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屋門被推開的響動,宋昭南聞聲將臉轉過來,空洞的目光里沒有焦點,讓他看起來像是個精緻的木偶娃娃。
時卿將木盆擱在桌子上,擰乾熱毛巾,見宋昭南還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乾脆蹲下身,握住他手腕,開始幫他擦拭手心。
宋昭南下意識地往後想把手縮回來,時卿只好開口說:「別動。幫你擦擦。」
聽出是時卿的聲音,宋昭南幾不可察的放鬆下來,他鬆開攥著膝蓋處的褲子布料,抬手試圖抓住時卿手裡的毛巾,「我可以自己來。」
時卿絲毫不怕揭掉他的傷疤,直白的反問道:「你看得見?」
「」
宋昭南果然不出聲了。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任由時卿幫他擦乾淨手和臉頰。直到她要掀他的衣服,宋昭南又忍不住了。
宋昭南拽著自己的衣服一角,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得僵硬,臉色也顯得蒼白。
「你出去吧。」
他的語氣並不激烈,擺出的態度卻很強硬。
時卿頓了頓,「你想自己來?」
「嗯。」
宋昭南緩緩地點了點頭。
時卿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也沒勉強宋昭南,轉身走出屋子,讓阿福幫忙去找個浴桶過來,讓宋昭南自己進去洗。
發現自己是一個人了,宋昭南才勉強長舒出一口氣。
下一秒破門而入的動靜,讓宋昭南差點把自己整個人都沉進水裡。
要不是他的眼神很空,他那張怒目而紅的臉絕對別有一番嬌嗔韻味。
時卿盯著他看,一時沒有出聲。
這種被人窺視,自己卻看不見的感覺,讓宋昭南感到很惶恐。他努力想分辨面前的人是誰,但目前為止,宋昭南還不能如此快的找到方法。
看出宋昭南的不自在,時卿停在一步之外,主動道:「香皂。」
宋昭南遲疑地伸出手掌,一塊香皂就塞進了他的手裡。
「衣服我放在旁邊,你洗好了叫我。」
時卿把換洗的衣物疊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接著說:「我就在外面。」
宋昭南把下頜沉浸水裡,氤氳的霧氣朦朧了他的眉眼,他很輕的應一聲,「嗯。」
時卿側過頭多瞧他一眼,確定宋昭南不至於把自己淹死,她便沒多少猶豫地出去了。
時卿坐在屋前的台階上,等宋昭南出來。阿福悄悄地坐過來,跟她打聽消息。
「卿姐,這人你到底是從哪撿的啊?」
時卿回:「山上。」
「山上?你不怕他是什麼壞人啊」阿福吃驚。
時卿沒理他,阿福又自言自語道:「不過也是,一個瞎子,估計也壞不到哪去,就是有點拖」後腿。
阿福的話還沒說完,發現來自身旁的死亡凝視。他默默地閉上嘴巴,又試圖說上一句話為自己找補,「那個我是說他傻人有傻福。」
時卿:「」
「呃,您好人有好報。」
意識到沒救了,阿福終於把嘴閉上了。
時卿看向阿福說:「以後別那麼說他,他以後會看見的。」
就算治不好,她也可以成為他的眼睛。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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