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這套動作已經很簡單了,而且還是基於原版編排的,你怎麼會還是跳成這樣呢?」
喬雪寧蹙眉,一天下來陶方媛還是沒什麼進展,她有點急了:「待會兒吃完飯早點回來,我幫你摳一下動作,你真的得上點心,不然我們組就危險了。」
「我還沒上心嗎?一整天下來我有偷過懶?」
陶方媛一點就著,神情激動又委屈,「我在練習室的每一天,有哪天是不上心的?」
她額頭沁出汗水,髮絲粘連,貼身的T恤的領口處也有被汗水打濕,還挺有說服力。
喬雪寧眉頭擰得更深了,本來是著急,則是變得有些生氣,語氣都加重了幾分:「你是一直都有在練習不假,但你捫心自問,自己有沒有真的用心?」
「之前的舞蹈你說難,怕你有壓力,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但現在我已經幫你簡化了,你還跳成這樣.」
喬雪寧似乎是越說越生氣,深吸了一口氣:「別假裝努力,結果不會陪你演戲。」
我靠,吵架還壓上韻了。
「怎麼了,怎麼了?」
李亦一進練習室就聽到非常經典的台詞,連忙走去,說出了自己在浪姐經常說的三個字。
隊伍里的其他姐姐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陶方媛和喬雪寧則是雙方都在氣頭上,沒空答理李亦。
有的人在氣頭上,還能保持理智,但有的人,一生氣起來完全是不管不顧。
「假裝努力?」
「我?」
陶方媛不敢置信,喬雪寧會說出這樣的話,直接忽略了李亦,從脖子紅到臉,再到兩邊耳垂都紅的發燙,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李亦聽了也有些麻爪。
雖然喬雪寧可能說的是實話,但陶方媛確實一直都有在練。
有沒有用心這事,除了她本人,誰能說得准?
說這種話除了激化矛盾,沒什麼卵用。
喬雪寧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也不想再改。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表達自己的不滿。
「隊伍里又不是只有你沒有舞蹈基礎,比如慧琳,她為什麼就能跟得上進度呢?」
「很多話我早就想說了,你看似努力,只是圖個心理安慰,做給觀眾看的。」
「還有,你真的努力了嗎?」
「為什麼別人不懂的動作,還會問我,問舞蹈老師,你卻從來沒有問過呢?」
被cue到的邢慧琳,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李亦擋在兩人中間,左右抬手,往下壓:「冷靜一下。」
「亦哥兒,我現在很冷靜,這些話我也是忍了很久了,到了現在,她還是之前的作態,我必須要說出來。」
氣頭上的喬雪寧還在持續輸出:「她但凡是真的上心,又怎麼可能跳成這樣?」
陶方媛好像不是想哭,只是淚腺承受不住刺激。
她抹了抹眼角淚水,帶著點鼻音,但氣勢十足:「好,那我問問你,為什麼要將整個舞蹈編的這麼難?」
「別跟我說是為了舞台有更亮眼的發揮,原版的舞蹈很差嗎?你有考慮過隊員的實際情況嗎?
