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苹一腳踢開左翼住的香閣大門,她繃著臉端著晚餐給正在發憤圖強的左翼,一大疊的帳簿堆在左翼的眼前,幾乎要掩蓋住他整個人。全\本/小\說/網
綠苹重重的放下餐盤,左翼卻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過了會兒,綠苹自己也覺得很沒有意思,她這賭氣的行為好像顯示她很孩子氣,可是他這個天之驕子到底明不明白,他把她調到他身邊服侍只會讓她的生活更加悲慘而已。
現在外面的謠言更是傳得滿天飛,她所想不到的,他們都能掰得頭頭是道,一副就是這樣子的意味,而地連辯駁的機會也沒有。
綠苹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玩的苦笑,她其實也很佩服那些造謠的人那種天馬行空的想像能力,死人都可以說成活的了。
綠苹對那些謠言還能一笑置之,可是當她一看到罪魁禍首卻又忍不住怒火中燒,她氣憤的拿下左翼手中的毛筆。「吃飯了!」聽說他今天從早到晚都沒有出過房間,連靜春樓也不去了,要變天了嗎?
左翼抬起頭來對綠苹笑,「你吃了嗎?」他親切的笑容容易讓人迷醉,但綠苹卻像是免疫似的眼睛眨也不眨。
「還沒。」綠苹沒好氣地回答。她搬走桌上成堆的帳本,動作俐落的將醣醋排骨,清蒸香魚,麻婆豆腐,翠玉白菜,香炒四季豆,紫菜蛋花湯和一小鍋的白米飯連帶碗筷的擺上桌。
這個惹人嫌的傢伙,正巧問了一個讓她火大的問題。一直到剛剛她才獲知她又調職的命令,而總管也真狠,讓她洗完了成堆的衣服才告訴她這項可以讓別人心喜又不累的職務。但對她而言,與其教她服侍這傢伙,倒不如讓她繼續洗衣服還來得心情愉快。
更讓她氣惱的是,為了洗完那堆總管特別指派的衣服,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可以吃到晚飯,一到膳房就被人硬塞了這些香噴噴的美食,說二少爺還沒有吃,叫她一定要注意他的飲食,因為那是她的職務之一。
而這個事實害得她差點想罵髒話。
左翼的笑臉僵住了。「他們不讓你吃飯?」
「不是,是我忙到太晚,來不及吃。」綠苹對左翼突然的怒氣感到疑惑,他是在生什麼氣?她可不是想打什么小報告,要是被人抓到她以後會更慘。
「那一塊吃吧!」左翼又笑著,綠苹則是很不給臉。
「不,二少爺你自己慢慢享用吧!」綠苹說完就轉頭而去。
左翼沒有說話,拿起綠苹放置在一旁的毛筆,捧著帳本又要埋入修改的工作里。
正回頭關上房門的綠苹,一抬眼就看到左翼重拾毛筆,她急匆匆的又跑回去,奪走左翼手中的帳簿和毛筆。
迎上左翼依舊開朗的笑,她只能說:「我陪你吃。」比起被總管罵,她只好選擇陪他吃飯。
「謝謝。」左翼笑得更開心。
綠苹幫左翼盛了飯,遞給他,真的坐下來陪左翼吃了起來。
兩人吃得特別安靜,不過,綠苹卻開始懷疑左翼把她調到他身邊是為了要整她。
吃完飯,收拾好後,綠苹回到膳房一趟,端了一杯香濃的綠茶回到香閣。
左翼又埋入那堆積如山的帳本中,綠苹將茶放下,也沒見到他抬頭,只好盡責的站在一旁幫他磨墨。但時間越久,綠苹就越不耐煩,以前她只負責幫小姐梳頭,弄好後除了小姐有特別的吩咐外,她通常都幫著其他的姊妹工作,從來沒有像這樣閒下來過,讓她無聊到打呵欠。
見左翼專注於工作不會注意到她,綠苹逐大著膽子乾脆把她懷裡的心工具拿出來。
這是她有空閒的時候才能做的針線活。
綠苹拿著一塊布一針一線的縫,她縫得仔細又專注,就怕又縫壞了。其實她已經做了三個,但全被她做壞扔了。
