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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
高雯剛來到瑜伽館, 徐眉就一臉沉重跟她說了件事:「也不知道誰去梵盈那邊散播了謠言,說你不專業,還練傷了人。」
聞言, 高雯放包的動作頓了頓:「這邊的會員反映了?」
徐眉搖頭:「這邊還沒有, 但她們說是這邊的會員反映的, 梵盈那邊就大肆宣傳了,估計想以此來留住老會員。」
高雯拿出保溫杯, 喝了口水:「也沒有會員跟我說過,是不是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最近在打價格戰,我聽小美說我們的客源也沒多大影響。」
「對,我們這邊有不少老會員,對你還是很認可,新會員可能會有點擔憂。」徐眉點頭。
「我上課的時候會多注意。」高雯說完又笑道,「趁著他們打價格戰, 我們也推出一波朋友圈點讚的體驗課, 上回效果不是挺好的嗎?」
徐眉:「在準備了。」
高雯也不藏著掖著,在那個星期的大課上,她都會在上課前詢問:「聽說有人在我的課上練傷了,是誰呢?」
大家的答案都是否認,還相互看了看。
高雯出言道:「練不練到不要緊,不要受傷, 如果不能自己完成動作,就不要強硬著使勁,安全第一。」
小美幾人聽到外面的流言,也挺為高雯生氣, 這附近的瑜伽圈子就這麼大, 這可是在敗壞別人名聲。
高雯卻沒太搭理, 反而道:「不需要去跟別人解釋什麼,會不會受傷,有沒有進步,我的會員知道。」
她要做的,認真負責上完每一節課,對每一個會員盡責。
徐眉看到高雯還會記錄學員需求,寫筆記,上完一節課會有記錄變化,她是真的佩服,會員對她的評價也是極好。
所謂的流言也就傳了一段時間,不攻自破,高雯的私教照舊約到排隊,不過,梵盈瑜伽館的價格戰打得太猛,所以他們沒招到多少新學員。
「這樣能賺什麼錢?質量跟得上嗎?」徐眉算著梵盈的價格,實在摸不著頭腦。
不過新會員對這個行業不了解,的確會被價格吸引。
「不經營好口碑會步步受限。」高雯也沒多管這件事情,她繼續勤勤懇懇上她的課。
宋潔最近焦頭爛額,好長時間沒來瑜伽館上課。
高雯已經起訴她,她面臨的就是聘請律師打官司,可能還要面臨牢獄之災,宋潔嚇得腿腳發軟。
宋潔再次出現時,方寒也在外面等高雯。
「雯雯。」宋潔面容憔悴不少,上前要拉高雯的手,被方寒快步走過去攔住。
「我知道錯了,你妹妹還小,你放過我,撤訴好不好?」宋潔話語裡帶著哀求,見方寒還在,她流出兩行淚,悽慘道,「我真的有我的苦衷,你現在也過得這麼好,就放我一馬,念在我生了你,給你生命,可憐可憐我。」
這話任誰聽了都動容,宋潔想著的是方寒還在,高雯應該也會裝一裝。
高雯:「好啊。」
她應得太痛快,宋潔還微怔,只聽高雯繼續又說:「我只是指控你遺棄罪,現在還沒有被檢察院提起公訴,目前能撤訴,一旦變成公訴,就由不得我。」
宋潔狠狠鬆了一口氣:「那你先撤訴——」
她的話還沒說完,高雯就面無表情打斷:「不過你別忘了,你還侵占了我父親的財產留給我的財產,一旦我起訴,就是刑事案件,這筆金額足夠馬上立案。」說完,她話語極其冷淡又道,「遺棄加侵占財產,情節極其惡劣,你說你會在牢裡幾年?」
聞言,宋潔臉孔煞白,身子止不住顫抖,冷汗從頭髮根滲出。
她不想坐牢。
「想讓我撤訴可以,所有的錢,還回來。」高雯本意也不是送她進去,對自己沒好處,宋潔最想要錢,那就拿走她最在意的東西,「賣房子的錢,賠償款,一分不少,還回來。」
「雯雯——」
「還錢和坐牢,選一個。」高雯眼底平靜,「儘量快點,因為我的主意隨時會改,或許過幾天,又想讓你坐牢,畢竟我那麼恨你。」
宋潔不敢再說一句話,不斷痛哭著,十分狼狽,求助般看向方寒。
方寒沒看她,牽上高雯的手,帶她走了。
宋潔癱軟在地上,唇色全白。
樓下。
高雯和方寒一前一後走著,然後出了商場,兩人也沒有說話,他幾次看她,她依舊面無表情。
夜晚的城市很熱鬧,霓虹燈閃爍,高雯神色毫無波瀾看著外面的燈光。