你無非就是覺得自己跳舞是特長,舞蹈難度提高了,你可以更好地突出自己,將我們所有人都當成綠葉!」
「我承認我腦子笨,動作學的慢,比不過慧琳,但我努力練習了也不行,我又有什麼辦法?」
「也別說我不問你,因為我一開始就抗議為什麼要編這麼難的舞,我不喜歡你,我對你有意見!」
「就像你也對我有意見,總是先顧著其他人!」
陶方媛氣呼呼地甩手離開。
李亦:「.」
這種烈度的矛盾,他還真不好處理。
不知道是不是王瑤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今天回來,李亦總感覺浪姐們有一種蠢蠢欲動的躁動。
喬雪寧和陶方媛,以前也沒發現有這麼大的脾氣。
「方媛姐,等一下,方媛姐!」
李亦向喬雪寧點點頭,向陶方媛追去。
慣例,將人帶到辦公室,哦不,採訪室。
根據小張編導、王導、傑哥等人口述的情況,和喬雪寧說的大致一樣——
陶方媛看似努力,但成果總是不成正比。
舞蹈動作沒有進展,平時也是到點就下班,很少看到有私下加練。
不過李亦沒有糾結陶方媛有沒有加練,雖然沒有成果,但畢竟一天待在練習室最少也有八九個小時打底,強度不低了。
節目已經走上正軌,浪姐們也知道節目該怎麼錄了,有時候表現出來的,真不一定是真實想法。
為了避免自己成為小丑,李亦心態平和,沒有糾結誰對誰錯,只是對陶方媛安撫了一番。
同時也言明了三公在即,時間緊迫,如果舞蹈動作還沒熟練,真的得更加努力地對待。
陶方媛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誠懇地向李亦以及節目組道歉之後,只是一個勁地訴說自己真的已經很努力,被誤解真的很委屈之類的話。
李亦由始至終耐心傾聽,時不時還開導一下。
結束之後,攝影師拍下黑色皮質坐凳上有兩個很明顯的手指捏壓的痕跡。
隨後,李亦又找了喬雪寧聊一下,同樣是安撫開導為主。
喬雪寧作為隊長,李亦站在節目方的角度來看,她這位隊長顯然是有些沒做到位。
不到三天就要上台表演了,這種時候還說氣話,真的很沒必要。
不過總得允許別人有點脾氣,人家就是生氣,不想顧全大局,也沒什麼辦法。
當務之急還是讓兩個人都冷靜下來,好好準備舞台。
李亦沒有追究陶方媛,自然也不會責怪喬雪寧,一視同仁。
喬雪寧倒是沒有那麼多牢騷,表明晚飯後,她會找陶方媛好好聊聊,不耽誤舞台彩排。
兩個人吵得挺激烈,說了不少難聽的話,但真論起來,事情沒有嚴重到無法調和的地步。
至少不像王瑤那般,指著何思思的鼻子罵,甚至寧願退賽,都要將何思思拉下水。
說是大道之爭都毫不為過啊!
看喬雪寧知道輕急緩重,李亦便也安心地去吃飯,打算過後再去關心關心。
今天不吃盒飯,開小灶!
葉傑從餐廳叫了許多外賣,剁椒魚頭、口味蝦、辣子雞、紅燒肉、辣椒炒肉,分量非常足,擺滿了整張茶几。
監控室里瀰漫著飯菜的香味,儘管中央空調開到了最低,每個人都還是吃的滿頭大汗,酣暢淋漓。
「藍星什麼時候開機?」葉傑問。
李亦咽下嘴裡的紅燒肉:「反正得浪姐結束之後了,估計七八月份,可能更遲。」
王懷忠關心道:「不順利嗎?」
「不是,只是從無到有拍一部科幻大片,比我們想像中要麻煩,打算先將道具和計劃都做好準備,再開機拍攝。」
李亦夾了一隻大蝦,不想在浪姐的愉快之旅,聊正經工作:「話說,許清和何思思沒鬧什麼彆扭嗎?」
這次回來,浪姐中他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不知道何思思還有沒有繼續哄著許清。
「彆扭倒是沒有,不過我發現幾次,何思思背著許清翻白眼!」
小張編導還負責藝人統籌,有張穎兒交代,她平時都有上心觀察:「不過可惜,我看了下素材,不是沒拍到,就是角度不好,看不出什麼。」
王懷忠瞪了她一眼:「就算拍到也不會用。」
浪姐雖然撕逼是一大看點,但有爭議,會帶節奏的鏡頭,節目組不會隨便亂放。
浪姐到現在,節目組都沒有為了噱頭,整惡意剪輯,剪輯出來的事件,鏡頭一直都是比較連貫的,只是省去了一些無聊的素材。
吃浪姐的人血饅頭不好是其一,其二也是因為,免得節目因為這點被攻擊、詬病。
節目已經夠火了,不需要吃這點黑流量。
晚飯過後。
躺在監控室里的沙發和張穎兒打了個視頻,又回了些信息,摸魚了大半個小時,李亦終於是起身,開始了工作。
沒急著去喬雪寧組,而是先去了陳前背那兒看看。