左翼發現硯台上的塞已經乾涸,他不悅的抬頭,看見綠苹聚精會神的縫著東西,有時候還會手拙的被針刺到。
他莞爾一笑。
不想打擾她,左翼只好自己動手磨墨,磨了一會兒,他又好奇的看了看,不曉得綠苹是在縫什麼?看起來既不是千金閨秀會縫的精緻刺繡,也不像是普通人家會縫製的衣服或鞋子。
「你在做什麼?」左翼拉拉綠苹在布上面留的好長的一團線頭。
「別碰!」綠苹來不及制止他,原本留得平長的線頭又長短不一了。毀了,她又得重做。
左翼因綠苹的急斥而收回手,「怎麼?」
「我的頭髮又完了。」她實在很想就此放棄,但又捨不得,這是她舅母的拿手絕活,要是不好好學,就有愧於努力工作撫養她到八歲的舅母。
「頭髮很好啊!」左翼看向綠苹如黑曜石般閃爍著光澤的秀髮,如果把她的頭髮放下來攤在床上一定很美。
左翼突然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穩自己亂跳的心臟,想到綠苹披散頭髮躺在床上的畫面,他竟悸動得如此強烈,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動手把她的頭髮解下來,然後抱她上床。
「我不是說我的,我是說我娃娃的頭髮被你毀了。」綠苹忙著做最後的補救,沒空理這個不識貨的傢伙,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娃娃?!」﹂左翼失笑,看不出來她是在做娃娃。
「喏,你看,像不像?我正在做它的頭和頭髮。」綠苹將補救完的成品亮給左翼看。
「頭髮是你一根一根縫上去的?」左翼沒有假裝他很有興趣,而是現在不管是什麼事,只要能把他從要命的遐思中拉出來,他都真的很有興趣。
「當然,這可不是一般的布娃娃隨隨便便做做就算了的,它可以梳上髮型外,手腳關節處還可以轉動,只是我沒有學到那麼高深就是了。」綠苹說到這就泄了氣,再怎麼樣她也只能算是個半調子。
「不會啦!它很漂亮了。」左翼安慰地說。如果那只有頭髮的娃娃稱得上是娃娃的話,是很漂亮。
綠苹不以為然,一聽就知道左翼是在說應酬話。「你的帳本對好了嗎?」她指著那十幾本還沒有對的一堆帳本。
左翼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沒有。」
就因為如此,他才不願意插手家裡的生意,他情願面對一群難纏又無理的生意人,也不想去碰這些讓他想打呵欠的數字。可是誰教他要自虐,這時求救無門又能怨誰。
「明天要嗎?」綠苹邊問邊把針線收起來,有點在意左翼的疲軟。
「對。」說完,左翼很認命的又拿起帳本要埋頭苦幹。
「我幫你。」她淡然的說。
「什麼?!」左翼的樣子像是聽到豬會飛的消息。
「有算盤嗎?」
左翼張大眼睛,把他用不著的算盤遞給綠苹,他心算一向比打算盤來得快。
綠苹接過算盤坐了下來,拿了一本帳簿和毛筆沾了墨就畫對起來。
「你上周私墊?」一個丫頭會識字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而她竟然還會算數!
「幾年。」如果她的家人不是那麼早死的話,她也不會落得去當丫環的命,她的父母親和一乾親戚可都是飽讀詩書的人,只可惜他們不是因為戰亂就是生病而早逝。
「那你可不能公報私仇,亂來哦。」左翼叮囑她,但下一秒他「哇」的一聲,他的腳又慘遭襲擊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綠苹回瞪他一眼後,又將帳本翻了頁。
「到底誰是小人,竟用偷襲的!」左翼撫著痛腳,「你是不是也練過武?」雖說她總是出其不備,也沒有殺氣,但他不該那麼容易被她打到才對吧!