回到家後,她原本想回房休息,方寒讓她等一會。
他話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他走過去,沒一會手上就提著東西走進來。
「一起吃個宵夜可以嗎?」方寒詢問她。
「你買了什麼?」高雯止住走回房間的腳步,往餐桌走。
方寒笑著在她對面坐下來,把其中一杯果茶拿出來,插上吸管,放在她跟前。
高雯看著果茶上的奶蓋,裡面有好多沙冰,她很少碰這些東西,淺吸了一口,被冰得眯了眼,很甜很好喝。
緊接著,方寒從一旁的紙袋子裡拿出盒子,一打開,是個小小的巧克力蛋糕,上面還有一張卡片,寫著:天天快樂。
「你不覺得我是一個自私無情的人嗎?」高雯忍不住道,「我對她的哭訴視而不見,我沒有同情心,甚至冷血,我——」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和他的溫和友善相比,截然相反。
「不要給自己下定義,不要隨意否定自己。我不認為你是自私無情或者冷血的人。我沒有參與你的過去,沒有資格作出評價,現在的你很好。」方寒把蛋糕往她面前一放,給一個叉子給她,「開心一點,嘗嘗好不好吃。」
高雯手裡拿著叉子,戳了一下蛋糕,抬頭看方寒,再次確認:「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嗯。」方寒點頭,隨後收斂神色,輕聲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所以現在有點難過,我很心疼。」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吃甜食,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高雯垂眸笑了,把第一口蛋糕遞到他嘴邊:「你先替我嘗嘗。」
方寒手裡也拿起一個叉子:「我自己來。」
「可是我想讓你先嘗。」高雯露出一笑。
他張了嘴,慢慢吃完,仔細品味:「還不錯,奶油很細膩。」
高雯把叉子收回來,給自己也戳了一塊,放在口中,奶油的香滑在舌尖蔓延,她紅唇上翹,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大晚上喝太多冰的也不好,少喝點。」方寒見她喝了好幾口果茶,出言提醒。
高雯把喝了一半的果茶給他。
方寒為了讓她少喝,自己三兩口就喝完了,他也很少喝這個,除了甜也沒品出什麼味,劍眉還一直擰著。
她看著他這副樣子,輕輕笑出聲。
兩人一起吃著蛋糕,方寒問她:「心情有沒有好點?」
「如果我說沒呢?」她接話。
方寒想了想:「那你想吃炸雞和燒烤嗎?」
高雯搖頭:「逗你呢。」
見此,方寒鬆了口氣,把蛋糕上的巧克力餵到她嘴邊:「我支持你的任何決定,不過你要是不開心,能不能告訴我?」
「你不是會看出來嗎?」高雯笑意加深。
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難免有一些自我懷疑,她敏感脆弱,若是剛剛回房,怕是也要失眠,雖說也能自己消化,但終究難過。
方寒話語裡帶著商量,語氣溫潤:「我不能看出來的時候,你能告訴我嗎?」
高雯勉為其難:「那好吧。」說完,她自己笑了,隨後簡單說起了宋潔的事情。
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高父留下多少錢,賠償款有多少,甚至房子賣了多少,她只想要一個清淨,不過也沒掩飾自己想要懲罰宋潔的心思。
她並不想讓宋潔坐牢,這樣的人坐牢也不知悔改,但對方嗜錢如命,打到七寸,才會讓她生畏。
高雯說的時候,觀察著方寒的神情,他是第一個讓她提及家庭和內心想法的人。
她就像在試探,小心翼翼伸出自己的小爪子,而方寒則像是握住了她的小爪子。他沒有過多評價,只是說:「不要用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只要你問心無愧,那就這麼做。」他很肯定告訴她,「過錯不在你,你沒有任何錯。」
