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修的眼角終於忍不住滴下了眼淚。大筆趣 www.dabiqu.com他的父君不知道他的血是否會幫助飛煙閣的那個人。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犧牲了自己,保護了這個自己所愛的兒子。可是為什麼?既然他要保護他就保護到底啊,現在又何必放他出來,他忽然的恨起那個父君,恨起那個千年前他的先祖,為何要將一堆爛攤子留給他。可是這恨僅僅只是一瞬。一瞬之後他就振作了起來,感謝他的父親保護了他,但卻留給了他無數的困惑。
「父君既然要保護我,為何又要讓我去幫助古家的人,這樣豈不是將我至於和他們一樣的險境。」
「這…上君是怎麼想的,屬下不敢置喙。但是上君薨之前說了,飛煙閣的人已經發動了第一輪的攻擊,但是他們可以算的上是一無所獲,所以應該會消停一陣子。但是這禍是楚家的人闖下的,我們終究不能置之不理。再者,如果楚家的人敗了,也許整個燊國都將陷入一片血海之中。」
楚煙修不知道的是,他的父君忽然之間得到了飛煙閣出現的消息,立刻著手安排一切。可冷沉是個太懂得把握戰機的人,幾乎就在摘天機的人得到飛煙閣消息的同時。飛煙閣的人已經出動了,楚煙修的父君沒有辦法,只有先藏起楚煙修再說,因為他也並不太確定楚煙修對於飛煙閣到底有沒有用。或者自己對飛煙閣到底有沒有用。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很快就死了,和古封一樣,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安排一切就已經沒了自由。一個死了,一個被抓了。
很久之後,宣雨雅他們終於知道了原因,也才能明白為何古封和宣夢沒有為他們留下更多的線索,事實上是他們自己所知也並不多。至於那捲軸,先祖曾經留下遺言,只有等事情發生的時候才能將其打開,因為怕後代一直背負著太多。古家的每一位家長在孩子百歲的時候才會將家族的使命告訴孩子。但也只是帶他們到那藏著捲軸的地下密室里拜一拜先祖。告訴他們他們肩負著一項秘密的使命,這使命關係著整個騎雷界的生死。至於這使命到底是什麼,他們只會說,當有一天當世的上君找到他們時,打開捲軸自然會知道。
看官一定會問,難道古家這麼多代的當家人就沒有人好奇打開過那捲軸嗎?自然也是有的,可是除了捲軸,其實當初古家還世代留有口訓是用來解釋著捲軸的,但是同樣的。不知是在那戰亂之中還是什麼時候,古家那最重要的口訓,那用來解釋捲軸的東西在家族流傳之中消失了。這也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一群毫無頭緒的人就這樣來到了和州。
宣雨雅坐在客棧的大堂里,他們來和州已經快半個月了,本以為爹娘會為他們留下線索,可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古封和宣夢之所以讓他們到和州,是因為那口訓雖然丟失了,卻終究還是殘存了一些。古封只知道一句,萬言賦存於和州,得萬言賦可解疑惑。所以他才讓孩子去和州。可惜他並沒有將這殘存的完整的句子告訴他的孩子們。當時他即將被飛煙閣的人抓走,只是對著青鳥輕輕的說出了和州。他知道青鳥一定會告訴孩子們。可是這樣一句倉促的和州,除了讓宣雨雅他們到和州之外,什麼忙也幫不上。
只是這一次宣雨雅卻學聰明了,雖然還沒有和敵人正面交鋒。但她卻已經感到了深深的恐懼,也學會了自我保護。這一次他們進城,卻不是一起的。宣雨雅想的很簡單,一來他們七個人太過招搖,二來如果他們七個人一起,若是碰到飛煙閣的人,豈不是立刻就全軍覆沒。連爹娘都被抓了,她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優勢。所以她做了簡單的安排,她帶著古乾絕,古乾孤和古乾立還是一起。宣雨研則帶著那對雙胞胎一起進的城。
「大姐。」
經過了這麼久,古乾絕也大約知道他們要面臨的是什麼。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所以只能走到宣雨雅身邊,用他的小手輕輕握住了宣雨雅的手。用他的額頭輕輕觸碰宣雨雅的下巴。
宣雨雅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還是我們小弟乖,肚子餓了嗎?」
這些天,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圍著整個和州城轉,可是這樣一點線索沒有到處找,他們連他們要找的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到處亂撞,撞累了回到客棧倒頭就睡,就連睡也是睡不著的,因為滿心的煩惱,可是就連煩惱是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們就像一搜漂泊在海上迷霧之中的船隻。不知前方是什麼,也不知該向何處航行。
此刻宣雨雅能問的也只能是小弟餓了沒有,因為除了這一句能脫口而出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不餓,大姐。」
