。我答應。」
夕問冥在心裡笑了。
我的小姑娘啊。你不知道前路等待你的是什麼。
窸窸窣窣一陣響動,夕顏金色花斑的大腦袋突然從一旁躥了出來,嘴裡隱約可見棕栗色的羽毛和長長的白色尾羽。
它嘴一張,一隻杜鵑啪嗒掉在了地上,不知是被嚇死的還是在蛇嘴裡悶死的。
夕顏用腦袋拱了拱杜鵑,可這可憐的鳥兒再也不能陪它玩了。
大司祭溫柔地彎下腰去,撓了撓蟒蛇的額頭:「阿顏,它死了。吃了吧。」
……蟒蛇納著悶把鳥兒吞下了肚。
雲容汗顏。
「這是八聲杜鵑,蜀地很常見的鳥兒。不知你聽沒聽過『杜鵑啼血』的故事?」夕問冥忽然問她。
「略有耳聞。似乎與望帝有關?」雲容答得含糊,不知她為何突然這樣問。
相傳望帝因昏庸暴虐被叢帝推翻後,因心中有愧,便化為了蜀地的杜鵑,在杜鵑花開漫山遍野之時,聲聲啼血。不過這種說法奇幻色彩也太過濃厚,想來不過是民間以訛傳訛。
夕問冥點點頭,垂下眼看著蟒蛇,嘴角帶起了一抹晦澀的笑:「你知道的,大概便是望帝失德被廢,自悔過往的那個故事吧。」
雲容咂摸著她這話里的意思,謹慎開口:「這裡面……另有隱情?」
「另有隱情也算不上,不過是塵封於土中不為人知的另一個故事。真真假假,誰知道呢。」
夕問冥一邊輕撫著蟒蛇的身子,一邊幽幽道,「望帝治水不力,洪水淹死了啟明氏一族上下。然而,當時的啟明氏族長不知為何,死後依然帶著強烈的怨恨逆流而上,尋到瞭望帝身邊,成了他的宰相。他蠱惑望帝成為一代昏君,以此推翻了他,而望帝則被驅逐到了岷山。」
忽然清脆一聲響,一旁竹籬上掛著的一個金色小鈴晃了起來。
兩人一蛇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夕問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鈴鐺,抬手在上面叩了叩。
然後,夕顏忽然發現了什麼似的,哧溜一聲就從竹籬間的縫隙溜走了。
雲容還未開口問,夕問冥已自顧自講了下去:「可誰知道,趕走望帝之後,叢帝才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望帝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可他大勢已去,只能在岷山深處鬱鬱而終。他心有不甘,便化成了杜鵑,八聲連綴如同墜珠,泣血勸告君王百姓。」
她嘴角勾起輕笑了一聲,「不過,幾百年過去,望帝依舊是那個昏庸亡國的失德之君,叢帝則是青衣神的化身,啟明王族的先人。可見歷史無用。人們想追溯的從來都不是過去,而是他們想像的過去。」
她站起來,轉身又拿起了金面具:「大概該送客了。念錦,祈星似乎找你有急事呢。」
似乎是應和著她這句話一般,遠處傳來了祈星無奈又戰戰兢兢的聲音:「夕姑娘,夕老大,蛇神仙,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好不好?啊別纏我別纏我,我給你肉吃……」
聽這聲音,難道……
雲容也站起來,循聲望去——只見祈星姿勢尷尬地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左躲右閃,而夕顏則鍥而不捨地在他四處打轉,想盡辦法往他身上撲。
「阿顏,沒教過你嗎?心裡沒有你的男人,任你做什麼,他都不會為你改變的。還不回來。」大司祭看戲似的瞧了半天,這才涼涼道。
蟒蛇委屈巴巴地爬回來,盤在雲容腳邊不動了。
祈星終於鬆了一口氣,看見大司祭和王后都站在那裡看著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司祭大人。王后,靖陽君在辰殿可能有些麻煩,恐怕得請您過去看看。」
辰殿?雲容皺起眉。
那不是神廟祭祀用人牲所在之地嗎……嬴鑠跑到那裡去做什麼?
這傢伙,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大司祭忽然冷冷開口:「如何稟報,說了這麼多次還是不長記性麼。」
祈星打了個寒戰,趕緊道:「是,是屬下的錯。靖陽君看上了一個女奴想帶回去,結果與安陽王殿下起了衝突。殿下似乎許諾他打贏自己就讓他帶走,兩人已打了好一陣子,靖陽君似乎快不行了……」
「哦?」大司祭的表情掩在面具之下,但云容還是聽出了濃濃的揶揄之意。
她鬱悶得想要吐血。
看上一個女奴?!
呵呵,嬴鑠那傢伙,上次見時還意志消沉、生無可戀,看來恢復得挺快啊。
可就算如此,也不至於這麼見色起意強逞英雄吧!
他可是和自己一樣中了月影搖之毒,早就在戰場上親身驗證過,他根本無法與人動手吧?
他們一同來到蜀國,好歹勉強可以算是戰友。
幫不上忙就算了,別整天捅婁子好嗎!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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