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庶出的長娘子阮玉瓷跟其生母朱姨娘。
「大姐姐好,朱姨娘好。」
少女緩步上前,行了一禮問好。
大娘子的眸光便不由得落在她身上,微微顯露出驚艷來。
只見阮玉鸞只著一襲淺藕荷色輕紗羅裙,裙擺如花瓣撒落一地,外搭一件淡綠色罩衫,影影綽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膚。在夏日的光線中,眉眼纖柔,愈發顯得瑩潤如一枚白玉,散發出淡淡光芒。
反倒是越素淨,越顯出美貌來了。
姐妹二人便閒聊兩句,不過是大娘子關心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很快,便見又是一抹身影撩起門帘入內,卻是笑意盈盈的三娘子阮玉福。
阮玉福人如其名,身材稍顯圓潤,臉蛋也如一隻銀盤一般圓滿,看著便叫人覺得有福氣。
彼此見禮,問起生母蘇姨娘沒來,她笑道:「二姐姐跟母親近來染上風寒,已經向太太告了假的。」
四娘子是跟著許姨娘一起來的,母女二人都生得一副出眾的艷麗容貌,款款打起門帘,許姨娘著一襲翡翠色雲錦緞面長裙,扭著楊柳細腰,緩緩上前落座。
她才一坐下,蘊含著一抹輕淺笑意的眸光便凝在了阮玉鸞臉上,開口時嗓音柔婉至極,仿若黃鸝鳴叫。
「五娘子也來了」她便笑道,「想必是身子已經大好了?」
阮玉鸞眉眼溫緩,不動聲色地溫聲答言:「好多了,多謝姨娘掛念。」
那許姨娘便道:「嗐,我也說呢,不過只是嗆了幾口水哪有那麼嚴重。」
一語未了,便聽得珠簾輕輕一響,眾人轉過眼眸,便見是太太出來了。
紀氏身著一襲黛青色羅裙,裙擺重重疊疊,青絲挽作回心髻,斜斜插著兩支金鑲玉步搖,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晃,熠熠生輝,愈發顯出幾分貴氣來。
眾人起身見禮:「給太太請安。」
婦人淡淡抬手,眾人便又坐下,聽見她語氣冷淡地問道:「許姨娘,你方才說什麼呢,這樣熱鬧?」
許姨娘臉上的笑意便淡去幾分,方才那話她也知不好再說的,含糊道:「說五娘子的病好了,妾身替她高興呢。」
紀氏便接過話茬道:「你自然是要替五娘子高興,還得替四娘子感到慶幸,幸而妹妹無事」
許姨娘才張口想說些什麼,便見紀氏接著說下去,沒給她說話的茬口。
「許姨娘的出身不好,於教養兒女之事上,便要格外用心些省得鬧出姐妹反目的這種醜事。我們阮家也是梅州的世家大族,傳出去,可怎麼是好?」
一番話,幾乎算是指著許姨娘的鼻子罵她「教養兒女不善」了。
阮玉鸞在一旁聽著都覺心驚,再去看許姨娘,臉上仍是掛著笑的,但那笑容便顯得有幾分難堪。
「是,謹遵教誨。」此番的確是自己不占理,許姨娘狡辯不得,只好應聲。
只有少女瞥見她袖中握緊羅帕的指尖。
之後,花廳內安靜了一會兒。一時無人開口,氣氛微微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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