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寬長的袖子被擼到肘彎之上,額間的頭髮全被梳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垂著腦袋,學著旁邊上官淺揉面的手法,認真而專注。
「阿宥姑娘,做這些又是為誰呢?」聽到上官淺的話,手中揉面的動作停頓一下,我轉過來視線面對她。話到嘴邊,留有三分。
只是微微笑一下,並不直作答。「我曾與人打了一個賭,輸的人就得答應對方一個要求。」上官淺將揉好的麵團放進盆中進行醒發,順便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麵團,
只是形狀奇特,不由引人發笑。
「阿宥,你從沒下過廚吧。」旁邊的人忍不住調笑,讓我忍不住紅了臉。
「淺淺,你不要說這麼直白嘛。」
靠在上官淺身邊,看著對方的動作,灘亂的面泥又變成了一個圓潤的糰子。見她臉上被濺了麵粉,默默拿出手帕,
幫她把臉頰擦乾淨。
上官淺微微側頭,眼眶中瑩潤的目光放在面前的人身上,「姑娘,真是進展神速呢。」因為我告訴她,自己的任務與後山的人有關。
「只是……既然代表自己的心意,還是認真些為好。」微微一笑,上官淺的聲音溫和而清楚,從廚房傳到屋外。
「有人教導,我自然會做到。」小聲私語,但隨後聲音變得明朗些,和上官淺一起把木盆抬到架子上:
「上官姐姐說得極是。」
「不如做些桃花酥,還有流心月餅。」
,
「而且上官淺小姐,懂得很多,也很厲害。」
坐在廚房門口放置的小桌子,和幾個侍女一起,分工做著自己的部分,聽到她們這樣稱讚上官淺。
我把豆沙放進一塊攤成手掌一半大小的糕點皮中,封好口後放進模具里。
心裡莫名湧出些自豪感,看向上官淺時,得到她的回答。
「阿宥的手也很巧。」隨後,案板上就出現了一塊造型精緻的月餅。
上官淺揉好一塊塊小的麵團,隨後吩咐一旁的侍女把做好的成品都放在蒸籠裡面,等它們的最後一步做成。
「你們先下去吧。」等將最後一份送入廚房裡,上官淺對這裡剩下的侍女吩咐道。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乾淨清洗過的手。
一切都井井有條,上官淺作為角宮夫人,將角宮中的內務打理得極好。我站在不遠處,注視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你不待在徵宮,陪著遠徵弟弟嗎?」身後傳來宮尚角的聲音,還有不斷靠近的腳步聲。微微偏頭,到他站在走廊另一邊,目光放在上官淺身上。
宮尚角的視線放在前方,也不知在看什麼,可他聽見她的聲音,這樣回答:「徵公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未時之前我回去的。」無奈退讓一步,畢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在的宮遠徵。因為他現在可能會有點……開朗。
「現在的遠徵很黏你,」(遊說話術後)宮尚角,他看向另一側的人,今日她穿了一身青色衣衫。
臉上莫名凝結出一抹笑意,「而且,阿宥你作為一名醫者,不是說要為自己的患者負責麼。」
宮尚角回想起來,這是她之前的話術。
「那是自然。」我微微俯身,如此回復他。隨後接過一旁的侍女遞送過來的食盒,
朝著對面走過來,面露不解的上官淺笑了一下。「這是……要走了嗎?」上官淺問道,看向宮尚角,疑似詢問,目光卻轉向我:「怎麼不多留一會兒。」
我站在她面前,微微點頭,腳步頓住,看向上官淺,眼神中莫名的意味對於她來說,相信上官淺會明白的。
「是還有些事情,所以得先回去。」
「角公子,還有上官姑娘,」面上表情緩和,我看向他和她,然後解釋道,「徵公子只是身體勞累過度,這才睡得時間長些。」並不全是因為我下的迷藥。這裡重點告知宮尚角,不要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而且宮遠徵這樣,終究不是因為你嘛。
於是轉身,提著食盒,便朝向去徵宮的路途。
看著阿宥離開的背影,上官淺和宮尚角站在廊道那裡,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後。
「角公子,」上官淺的聲音才響起,她抬頭看向宮尚角,眼底隱藏住自己的情緒。「該用午飯了,我們回去吧。」
「好。」宮尚角收回目光,他轉身朝後,走了兩步才停住步子,意識到......等著上官淺跟上來。
「阿宥和我今日做了些點心,角公子也嘗一嘗吧。」上官淺對他說。
「你們一起,」宮尚角的聲音聽起來…停頓了一秒,他說:「阿宥她…會做飯嗎?」
「阿宥正在學,我相信,」上官淺為我找補,就是聽起來誠意不多,「會有成果的。」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宮尚角轉移自己的目光,看向廊道外,悠悠飄揚的楊柳樹,思緒回到幼年時候。
