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進來的時候,老闆娘還以為兩人的關係是男女朋友或是夫妻。
此時突然聽到白祈言說話,實在是嚇了一跳。
不過老闆娘也沒多說什麼,而是拿過梳子,一邊梳著白祈言的頭髮一邊說道:「頭髮養的這麼好的,也不多見,就這樣剪掉,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白祈言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模樣,笑了笑。
「沒關係,剪吧。」
老闆娘又詢問道:「那您這剪下來的頭髮是要帶走,還是……」
喻疏寒道:「帶走吧。」
老闆娘從店裡找了根小皮筋,幫白祈言把頭髮紮起來之後,這才開始用剪刀剪。
沒一會兒工夫,本來長及臀下的長髮就剪下來了。
然後就是洗頭、吹頭髮……
喻疏寒坐在一旁等著,順便看了一眼時間。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
白祈言看起來有點累,時不時就會放空一會兒。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店裡突然又走進來了一個人。
那人身上穿了一身白,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很高挑的個子,長得斯文俊秀。
只是人有些瘦,皮膚也很白,沒什麼血色,像是久不見日光一樣,蒼白的跟白祈言不相上下。
如果只看他的衣著氣質,似乎像個文弱的讀書人。
可他的頭髮實在有點違和。
枯黃雜亂,半長不長。
但凡換一身裝扮,就可以直接到街邊COS流浪漢了。
「還有多久?」男人問了一句,眼睛卻盯在白祈言身上。
老闆娘也沒想到,這麼晚了店裡還能來人,連忙說道:「馬上就好,您先稍等。」
男人也沒計較,應了一聲。
「好。」
由於男人坐在喻疏寒旁邊,兩人靠的很近。
因此喻疏寒很輕易便聞到他身上有很濃的消毒水的氣味。
除此之外,便是他胸前的工作牌。
上面寫著——
異種研究所SSS級研究員,李偉。
店裡的幾個人都沒主動說話,就只有剪刀修理頭髮時發出的輕微響動。
期間李偉的目光一直都盯著白祈言。
白祈言正面對著鏡子,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這人的眼神莫名熟悉。
店裡的燈光閃爍了兩下。
鬧市區電力供應不穩定,停電都是常有的事,燈光閃爍兩下,根本沒人會在意。
老闆娘清理了一下白祈言身上細碎的發茬,將她身上的圍布摘下來。
「小帥哥長得真好看,剛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小姑娘。」
說著,她又將剛剛剪下來的長髮裝進袋子裡。
「這年頭,想留這麼長的頭髮也不容易,帶回去當個紀念也好。」
白祈言點點頭,又轉過頭去看向身後的男人。
老闆娘剛想招呼男人過來洗頭,那男人便開口了。
「喻少將,異種很危險的,您不應該將他帶來鬧市區。」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白祈言就瞬間想起來了。
「你是時謙?!」
剛才剪頭髮的時候,他就一直透過鏡子觀察身後的李偉。
原因無他,那種赤裸裸仿佛看獵物一般的眼神,白祈言實在是太過於熟悉。
他曾經好歹也是食肉動物,太能明白這種眼神里究竟蘊含著什麼了。
他一直都不喜歡用原文劇情來判斷一個人的善惡。
但在這個位面,從個一開始,時謙這個人就讓他產生了極深的厭惡感。
「李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工作牌。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祈言冷笑一聲,「說我是異種,我看你才更像是異種吧?有沒有人說過你現在的樣子很像個鬼啊?」
「李偉」視線落在白祈言脖頸的項圈上,攤手。
雖然沒說話,但一切意味皆在不言中。
「李偉」眼看著白祈言眼裡露出幾分凶光來,笑得肆無忌憚。
他靠近了一步,聲音壓得極低。
「怎麼?還想殺我啊?你看看你的樣子,不過是一隻狗鏈子被人抓在手裡的小寵物而已,在人類基地,你拿什麼殺我?」
白祈言眸光陰沉至極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隨後一把抓住了喻疏寒的手。
「走!」
喻疏寒自始至終都沒出聲。
他不知道白祈言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判定出「李偉」就是時謙的。
因此難免感到詫異。
在被白祈言拽著出門之前,喻疏寒將一張紙幣拍在桌上。
「不用找了。」
車上。
喻疏寒不解的看著副駕駛位置上的白祈言。
「你怎麼知道他是時謙的?」
剛剛那個李偉,身材長相都和時謙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就連喻疏寒都沒認出來。
但白祈言卻偏偏一個照面就將人給認出來了。
而對方也並未否認。
白祈言道:「直覺。」
說完,白祈言又補充道:「你別忘了,異種是可以換身體的,原則上來講,只要異種能夠把一整個人類吃下去,就可以換一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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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樣說,但這其中也存在很大的問題。
就比如說。
異種作為深海中一種以浮游生物為食的軟體動物,既沒有骨骼,也沒有牙齒,而且原本生活的海域是地球上最人跡罕至的地方。
異種既沒有在海里把一整個人吃掉的可能性,也不可能上岸。
畢竟軟體動物,離開了水就是地上的一灘透明物質,哪來的本事吃人?
所以至少在最開始的時候,異種並非是主動變成人的。
「……」喻疏寒:「在遇到我之前,你跟他有過節?」
白祈言想起了原文劇情。
「沒有,但差點有。」
喻疏寒:「???」
喻疏寒還想要再問,但白祈言卻像是沒骨頭一樣癱在副駕駛座椅上。
如果不是有安全帶綁著,他可能會直接滑下去。
「他是個變態,殺掉他,是所有正常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喻疏寒:「我明天回軍部之後,查一查這個人,我感覺整個研究所都有問題。」
白祈言沒吭聲。
回到家之後,白祈言就乖乖的爬進了魚缸。
他趴在魚缸上方的邊沿看著喻疏寒。
開啟了製冷器之後,水溫有點涼。
白祈言倒是不覺得冷。
只是伴隨著身體失溫,他感覺自己沒什麼力氣,動作也變得遲鈍很多。
「喻疏寒,你說……我下半輩子該不會要一直待在魚缸里吧?」
老年期什麼的,也太艹了。
哪有這樣對待老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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