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定了蘇世仁是故意要讓張莫莫他們死,句號解釋,我也聽不進去。讀字閣 www.duzige.com蘇世仁什麼話也沒有說,從這個地方不斷的注視著山口那邊的動靜。
現在看起來,那個被蘇世仁殺掉的老太婆,應該就是守路的人。老太婆臨死之前,沒能把消息傳遞迴去,山口裡面的人暫時也沒有察覺。可是,我估計這種狀況維持不了多久,一旦等到天亮,有別的人來到山口的話,必然會發現老太婆不見了。
一想到這兒,我只能把心頭的憤恨再次強行壓制下去。
張莫莫和寧小貓的情況很不好,臉上那片淡淡的黑氣就和擁有生命一樣,在不斷的輕輕移動。她們兩個人始終沒有從昏迷中復甦,倒是老王醒了過來。那個老太婆本意是想借老王的手殃及我們,所以老王沒被蛇咬,醒過來以後,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看到張莫莫和寧小貓現在的狀況,老王也很急,可他和我一樣,一點點辦法都想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透過山口,我們看到了星星點點的火把的光。猛然看上去,那些火光似乎是火把的光,可是再看幾眼,我就發現火把的光亮有點詭異,火光是暗紅的,還夾雜著一片墨綠。
透過火把的光,能數清楚拿火把的人有八個,至於沒拿火把的人,暫時看不到。火把由遠至近,是衝著山口這邊來的。
老王很緊張,剛才那個老太婆直接把他給搞怕了,如今看到這麼多人拿著火把奔向山口,老王就覺得非常危險,壓著嗓門跟我嘰里呱啦了一通。
「那個死掉的老太婆,被發現了?」我被老王的情緒感染,也覺得危機重重,轉頭去問句號。
「如果是你,發現守路的同伴被人弄死了,你會這樣大張旗鼓的舉著火把衝過來嗎?」蘇世仁頭也不回的說道「下一次再遇到什麼事,先動動腦子再動嘴。」
我的胸膛一陣起伏,卻又偏偏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蘇世仁,現在危機關頭,不能跟他置氣鬥嘴。
星星點點的火把在山口裡面那段崎嶇的山地間此起彼伏,看著距離不是很遠,但走了好一會兒才接近了山口。距離少近一些,我看見沒拿火把的有四個人,抬著一些東西。
這些人在山口停了停,我估摸著應該是在尋找守路的老太婆,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對方就暫時放棄了尋找,來到了那條不到兩米寬的小河邊。他們抬著的東西,好像是一個很大的大泥塊,泥塊已經幹了,被摔的四分五裂。
「班達察多,在泥塊里。」蘇世仁一動不動的盯著那些人的行蹤,等到泥塊摔在地上之後,他微微的轉過頭,看著我,小聲說道「你看見了麼?」
經過蘇世仁的提醒,我看見摔開的泥塊里,包裹著幾層五顏六色的布,布帛裡面,隱約是個人。那個人是誰,我看不清楚,蘇世仁既然說是班達察多,那可能就是班達察多。
班達察多的意念,被困在了一面破舊古老的銅鏡里,現在被抬出來的是他的身軀。泥塊里的班達察多沒有任何動靜,我也看不出來他的軀殼是否還有活氣。
抬著班達察多的那些人,應該都是黑巫師了,十多個人幾乎全部一個裝扮,身上都裹著一件麻灰的披風。他們的舉止有點怪異,可我現在顧不得觀察這些,我只想知道,他們把班達察多的軀殼搬到這個地方來,到底要幹什麼。
象雄的黑巫師秉承的是最古老原始的巫術,他們的儀式也讓人感覺晦澀難懂。十多個人圍著班達察多開始緩緩的轉圈,每走動一圈,裹在班達察多身上的五顏六色的布帛就被撕掉一層,就這麼走了七八圈左右,班達察多完全從布帛里露了出來。
「他們可能開始徹底弄死班達察多了。」
「怎麼?」我聽到蘇世仁的話,吃了一驚,我現在什麼也看不出來,反正就是覺得這些黑巫師神神叨叨的。
這些黑巫師現在所做的,是從久遠年代之前就流傳下來的一種很惡毒的儀式。象雄人認為,人的軀殼和精神,是各自分開的,軀殼的覆滅,不算是真正的結束。如果意識消亡,軀殼也隨之腐朽,才是徹底的終結。
這種儀式需要長時間的準備,然後具體著手實施。蘇世仁說,這些黑巫師會把班達察多的一截脊骨折斷,然後把整個人像是摺疊床一樣對摺起來,再用被腐臭的氂牛血浸泡透的黑布束縛住身軀。