那時候,父母健在,身體安康,自己的弟弟也還活著。母親常坐於廊亭中,品茶時欣賞亭外楊柳,飄搖的姿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父親則是在外面的平台處舞刀,常與母親待在一起,說著些體己話。
上官淺望向廊道的另一邊,握緊手裡的帕子,上面繡著的紅櫻花綻放得美麗。
而她自己的名字,則是淹沒在回憶的沼澤里。上官淺的記憶中,
她的親人也會這樣呼喚自己的名字。但現在只有模糊而溫和的嗓音,而那人會對她說:「我的小阿櫻,要快快長大。」
在腦海里迴蕩著,也不想忘記。
想念與悲痛,在心中蓄滿;而同樣,仇恨積於心底,越來越深。這條帕子,這樣美麗的紅櫻,如同印跡,時刻提醒著上官淺,
她的一生將永遠與報仇掛鉤,也永遠不會有所謂的感情與上官淺這個名字相連。
。
提著食盒,踏進徵宮裡。在醫館房間裡面,宮遠徵上半身坐起,斜倚著靠枕,拿著一本醫書,但注意力卻不上面。
他換上一身黑色長衣,繡著黑色暗紋在明光之中映出模樣。腦海中回憶著昏迷時候經歷的夢境,宮遠徵垂下眼眸,
長而密的眼睫遮住神情。
最後一幕在回憶的夢境裡,尤為深刻。宮遠徵記得,深陷於深潭,無法呼吸,瀕臨溺斃之際,突然出現於水中,
朝著他的方向游過來的縹緲人影。在逐漸靠近的過程中,他看清了她的模樣,隱藏在浮動的長髮之中,白皙的面容,
但仿佛能看清靈魂的一雙眼睛。
我將食盒放下,打開後,裡面是從角宮拿來的一些飯菜,還有一碗專門為病人熬製的適宜現在身體狀態的……粥。
將碗取出來,把粥放進托盤裡,而後端著朝房間內走去。
就如出現在眼前的人般,清靈而美妙。宮遠徵恍然初醒,今日阿宥的出現似乎恰到好處,他有些不自然地放下手中的書籍。
移動視線,不敢再看面前的人一眼。我放下托盤停在小桌。緩身坐在床榻之側,看來這凝玉的影響不大,我望向他。
宮遠徵偏過頭,視線不與她相交。但是感受自己的心臟跳動,頻次變高,帶動胸口上的傷發疼,忍不住捂住難受的位置。
「傷口疼?」我看向他,視線移向宮遠徵手捂著的位置。想伸手扶住他,剛靠近胸口的位置,卻被宮遠徵抓住手。
「你…想做什麼」手被拉著,身體順著力道向前傾。宮遠徵視線轉回來,目光下移,我抬眼之時,與他的目光相觸及。
宮遠徵他自己仿佛要溺在這雙深水中救贖般的眸子裡,抵在床榻的手被握緊。活動手腕,反抓住他的手,
「別動。」
微微撥開他衣領,看到被包紮的傷口處並沒有滲出血液,才放心下來。鬆開手,順便幫他把領囗口整理好,我坐直身體,
有些疑惑於他的停滯。
「怎麼了。」將手貼在他的額頭,微微發燙,但也沒有到發燒的地步。宮遠徵的目光依舊停在身前人,突然覺得怎麼也看不夠。
瞳孔中倒映著她的模樣,長而挺翹的睫毛。宮遠徵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
但……
「你這是做什麼?」無比自然地抽出手,我將一旁還溫熱的粥端過來,舀了一勺。
宮遠徵感到有些挫敗,但嘴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勺子。注意到他的視線,我無意,順著他的目光向後看去,啥也沒有。
「快喝吧。我專門…」去拿的。
專門給我做的麼?宮遠徵挑了眉,看著面前人,將粥咽下,只是在旁人看來,這一幕會有一些曖昧的氛圍在。
用帕子擦一下他的唇角,專注的模樣總是會吸引一些人。臉上溫度升起,他也很享受此時只有兩個人的時刻,微不可察的笑容在顯。
「你的臉有些燙,」臉頰朵朵泛開的紅.韻,我將碗放好,看著面前的人,
眼底思緒瀰漫。若不是知曉這是凝玉的緣故,不然……還真以為面前的宮遠徵對自己情根深種。
不過,就是因為知道這一切的感情都是虛假的,所以才不會真的對此心蕩起伏。俯身靠近,貼在他的心口時,卻是讓宮遠徵有些快的心跳平穩下來。
他低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面容,注視的目光一刻不停。宮遠徵不想說什麼,他只是看著她。
貼近他的身體,耳側仔細聽著身邊人的心跳聲音。而心脈還是有些不穩,若是真要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得再費些時間。
真像個乖小孩一樣。順勢摸摸他的臉頰,目光相接時,把身側的頭髮為他捋好,溫和的笑意縈繞在少年的心裡,隨後起身,
宮遠徵看著她向外面走去,慢慢握緊手,卻抓不住流過的衣袖。看著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門框框住的世界,
突然覺得虛幻而虛假。
我將所有東西收起來,放在一邊,會有侍女來取。站在原地,注視著那棵大樹,池水之中,紅尾金魚猛地跳出水面,濺起水花讓圍困自己的其他魚兒四散,逃離,
而我轉身離開。
朝著那個早已確立好的目的地。
喜歡綜影視之偶然相遇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4s 3.735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