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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衛指揮使跟東廠監督太監沒想到自己完美的計劃竟然殺出了錦衣衛。
趙鐵柱也沒有想到自己本來打算過一天算一天,結果果然沒有過幾天好日子。
或者說這些人都想到了會有這個結果,自己他們都選擇忽略,選擇逃避,總以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能勝過別人。
所以接到錦衣衛要求配合抓捕闖驚天的文書,他立刻帶著早就準備好的大軍匆匆趕來。
他在夏家堡西十里停下等著消息,最好的情況,是錦衣衛行動失敗,自己上去把這些亂軍都殺光。
最壞的情況是錦衣衛抓到人了,到時候自己再派家丁殺進去,以流寇內訌為由把錦衣衛殺光。
現在寧夏衛指揮使面對的就是這個最壞的情況,大軍開拔到夏家堡下,堡牆上伍六七探出頭「我是錦衣衛陝西緹騎總隊隊長伍六七,請你家指揮使答話!」
消息傳回,寧夏衛指揮使看了看身邊的東廠太監,太監把玩著手裡的一塊玉佩「大人您不用看我,咱家可沒有聽說錦衣衛來了這邊。」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算你殺了人,東廠可以當做不知情。
寧夏衛指揮使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見一見對方,太監沒有卵子,所以爛命一條死了就死了。
他不一樣,他有家人,有親族,一個不好家族都會收到連累。
看指揮使要往外走,東廠太監眼神冰冷「咱家可提醒你,現在東廠的信鴿已經進京,你的事情已經送上皇上的案頭。
現在才想著回頭,晚了!這次事情涉及流寇,咱們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流寇身上,到時候死無對證,皇上還能跑到幾千里外專門查這事不成!
但是你要是讓這些錦衣衛活著,那麼他們一定會把事情上報,把你的老底都揭開,到時候什麼後果不用我說了吧!」
指揮使身子頓了一下,猶豫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回頭看了一眼東廠太監,大步朝堡牆走去。
到城牆下指揮使抬頭望去「上面的可是錦衣衛伍隊長?」
伍六七探出頭「正是,陳指揮使有禮了!」
寧夏衛指揮使陳城拱手道「可有信物?」
伍六七從懷裡掏出腰牌正要拋出去,老九拉住他「五哥,小心,萬一他是詐你怎麼辦?」
伍六七笑笑「詐我?真要是有那個心思,咱們多一個腰牌有啥用?」
說完對著下面的陳城笑笑「指揮使接住了,這可是我領軍餉的憑證,丟了就沒飯吃了。」
陳城接住拋下來的腰牌,銅質的腰牌正面寫著『錦衣衛駐陝西緹騎總隊副千戶官伍六七』。
北面則是對伍六七身高外貌還有身上特殊胎記等的描述,方便驗明正身。
這種方形通牌是皇宮內巧匠打造的模具,澆築成型之後內部在以刻印法刻上文字,想要驗明腰牌真假有簡單的辦法。
只需要用印泥把正面印下,然後在正面圖案印下背面圖案,無論從四面任何一面印所有的花紋都能完整的組合成一幅圖。
而錦衣衛內部有一套更複雜的辨別方法,這些圖案也是一種密押,刻下的文字比劃也是一種密押,兩相結合無誤才能證明是正確的。
所以並不是模仿花紋在按照自己的身形描繪出一樣的文字你就能成功混過去。
對於陳城來說,這些都不需要,拿到這塊腰牌,一切都不必在驗看了。
這個伍六七他們聽說過,據說以前只是一個小旗官,因為連續立下大功才一躍提升為副千戶,並且是統領一省緹騎的副千戶。
這可是連升了總旗、副百戶、百戶、副千戶四級!這不是大功了好吧,這是巨功!
不過對於立功過程無論是伍六七還是那個老九都從未提起,只以機密搪塞。
城樓上伍六七還在關注著下面的動靜,他看到陳城沉默不語,暗暗示意小九戒備。
伍六七探出頭「這次有勞指揮使大人白跑一趟了,人我們已經都抓住了,消息我們也送出去了,不出五天京城就會有命令傳回,有勞了,改日請你喝酒啊!」
陳城本來還猶豫,聽到這猛然抬頭「消息傳出去了?」
伍六七啊了一聲「嗯!是啊,你不是知道麼?我們有信鴿啊!這樣的大功我們自然要第一時間上報,何況前幾天我們已經上報了情況說明。
現在皇上應該還惦記著寧夏兵變的事情呢!咱們為人臣子的,不是得為陛下分憂麼!所以一有好消息,就第一時間上報了。
信鴿都已經飛走一個多時辰了,這時候應該都出寧夏了,陳指揮使,你可不能搶兄弟們的功勞啊!」
陳城腦子一片空白,要是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那自己還猶豫個屁啊!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
陳城抱著最後一絲僥倖「那伍隊長能不能把人交給我麼看押?」
伍六七微笑的看著陳城突然開口問道「聽說陳指揮使家的公子在講武堂學習的不錯,這次建奴入寇還立了一個大功,直接提升了百戶銜?」
陳城在一抖尷尬的回了一句「僥倖!僥倖!」
伍六七搖搖頭「這可不是僥倖,講武堂學生畢業進新軍歷練大多都是小旗總旗的身份,能以百戶身份出講武堂,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更何況學業還沒有完成,最近又在打仗,在立幾個功勞,不出三十歲令郎一定超過你的官階啊!恭喜!恭喜!」
伍六七的話終於擊潰了陳城心底最後一絲猶豫,他這一輩子完了,但是不能連累了孩子。
要是自己主動投案,還能落得個從輕發落,還不至於連累孩子,要是自己繼續頑抗,那孩子的前途就毀了。
想到這些陳城拱拱手「多謝伍隊長教誨!陳城多謝了!」
伍六七哈哈一笑「指揮使客氣了。」
陳城走了,帶著大軍走了,回去之後他淚流滿面想了一夜,寫了一份認罪書,在家吞金自殺了。
原本貪污軍餉並不是什麼大錯,但是自從統計司主管之後懲罰就格外嚴厲,更何況他還因為貪污軍餉引起了兵變。
雖然是因為流寇蠱惑,但是他的罪責也難以逃避,唯有死才會不被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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