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胤祚問:「怎麼,有問題?」
戴梓咬咬牙道:「既然王爺有令,我等定竭力完成。」
胤祚點點頭:「這就對了,走,看看火藥和火銃。」
傍晚時,胤祚看完了火藥火銃。
因為沒有系統的化學理論,火藥製作並沒有什麼進步。
目前火器廠的火藥配方,已經趨於完美,製作流程也無可挑剔。
不過拖火炮的福,火槍已有了較大進步。
此前新軍用的火槍大多是前裝滑膛火繩槍。
而火器廠最新的火槍已有了膛線,彈藥也是油紙彈殼的米尼彈,激發方式也是改為了燧發機括。
這樣的火槍提升了射速、射程、精準度和穿透性,可以說方方面面都比過去的滑膛槍高了一大截。
當然了,這樣火槍的造價也比過去翻了一倍,一把槍至少二十兩銀子。
看完了火器廠的最新科技進展,一行人從匠作間出來,外面已是晚霞高照,胤祚看著天邊斜陽,眯著眼睛道:「新年之前,新式火槍,我要三萬把。」
戴梓:「額……」
古大成:「這……」
還沒等眾人回過勁來,胤祚又道:「除此以外,火藥還需一萬桶,槍彈一百萬發,各式炮十萬發。」
眾人已經驚呆了。
在今日之前,火器廠還是一個以研發為主的科研基地,沒想到王爺直接拿他們當工廠來下訂單。
在此之前,火器廠最忙的時候,就是胤祚二征李朝,火器廠加班加點五個月,趕製了五千桶火藥出來。
「有問題?」胤祚淡淡道。
戴梓道:「殿下,火器廠生產剛剛那一百門火炮已到了極限,現在……」
「缺人手?」胤祚直接打斷道,「缺機器、材料,還是銀子?」
戴梓不語。
「我看是都缺吧。」胤祚板著臉道,「這樣吧,你們上摺子,缺什麼要什麼,不要客氣,只要能將這些槍械造出來,不論什麼要求,我都一律罩准。」
聽到這,眾人心頭已經隱隱知道要打仗了,而且此次戰事比征李朝還要大十餘倍不止。
梅文鼎粗略地算了下:「王爺,剛剛的這些槍炮火藥,少說也要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啊……」
胤祚道:「我知道,銀子的事情不必擔心,我回齊齊哈爾就撥付三十萬兩銀子做定金。」
話已至此,眾人已沒什麼可說的了,當下拱手道:「我等必盡心竭力。」
「這就對了。」胤祚露出笑顏。
眾人心道,博王爺一笑可不容易。
梅文鼎趁機道:「王爺,世子殿下最近都在清華書院就讀,成績很好,先生們都交口稱讚,現在書院已經放學了,王爺何不去看看世子?」
「改日吧。」胤祚淡淡道。
戴梓:「……」
古大成:「……」
梅文鼎:「……」
眾人內心道,難怪古話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古人誠不欺我也。
這個當爹的和兒子一年多沒見了,不見也就罷了,居然還一副風輕雲淡的語氣,好像兒子還沒個炮管子重要一樣,這……真是親兒子嗎?
「如若無事了,我這便回了,叫人備車吧。」胤祚道。
此時已經是黃昏了,火器廠內,家家戶戶生火做飯,空氣中滿是飯菜的香味和煙火味,聞的人口水直流。
眾人趕忙勸胤祚住一晚,至少吃了晚飯再走,現在雪天路滑,又趕夜路,總是不大方便。
胤祚回了眾人請求,待馬車來了後,便跟眾人告別,鑽上了馬車。
駕車的一抖韁繩,馬車便往山下去了,後面跟著二十餘護衛,帶起一串雪花。
眾人將馬車送出火器廠大門,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遠處的茫茫天際之間。
梅文鼎感慨道:「王爺連夜趕來,又連夜趕了回去,一定是發生了大事啊。」
而後他道:「通知下去吧,火器廠所有工匠,從即日起,三班倒拼命吧。」
馬車中,胤祚挑開車簾,望著火器廠的方向,默默說了句抱歉。
現在他有太多的時間要處理,甚至沒有時間和弘曆見個面。
自從抵達齊齊哈爾以來,他已經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擴軍備戰的事情,阿依慕的遇險給了他很大刺激。
按照原本的歷史,康熙可以活到68歲,康熙的年號,可以傳承六十一年。
而現在,康熙的年號止於了康熙三十七年。
他的到來,終究是給歷史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康熙的幾個兒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歷史上,四阿哥繼位之後,,只有跟四阿哥關係最好的十三阿哥有了條活路其餘阿哥下場有多慘,胤祚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改圈禁的圈禁,改守靈的守靈,改下獄的下獄,該處死的處死。
之前他還在心中嘲笑大清百姓沉迷在康熙盛世之中,現在回頭來想想,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在盛世的美夢之中呢?
他還從來未考慮過,康熙死後,自己的下場會如何。
現在從阿依慕的遭遇來看,其餘皇子很可能將自己當成了皇位的有力競爭者,不論最後是誰繼位,自己的下場都會悲慘至極。
要防備這種情況發生,從現在起就必須整軍備戰,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阿依慕的事情,既是一個導火索,更是一個契機,也是一個絕好的藉口。
現在康熙生死不知,京中亂成一片,正是發展實力的大好機會,胤祚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擱。
況且,現在阿依慕被抓去當了人質,胤祚也只有自己強大了,才會讓其餘阿哥投鼠忌器,才能保障阿依慕的安全。
想到此處,胤祚想要快速發展實力的心愿更加急迫了,又出聲催促趕車再快些。
胤祚甚至還讓一個馬術好的侍衛,先回去傳信,叫齊齊哈爾府庫準備好三十萬兩的銀票。
月下,雪原上,馬車飛馳。
胤祚挑開車簾,朝遠處望去。
大片潔白而平坦的雪地,反射著月光,有種靜謐的美。
東北天氣寒冷,作物一年一熟,每到冬天便是農閒時節,農民們都蹲在家裡熱炕頭上不出來,俗稱為「貓冬」。
而在胤祚看來,這些貓冬的百姓,可都是珍貴的勞動力啊。
月下,望著雪原上安靜的村莊,胤祚舔舔嘴唇,眼中泛起了狼一般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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