古乾絕似乎也在快速成長著,此刻他整個人倒入宣雨雅的懷裡,用自己那小小的懷抱溫暖著自己的姐姐。宣雨雅也在忽然之間意識到了小弟的成長,以前的小弟只會搗亂,可是此刻她的小弟竟然會安慰自己了。宣雨雅緊緊的抱著古乾絕,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正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遠處的一隻顏色鮮艷的小鳥,她對著小鳥做了一個手勢,那小鳥立刻悄無聲息的飛走了。
他們姐妹既然分開了,又沒有旁人可以幫著他們互相聯絡,當時離開梅谷的時候就商定了用小鳥做聯絡人,因為古乾立是懂鳥語的。每日為他們報平安就好了。開始的時候他們本來是準備用青鳥的,後來到底是古乾立在這方面懂的多一些。覺得青鳥太大,也太過招搖,怕到時候被人抓了去。所以這才從梅谷帶了一隻顏色鮮艷的鳥出來,這樣也方便他們兄妹相認。
「上天入地,夢裡花落。上天入地,夢裡花落。」
宣雨雅默默的念著捲軸上的話語,在她看來那捲軸上的話似乎只要這兩句是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來,也不會引人懷疑的。可是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么爹娘一點線索也不留給他們,但凡有一點點線索也好啊。這幾天他們就是到處打聽,可是也不知打聽什麼,該怎麼打聽。只是逢人就問,最近和州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別人一臉戒備的看著他們。後來宣雨雅總算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藉口,說他們是燊國的喚真,也就是負責辦案的人,那些人才願意和他們說上那麼一兩句,可是和州最近太平無事,連個小偷也沒有,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他們自然也打聽了有沒有什麼江湖人士,可是什麼都沒有。一切如常。姐妹幾個雖然分散在和州城內,但是內心都是一樣的迷茫痛苦和絕望。
就在宣雨雅默默的在那裡念著上天入地,夢裡花落的時候,從她身邊走過的夥計卻忽然停了下來。
「姑娘是想到上天入地去嗎?那個地方我勸姑娘還是不要去了。」
宣雨雅聽到這一句,嚇的手中正在把玩的茶杯也滾到了地板上。古乾絕立刻將其撿了起來。宣雨雅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激動,可是當她開口的時候,嘴唇仍是不停的哆嗦,她只希望夥計沒有看出自己的狼狽。
「你是說和州有個地方叫上天入地嗎?」
夥計有些不明白的點了點頭,心想你剛才嘴裡一直念叨著上天入地,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這個地方嗎?不過他也並不在意,畢竟此時是店裡閒下來的時候,自己正好沒事,還想找個人說上兩句。
「是啊,城外許家的藏書閣就叫上天入地。本來這藏書閣叫這麼個名字也沒什麼奇怪的。可是他們家的藏書閣和別人家又不一樣。造的和塔一樣,下面大,越到上面越細,遠處看真像個塔尖。外地來的人不知道都以為那處是個什麼寶塔。這也就算了,他們許家在當地是大戶,又建了那麼大的藏書閣,自然有人上門借書,或者想要參觀一番,但是他們從來不允許外人靠近藏書閣的。而且據說就連他們家傭人也從來沒有去過藏書閣。我聽說那藏書閣建在他們家後花園,可是偏偏又將那藏書閣單獨用院牆圍起來,除了許家的人,任誰也不能靠近。你說奇怪不奇怪。」
奇怪,太奇怪了,但是和他們家族的那件事比起來,這些又算什麼?看來這個許家一定是自己要找的人,一定是。宣雨雅激動的看著夥計。
「夥計,你說這許家在城外,請問是城外哪裡?從哪個城門出去。」
「姑娘原來不知道許家在哪裡啊?」
夥計裝出一副才知道的樣子,其實不過是想和對方再聊上幾句罷了。
「其實說遠也不遠,出了西城門,一直朝西走上個半上午就到了。不過我勸姑娘還是不要去的好,多少人想去一睹許家藏書閣的真容,可是沒聽說有人進去過的。」
之後夥計說了什麼,宣雨雅根本沒有聽進去,她只知道和州城外有個叫上天入地的藏書閣。她在心裡認定那就是他們姐妹要找的地方。只可惜現在已經是傍晚,五彩鳥也已經來過。宣雨雅不想打草驚蛇,覺得還是明天叫上弟弟妹妹們一起出城。
這一夜宣雨雅躺在床上,輾轉發側,難以入夢。古乾絕畢竟年紀還小,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宣雨雅最後也難以抵擋睡夢的侵襲,睡著了。夢裡她似乎到了那個上天入地的地方,順利的走了進去,可是…可是裡面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宣雨雅瞬間嚇醒了。當她睜開眼睛,看著漆黑的夜,聽到身邊小弟的呼吸聲,才發覺原來一切是個夢。可是無論如何,她也睡不著了,她真的很害怕,如果明天到了那裡,真的什麼也沒有,那她該怎麼辦?她的兄弟姐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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