自從遇到她後,他的自信心是一落千丈,連他引以為傲的武功和自制力都不濟事。
「幾年。」綠苹隨口回答。其實她都是看著藍家的武師偷學來的,再加上她時機抓得很好,才會被左翼這樣認為的。
「奇女子。」左翼的眯眯眼發亮。
「奇你的頭。」綠苹拿起帳簿就打他,卻被左翼低身閃過。只要不是出其不備,左翼就不怕會被她打到。「要再偷懶,你就別想我以後會幫你。」現在輪到她威脅左翼了。
左翼只好乖乖的埋首工作,誰救他有求於人。沒有人幫忙,這堆帳本他就是對到天亮也對不完,每一本都厚厚的一百多頁,前晚才耗損體力,今天一整天又工作著,即使鐵打的身體也會感到一點點「不要緊」的累。
綠苹和左翼兩個人合力,總算在三更天把剩下的十五本帳簿對完。
看著綠苹收拾桌上的文房四寶和成堆帳本的身影,燭光柔和了她的傲然,彎身的動作更讓衣服緊貼著她的背,勾勒出美麗的曲線,讓左翼再度悸動。
左翼邪氣的凝視著,身體的緊繃讓他很清楚的明白他要她,就是她了。
「苹兒?」
「幹嘛?」正在忙碌的綠苹沒有發現左翼對她的稱呼變了,變得更加的親匿占有。
「今晚要不要陪我睡?」左翼精神抖撒。
綠苹抬頭封左翼假笑,手握緊成拳。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他很不怕死吧!
「你過來。」綠苹對他勾勾手,左翼很勇敢的靠過去,還對她眨眼。
當綠苹眼一眯,腳一踢,左翼馬上跳躍開來,笑著說:「突襲未成。」
但左翼還沒有說完,成堆的帳本就往他頭上砸過來。
當左翼成功的接過那三十幾本的帳簿後,卻已經不見綠苹的綜影。他反倒邪魅的笑開懷,心滿意足的關上房門。
綠苹氣憤的走回自己房間,那登徒子,爛男人,臭男人,竟敢戲弄她!她又不是靜春樓那些姑娘。伺候歸伺候,又不是他的妻妾,竟教她陪他睡,他欲求不滿多的是有人可以陪他,幹嘛專找她尋開心,他是被她打上了癮是不?那麼喜歡看她生氣。
她又不像他那麼好命,睡遲了也沒有人會罵。綠苹懷著滿滿的怒氣沉睡。
***
綠苹端著一盆洗臉水,急忙往東進的方向奔去,她竟睡遲了,不曉得還來不來得及幫二少爺梳洗。
綠苹快步的走在迴廊上,迎面而來的是姨太太們及其一干下人。綠苹低下頭等著她們一行人通過,這群人總是以四姨太馬首是瞻,只要她一吆喝,後面總是跟著一堆人,甚至有下人們靠著她作威作福。
她們一堆人站在綠苹的跟前不走。
「這不是咱們二少爺專門指派服侍他的丫環嗎?真是好命,睡到日上三竿才端著洗臉水要去伺候。」
綠苹不回話,她又不是不想活了,去惹左家最小人的小人。
「我看是別去了,人家翼少爺早已梳洗完畢正和煜少爺在商量大事呢!」
綠苹驚得抬起頭來,她慘了!
其他人倒是笑了。
「夫人們,綠苹想去向二少爺賠罪,可否先行?」綠苹端著臉盆就想走。
陸芳姝可沒有那麼簡單就放過她,不給這個有靠山的丫頭下馬威,難保這兒丫頭將來不會爬到她頭上撒野。
「怎麼?有了靠山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姨太太了?」陸芳姝用扇子敲打著綠苹端的臉盆。
「綠苹不敢。」她低首,不將心思表露。
「不敢?不敢會睡到這麼晚?」陸芳姝輕蔑的諷刺著。
綠苹低垂著頭,任由陸芳姝去說,手則緊握著臉盆的邊緣,提醒自己只是個下人,才不會衝動得反唇相稽。
她該為誰感到悲哀?為她自己還是為這個仗勢欺人的姨太太。
陸芳姝瞟了這個看似謙卑有禮、不敢頂撞的丫頭一眼,她冷哼一聲,閱人無數的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死丫頭在想些什麼?
