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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疏寒點頭,「去吧。」
幾個宮女太監這才如釋重負,快步起身離去。
段疏寒原本是並不想見白祈言的。
因為他覺得那小皇帝不過是個傀儡而已,實在用不著他親自去應付。
一個生在冷宮中的皇子,本就沒什麼大本事,又是在這種情況下登基的,無論如何都鬧不出什麼么蛾子來。
可這時候,他又莫名的想到了小皇帝的那張臉。
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後,便抬腳往寢宮的方向去。
他現在都已經是攝政王了,只要他想,整個江山都是他的。
一個傀儡小皇帝而已,有什麼好顧及的……
段疏寒走進寢宮的時候,恰巧看見白祈言正在一臉暴躁的研究腰帶。
「你在幹什麼?」段疏寒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此刻的白祈言顯然心情不怎麼好。
他眉頭緊蹙,不滿的說道:「看不見嗎?我當然在穿衣服。」
這話一出。,段疏寒和白祈言兩人同時愣住了。
段疏寒是因為沒想到白祈言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而白祈言則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眼前這位鏟屎官,暫時還並不是一個會無限度寵著他的鏟屎官。
「你剛剛是在跟我說話?」段疏寒語氣平淡,面上絲毫看不出生氣的痕跡。
聞言,白祈言吸了吸鼻子,又開始裝傻充愣,就好像自己剛剛沒有說過那句話一樣。
他低著頭,長發披散,看著是一副纖細柔弱的模樣。
「我……我剛剛沒想那麼多,你是生氣了嗎?」
他用那種驚慌又忐忑不安的眼神看著段疏寒,那副猶如小動物一樣受驚的表情,令人不忍責怪。
段疏寒唇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這位小皇帝的時候,他的容忍度似乎是變高了。
段疏寒掃了一眼白祈言手中的腰帶,快步走過去。
「你這些年都在冷宮,怎麼衣服都不會穿?」
這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顯然不是一個受盡苦難的小皇子該有的樣子。
白祈言低下頭摳手指,聲音悶悶的。
「我就是不會……」
段疏寒想了想,心裡覺得應該是衣服太複雜的緣故,於是便說道:「既然你自己不會穿,那為什麼不讓那些宮女太監幫你穿?」
「我就是不喜歡他們碰我,我也不喜歡被一大群人圍著。」
白祈言站在他面前,很認真的解釋。
隨即抬眼,眸底滿是期許的看著段疏寒。
「你可以幫我嗎?」
「?」段疏寒:「你讓本王伺候你更衣?」
「不是伺候……」白祈言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我不是要讓你伺候我,我只是喜歡你。」
段疏寒涼涼的笑了笑,神情莫名。
但他還是接過了白祈言手裡的腰帶,幫他繫上。
「下次撒謊,記得想一個更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白祈言嘟嘟囔囔的反駁。
「我喜歡你,不是撒謊。」
但段疏寒卻壓根沒有理會他。
雖說白祈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面上神情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
可他並不相信這小皇帝會真的喜歡他。
怎麼可能呢?
這種事想想就夠荒謬的。
段疏寒幫他系上腰帶之後,順帶整理了一下他身上皓白色錦袍。
也許是因為從前在冷宮裡過得不好,白祈言的身形很單薄,腰更是細的很。
即使是穿著這樣一身華貴的錦袍,也很容易讓人生出幾分旖旎妄念來,令人讓人忍不住想把他身上的這身衣裳給扒了,好好瞧一瞧錦衣之下的風光。
段疏寒幫他把衣袍整理好之後,突然問了一句。
「陛下知道今日的安排嗎?」
白祈言原本已經神遊天外,此刻直接被他這一句話換回了神智。
「啊?什麼安排?」
段疏寒臉上又露出那種冰冷又狡詐的表情,「今日送先帝靈柩入陵寢,順便去太廟祭祖。」
其實原本先帝駕崩,再加上新帝登基,這一系列的流程都極其複雜。
可段疏寒又不是皇室中人,他更不在意這些面子上的功夫。
這些事自然是越快越好,省得浪費時間。
白祈言倒是不關心段疏寒說的這兩件事,只是眼巴巴的瞧著他臉上的表情,心裡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送先帝靈柩入陵寢和去太廟祭祖……怎麼了?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難道你想要在太廟打我?」
太廟……
應該是擺放皇家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
難道段疏寒是想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打他?
段疏寒:「……」
長久的沉默之後,白祈言剛整理好的衣領就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拽住了。
段疏寒的力氣很大,扯的他幾乎站不穩。
白祈言想也不想的就護住自己的臉。
「你別打人!你生氣了就跟我說呀,不要動手!」
段疏寒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手,拿開。」
白祈言:「……」
經過數秒鐘的心理鬥爭,白祈言才慢吞吞的把手拿開,同時臉上浮現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你你你……你不要打我臉。」
不過出乎意料,段疏寒壓根沒有動手打他,而是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
「陛下可以裝瘋賣傻,但臣希望陛下能一直裝下去。」
「?」白祈言:「你怎麼一會兒自稱本王一會兒自稱臣啊?朕感覺你自稱臣的時候,是在嘲諷朕。」
這次段疏寒壓根沒開口說話,就這麼扯著他的衣領,把人往外拽。
「……」白祈言:「你放手!你給朕放手……朕不要面子噠?」
如果是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白祈言自然不會在意這些。
可這裡是皇宮,外面各種各樣的人一大堆。
被人這樣拉扯著衣服出去,白祈言多多少少感覺面子上有點過不去。
眼看著段疏寒就要跨出門檻。
白祈言急得紅了眼,低頭就朝他手上咬過去。
誰知段疏寒的反應更快,在被他咬到之前,直接鬆了手,隨即一把掐住了他的臉頰。
「咬人?」
「李介銀……」
白祈言想要開口說話,卻因為被捏著臉頰而顯得口齒不清。
段疏寒適時的鬆開了手。
白祈言氣得不行。
「你這人怎麼這樣?明明是你先動手的……是你先欺負人……」
「怕挨打還這麼多話?」
白祈言:「………」
殿外的宮人太監們瞧見兩人出來,齊齊跪在地上行禮,不敢抬頭去看。
即使他們沒有抬頭,也知道那小皇帝受了怎樣的羞辱。
若是在無人處也就罷了,如此大庭廣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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