陳前背組磨合的不錯,氛圍也是最輕鬆自然的。
很正常,畢竟人的名樹的影,瑤神不是蓋的,誰都不想嘗試錄綜藝被罵不要臉是什麼感覺。
節目播出後,浪姐們對王瑤的忌憚程度,最少又上了一個檔次。
又有陳前背比較真實開朗,不爭不搶的性格在,大家相處自然還算愉快。
聊了會天,給了點小建議,李亦出了練習室,正準備溜達去許清那兒看看。
其他組沒什麼好戲看,他還惦記著許清和何思思,想看看她們的友誼什麼時候會爆雷。
可是沒走兩步,就看到喬雪寧組的邢慧琳,神色慌張地迎面走來,停在跟前。
「不好了,亦哥兒,陶方媛不見了!」
李亦:「」
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八點,不到兩個小時,也有可能是氣的去外面餐廳吃大餐犒勞自己,耽誤了時間也不一定。
他冷靜道:「你們聯繫不到她?」
「聯繫不到她,電話還打的通,但我們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員的電話她都不接。」邢慧琳解釋。
也是麻了。
她現在倒是不考慮耽誤時間這個問題,而是擔心萬一陶方媛是個情緒偏激的人,走上了極端,干出什麼想不開的事,心裡會過意不去,作為同組隊員,也會惹得一身騷。
雖然她沒有對陶方媛做過什麼,說過什麼,但畢竟是公眾人物,輿論影響總是會有的。
連工作人員的電話都不接,那確實是故意失蹤的。
不過李亦還是覺得沒什麼,鬧脾氣嘛,很正常。
尤其是做明星的,有很多擅長看人眼色,情世故拉滿,卻也有的我行我素,不管不顧,只想著自己開心。
「沒事,沒事,你們回去練習,我讓節目組去找她。」
「現在我們安不下心啊,大家都急壞了,雪寧也很擔心。」
說曹操,曹操就到。
喬雪寧也從練習室出來,看到李亦,立馬就小跑過來。
「亦哥兒,陶方媛不見了!」
「我知道了,不用著急,都成年人了,估計就是出去散散心。」
「可是她情緒不太穩定,我怕她想不開。」
「!!!」
李亦是真沒想到這點,畢竟這多小的一件事啊,不就是吵吵架嗎,也沒吵兩句啊。
但他不了解陶方媛的真實性格,萬一真的敏感易碎,給他整點陰間的活,那浪姐可就涼了。
總歸也是一條人命。
「放心,大家壓力大,有爭執很正常。」
李亦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急,急也沒用,先安撫她們的情緒。
看著監控的王懷忠幾人也趕了過來。
李亦又道:「聯繫陶方媛的經紀人,還有問問陶方媛有沒有外出。」
「來之前我已經問過了,和你說完話就自己打了個車出去,傑哥已經在聯繫她的經紀人了。」小張編導回答。
王懷忠道:「大家不用擔心,陶方媛不是那麼極端的性子。」
喬雪寧組的人並沒有得到安慰,本來就是她們自己聊著聊著,把事情想大了。
「怎麼了?」
陳前背和王瑤結伴廁所回來,見圍著一大群人,好奇地問道。
邢慧琳解釋:「陶方媛不見了,現在聯繫不到她。」
「啊?」
陳前背張大了嘴巴,看眾人著急的神情,也往極端的方面想。
這時,小張編導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沒留意,李亦覺得有可能是陶方媛,提醒她。
小張編導拿出手機一看,抬起頭:「還真是!」
「說什麼?」
「她說她想調整一下心情和狀態,晚點再回來。」
眾人皆是無語。
五一廣場。
憋了一肚子氣的陶方媛,離開了芒果台,直接打車來到星城最繁華的地段,找了家好餐廳犒勞自己。
剛吃完飯,就有好多電話打來,一看是喬雪寧等人,她一概不接。
「催命啊。」
嘴裡罵了一句,陶方媛剛想在軟體叫車回去,忽然想起喬雪寧的嘴臉,她就不想回去了。
其實舞蹈她能跟得上,雖然確實不太行,至少沒表現的那麼差。
至於為何如此,就像她下午所說的,討厭喬雪寧,覺得喬雪寧就是為了突出自己,才編個這麼難的舞蹈,一點都不考慮其他人。
明明原本的舞蹈,就已經足夠精彩了。
她更生氣的是,明明隊伍里又不是她自己一個人學的艱難,可其他人就是不說。
以至於她對整個團隊都有了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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