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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
王晉同學蹲在地下,齜牙咧嘴陪著笑容。
李典老師手拿菸斗,面沉似水,趙遠揚老師氣喘吁吁,臉如鍋底,四隻眼睛惡狠狠地剜著闖禍精,幾乎都要噴出火來。能同時勞動兩位散打王現身「審判」,某同學在業內也算空前絕後了。
王晉咳嗽道:「表叔,踢屁股沒問題,問題是剛剛有一腳您差點兒抽到我腦袋,那可容易造成帕金森綜合症啊!」
趙遠揚冷冷道:「不學無術的混小子,帕金森是中老年病,跟你有個屁關係?你最多也就落一腦震盪。」
王晉:「呃……」
什麼親戚,心腸也忒狠了吧?
賽事總監老李沒好氣道:「賽事組給出的懲罰意見你服不服?」
王晉嘟囔道:「服……不服還能咋整……」
為了嚴肅風氣、以儆效尤,參加私鬥的兩位拳手各打五十大板,都被罰掉了九月份的優勝獎金。
排位戰不比其它賽事,贏一場也就能拿四千塊錢,這下好了,王某白來省城一趟,還得倒貼食宿費用呢。但如果非要仔細比較的話,那肯定田軍更慘點兒,他九月份原本計劃打兩場的,現在是越打越憋屈,越打越賠錢。
李典皺眉道:「聽你的話音,貌似有牢騷啊?」
王晉道:「嘿,明明是田軍先動的手,憑什麼咱倆受的處罰一模一樣?」
李典道:「沒錯,田軍先動的手,可結果呢?你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再看看人家的臉,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王某沒憋住,嗤啦笑出聲來。
李典怒道:「滾!有多遠滾多遠,下次膽敢再犯饒不了你!」
看看王晉飛一般溜走,李典和老趙相對莞爾。
李典道:「這小子就像顆定時炸彈,他是真能出成績,也是真能惹事兒啊,我擔心不定哪天他會捅出什麼大簍子。」
趙遠揚若有所思道:「嗯,我得把侯助理調過來,二十四小時看著!」
……
一號上午九點半,王晉在表叔和猴哥的帶領下兵發省台五號大廳,去參加封閉式稱重。普通排位戰嘛,檔次不高,名手稀少,花大價錢搞新聞發布會有點兒不太值當。
在候場區等待的時候,趙遠揚忽然說道:「巧得很,我昨天托朋友問了問,還正好有個熟人知道範小石的情況,聽說這小伙腿法能踢得特別高,而且非常嫻熟,你明晚碰上要注意一下啊。」
王晉摳摳手指甲:「遇到我,起腳越高輸得越快……」
心理上重視敵人,態度上蔑視敵人、口頭上打擊敵人,王同學已經形成鮮明的風格,似乎往「皮厚」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趙遠揚習以為常,也沒啥多餘反應:「范小石有過跆拳道的背景,別看總共才十次擊倒對手,可十次里卻有四位倒在同一招固定腿法之下,他的殺手鐧不容小覷啊。」
王晉來了興趣:「哪一種腿法?」
趙遠揚道:「下劈腿!」
下劈腿,觀賞性最佳的腿法之一,也是「最冷」的腿法之一,招法出其不意,具有極大的隱蔽性和殺傷力,相當於拳術里的轉身反背拳,屬於一劍封喉的絕殺神器。拳手們通常很少防護腦門,如果冷不丁挨上一下,那肯定跟被雷劈了似的,ko率非常之高。
另外一條,如果某位拳手能夠使用熟練的下劈腿,那必然說明他的距離感、柔韌性、肢體力量都極其出色,絕對不是普通角色。
王晉同學當然也會下劈腿,而且耍得還特漂亮,但是他對於摔法比較顧忌,擔心擊空後被對手利用,所以一般情況下很少使,戰鬥體系仍以中低掃腿為主。
「您放心,下劈腿必然有起弧線的動作,等腳丫砸到我的臉上之前,我會搶先把他踹到拳台外邊去!」王某面不改色,吹牛逼的本事大有長進。
趙遠揚眼角一抽,立即閉緊嘴巴。
十點鐘左右,前面傳來了主持人的呼喊:「范小石,一百零六點五公斤……王晉出場……」
王同學隨即在一干拳手的注目下閃亮登場,昂首踏上磅秤。
他抽空瞅了瞅自己的競爭者范小石:身形挺拔勻稱,留著飄逸的三七開大分頭,模樣竟然還挺帥,似乎是個人畜無害的乖寶寶,跟想像中的形象差距甚遠。
「王晉,一百零八公斤……」
很多朋友也許會奇怪,為啥稱重普遍都用笨拙的地秤,而不用漂亮美觀又方便的電子秤呢?原因很簡單,因為電子秤太精確、太靈敏了,拳手如果一個姿勢不當都能得出迥異的數據,非常容易造成誤差。地秤的性質相對更穩定些,因此被廣泛使用。
主持人報出數據,儀式也就接近尾聲了。
沒有觀眾,王晉哪來的動力浪費精神啊,他簡單跟范小石照個面就往後退開,還把人家滿臉警惕的小范同學整得一頭霧水……
表叔老趙被熟人拉住沒完沒了的聊天,看似中午有場喝酒,侯超和王晉等得不耐煩,就結伴先走了。
五號演播廳旁邊是更加小型的六號廳,門口掛著橫幅,還貼著許多照片兒,似乎是在搞什麼演出活動。雖然入口被封閉了,但裡頭的音樂聲非常動感,震得附近地面都微微顫抖。哥倆一路閒聊往外直走,也沒大往心裡去,畢竟電視台有這種動靜太正常了。
王晉路過的時候隨意抬頭一瞥,瞬間就呆住啦!
他赫然瞧見橫幅上印著「職業舉牌寶貝篩選大賽」的字樣……
臥槽!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這莫非是哥們兒的緣分到了?他急忙頓住身子,往牆邊飛快湊近,兩眼迅速掃描,一張一張地查看著那些美女照片……終於,在第二排第三張那裡,他見到了小辣椒的「熟悉」面龐!
「神經病,有什麼好看的,抓緊趕車回去,你不學英文啦?」
「猴哥,快點過來!這玩意……念啥?」
王晉喜動顏色,指著女孩照片底部的名字發問。
侯超定睛一瞧,鄙視道:「文盲啊!草字頭,反犬旁,再加一個火,這個字是『荻』,跟無敵的敵一個讀音。」
王晉陶醉道:「秋荻,秋荻……好名字!」
侯超道:「沒錯,非常有意境,絕了!」
王晉咳嗽道:「那啥猴哥,我再問問你,這荻字是啥意思?」
侯超氣笑了:「不知道啥意思就敢說好名字?兄弟你真乃奇葩啊!這荻花就是小河邊長得特像蘆葦的那種植物,前期開紫色、快凋謝的時候開白色,可以編蓆子,也可以入藥。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白居易的《琵琶行》曾經寫過,意境非常非常的悽美……」
小河邊的荻花?身為農村小伙,王晉哪能沒見過啊,不過學名確實叫不出來。
深秋的時候,荻花被大風摧動飄飛,無助無依,這怎麼竟然有種特心酸的感覺呢?
王晉盯著人家的照片呆呆出神,連猴哥的再三呼喚都沒聽見……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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