等到處理完畢,屍體放入水中,隨波逐流。黑巫師認為,這種處理方式比把人燒成灰還要徹底。用內地話來說,就是讓人萬劫不復,永世不得超生。類似的處理方式不斷的流傳下來,流傳到後世,其中可能有觀念以及手法上的變化,這種儀式演變成為水葬。
我大概明白了蘇世仁的意思,班達察多的意念很強,當初他可能是在淬不及防之下遭到了黑巫師的偷襲,但黑巫師始終無法完全抹殺班達察多的意識,他們只能先把班達察多的身軀處理掉,然後再耗費時間,一點一點的磨滅班達察多的意識。
想到這裡的時候,那邊的儀式可能臨近尾聲,幾個繞著班達察多的黑巫師紛紛散開,有一個披著麻灰披風,彎腰駝背的老巫師雙手托著一面古樸破舊的銅鏡,用銅鏡的一面照向了班達察多。
一看見這面銅鏡,我的心就嘭嘭的跳動起來,班達察多的意識就被封禁在鏡子裡。老巫師專門拿著銅鏡,可能就是讓班達察多的意識感應到,自己的身軀已經被放逐了,以此撼動班達察多被禁錮的意念。
老巫師舉著銅鏡來到班達察多面前之後,又有一個披著麻灰披風的黑巫師走到了跟前,他手裡有一把三四十厘米長的鋒利的刀,這個黑巫師一出現,情況就危險了,按照蘇世仁的說法,對方肯定要砍斷班達察多的一截脊椎骨。
「你們兩個,都要幫忙。」蘇世仁從藏身的地方輕輕的走了出去,夜色不算很濃,頭頂還有月光,但蘇世仁走出去幾步,整個人似乎都融化到了朦朧的夜色中。
我和句號對視了一眼,黑巫師有那麼多,蘇世仁一個人可能也無法同時應付。我身上除了匕首,沒有別的武器,自然而然的就伸手抓住了被層層包裹的那兩塊永生青銅的碎片。與此同時,句號吸了口氣,打開了手槍的保險,眯起一隻眼睛,把槍口對準了那邊。
「動手!」我給句號發了一個信號,兩隻手用力一敲,兩塊永生青銅立刻發出了嗡嗡的魔音。
儘管距離還遠,但一圈一圈的聲波在急速的擴散。那個舉刀對準班達察多的黑巫師被青銅的聲音攪擾了一下,隨即,身邊的句號扣動了扳機。
清脆的槍聲打破了沉寂的黑夜,這一槍很準,握刀的黑巫師噗通一聲摔倒在地。這些黑巫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陣腳頓時亂了。
在對方剛剛出現混亂的一剎那,蘇世仁的身影就在山口附近閃現出來,他不僅班達覺的境界很高,拳腳功夫也是一等一的,絲毫不比陸放頂差。蘇世仁出現在兩個黑巫師的身後,月色照耀著他手中的一點寒光,寒光閃過,兩個黑巫師的脖頸間隨即飆出了一股血花。
句號化身成了神槍手,彈無虛發,這無疑又造成了黑巫師的混亂,我們之間配合的相當好,短短三五分鐘時間裡,十多個黑巫師倒下了一大半。蘇世仁出手特別重,不留後手,被他攻擊的黑巫師,幾乎都是當場斃命。
「下手真狠……」
「下手不狠,等著對方還擊?」句號一邊瞄準,一邊說道「有些時候,仁慈其實是最大的愚蠢,你要記住。」
嘭!!!
句號越戰越勇,又開了一槍之後,他乾脆就從藏身地鑽了出來,貓著腰貼近了山口。營救這麼順利,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猶豫了一下,最後忍著沒動,只害怕給句號還有蘇世仁添亂。
「把這個借來用用。」句號跑了兩步,又扭頭轉回來,不由分說,抓起我手裡那兩塊永生青銅的碎塊,刺溜了躥了出去。
蘇世仁和句號占據了上風,槍這個東西,其實還是很管用的。那些黑巫師直接被打蒙了,又有蘇世仁這樣的高手暗中襲殺,等句號靠近山口時,只剩下那個抱著銅鏡的老巫師。
我一看局面被控制住,這才風馳電掣的跑了過去。山口裡面還有沒有別的黑巫師,暫時不得而知,可我必須得搶先一步,免得蘇世仁把這個老巫師也給殺掉。我還想逼問老巫師解救張莫莫和寧小貓的辦法。
象雄的黑巫師雖然都是野路子,但並非飯桶,抱著銅鏡的老巫師步步後退,伺機想要反撲。只不過被蘇世仁緊緊的壓制著,沒有還手的餘地。
唰!!!
蘇世仁的手裡,又閃出了一點黑沉沉的光,那是鬼吞釘特有的光芒。老巫師的眼睛很好使,烏光閃了一下,就被老巫師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瞬間,老巫師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他左右環視了一眼,猛然一抖身軀,整個人就仿佛石化了一般,直挺挺的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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