方寒的話徹底安撫了高雯,她煩躁鬱悶的心,又得到緩解。
回房間前,高雯站起來抱了方寒,他的懷抱很溫暖,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覺到莫名很踏實。
方寒抬手,一隻手環著她,另一隻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撫摸著。
「我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高雯仰頭說。
「嗯?」
「因為方寒讓我很安心,我覺得就很好,當結婚對象的話,應該會更棒吧?」高雯半開玩笑。
方寒因這句話腦子開始嗡嗡嗡作響,暈乎乎,在高雯即將回房時,他快速說:「我覺得你標準不高。」
高雯定住腳步,挑眉轉身看他。
方寒鼓起勇氣道:「你說的所謂好生活,標準都不高,就是正常花銷,我只是沒有這方面的需求,所以從小到大的獎金和大學賺的錢是被動剩下的。」
「嗯,你的確對生活標準不高。」高雯贊同。
方寒腦子太亂,扯來扯去都扯不到重點,高雯回房休息了,他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到半夜,然後起身,拿著手機和自己的銀行卡,看著手機銀行的餘額,眉頭緊擰。
他以前覺得養她綽綽有餘,現在卻擔心給不了她最好的。
宋潔害怕坐牢,愣是把錢湊足了,為了湊足這筆錢,她面子裡子都不要了。
先是把所有的首飾和奢侈品買掉,而後拿著姜洪文出軌證據,天天去姜家鬧,徹底撕破臉皮。
離婚可以,她要錢。
為此,姜家人恨不得把她活剮了,姜洪文和她大打出手,可宋潔就跟不要命一樣,孩子也不要了,跟個潑婦一樣,不僅鬧開,還要起訴。
姜洪文也怕死,摳門的他硬生生擠出那筆錢,要求立刻離婚。
給完錢,直接病倒了。
宋潔也徹底斷了自己的後路,變得更加蒼老,白頭髮都多了不少。
高雯也沒問錢是怎麼來的,她撤了訴,把一筆錢打回高家,給高家老兩口養老,另一筆錢,被她捐了,用來資助山區因貧窮而不能繼續讀書的女孩,希望她們有一天能走出大山,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
宋潔聽到的時候,當場氣暈,但她不敢吱聲,她怕姜洪文把女兒給她養,連夜就跑了。
高雯去參加畢業典禮的時候,方寒也陪著去。
她的論文被評為優秀論文,還被評為優秀畢業生,胡虹很高興,話語裡都自豪得很。
年末。
原本住在客廳的小姐姐要搬走了,來了兩個合租的男人,那間小房子也被租了出去,也是一個男人。
高雯一個女孩子,住在裡面就變得不太方便,她也想著去找個新房子,最好能讓方寒陪她一起住,畢竟和他在一起,她才踏實。
可是滿意的房子實在不好找,後來,方寒就提出要買房子。
高雯原先只是詫異,但當他提出落在她名下,她全然懵住。
方寒解釋:「我沒有資格了。」
方老爺子和胡老太太已經往他名下過戶了房產,他現在沒有購房資格。
高雯忍不住說:「你不怕我坑你嗎?」
她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也不會這樣全身心去信任別人。
「我不怕啊。」方寒輕笑,沒當一回事,「左右是個住處,就買你喜歡的嘛。」
「可我們現在只是戀愛關係。」高雯提醒他。
「我不逼你。」方寒怕她為難或者誤會,放輕了聲,「我只是覺得遲早的事情,可以再好好相處了解。」
她看著他一臉怕她多想的模樣,眼底笑意加深:「還是要有法律保護比較好吧?」
「沒事。」
「萬一你騙我呢?就是為了獲取我的首套名額。」高雯笑著提出疑問,隨後說,「我要求先領證,接受法律保護。」
方寒正要費盡腦汁解釋,被她這麼一說,瞳孔猛地放大,在原地呆如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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