陸芳姝的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我看,這洗臉水你也不用端去給翼少爺了,你自己留著享用吧!」她眼睛閃過一道冷芒,手快速的往盆下一拍。
但水盆才跳起來就被一隻大手穩穩的按回綠苹的手中,眾人對上的是一臉含笑,卻未帶笑意的眼。
左翼那勾著邪氣笑容的嘴冷冷吐出話來:「四姨,我不曉得綠苹是怎麼得罪了你老人家,不過看在我的薄面上,可否原諒她的冒犯。」
這些話左翼說得極其尊重,卻讓陸芳姝聽得直冒火。她最討厭別人說她老,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出口諷刺她。
陸芳姝不怒反笑,一張臉塗上厚粉卻也艷麗非常。她輕笑出聲,手搖著絹扇,「既然二少爺這麼求情,陸姨怎麼可以不給面子。綠苹可別因為晚上太累,就又睡遲了,否則白天翼少爺可就沒有人伺候了。」不要以為她不知道他們晚上在房裡幹什麼,香閣的燭火到三更半夜才熄,可是全左府都知道的事。
綠苹聽出了陸芳姝的意思,她早知事情會被曲解成這樣,只是沒想到連姨太太們都開始注意起她了,她今後的一舉一動不得不更小心。
左翼在心中翻白眼,這下子是擺脫不了家裡人的胡思亂想,綠苹的處境更加不好過了。
他們兩人視線相交,都可以體會到對方眼裡的無奈。
左翼將綠苹手中的水盆遞給立在一旁的陸芳姝的侍女,「麻煩你。」他笑著說,令對方受寵若驚。然後他拉著綠苹就走,再跟她們這群女人攪和下去,他覺得自己遲早都會降低格調。
陸芳姝的視線停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綠苹回頭看了陸芳姝一眼,陡地打了個冷顫。
左翼有所覺,握著她的手更緊了。「別理她,她不敢做得太過分的,不過以後小心一點就是,別讓她捉到把柄。」
他面無表情的說著話,但是綠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和打從心底的厭惡。
綠苹任由左翼拉著她,直到遠離陸芳姝那群人後才制止左翼的舉動。
「二少爺,你可以放手了。」綠苹不想再讓其他人有嚼舌根的機會,雖然左家可能沒有人會相信他們之間有如白布般的清白了。
左翼當作沒聽到,不在乎來來往往的僕役拿好奇的眼光看著他們,也不管綠苹阻止的想扳開他緊握的手。
突然左翼停了下來,讓努力想睜開他的鉗制的綠苹不期然的撞上他的後背。
左翼好笑的看著綠苹還在努力的掙扎,他在她耳邊低語,「你知道我不在乎抱著你走。」
綠苹頓時僵住了,她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左翼,不再反抗的任他拖著走,心中冷靜的盤算著該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擺脫這個煩人的傢伙。
左翼拉著綠苹往大門而去,滿意的感受到她的順從,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綠苹束瞄西看,眼見大門將近,她空有滿肚子的計畫,卻因為每個人都離得他們遠遠的而無法執行。
最後綠苹只好順從著急又想逃避左翼的心,她大力咬上左翼緊抓著她的大手,左翼的眼眯了起來,這小丫頭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要咬就咬,要踢就踢的。
左翼回身攔腰抱起綠苹,不在意旁人瞪大的眼睛和懷中佳人激烈的掙扎,滿足的想看她這下還能搞什麼怪?
綠苹被左翼放肆的舉動嚇壞了,他怎麼能夠!一股強烈的怒氣湧出心田,她在左翼懷中劇烈的掙扎,卻掙脫不了他的強勢。
在大門口牽馬的小廝,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兩人的拉扯,這比看戲還讓他感到過癮。
左翼將綠苹去上馬,自己也躍上馬坐在綠苹身後,一隻手環過她的纖腰制住她的亂動。而在他策馬奔馳時,綠苹還不怕死的胡亂扭動。
「如果你想跌斷脖子就繼續動下去。」左翼在綠苹的耳邊呵氣,存心要她坐立難安。
綠苹忍住勃發的怒氣,咬牙切齒的說:「我們去哪?」
左翼這才鬆了力道,不顧綠苹散發出來的明顯排斥,他輕笑的又在她耳邊說話:「有一艘左家的貨船進渡口要下貨,我得去視察。」
綠苹不悅的皺了下眉,儘可能將身體往前移,「要下什麼貨?」她可有可無的問,並不是真的期望左翼會回答或和她分享有關生意上的事。她不安的感受到她背後傳來的熱力,和左翼包住她腰部的大手,直想轉移注意力,她跟他太接近了。
左翼是有問有答,「主要是錦帛,但還有一些珍貴的香料和價值不菲的珠寶。」
「會有人來搶劫?」她再問。
「放心,不會有人有那種天大的膽子。」左翼很自傲也很自信,他相信還沒有人敢不要命的惹洞庭湖的左家。
綠苹輕哼,「別說了大話就咬了舌頭。」
「不信?你瞧。」左翼將馬停在一處山坡上,指著下方的渡口和一望無際、宛如大海般遼闊的洞庭湖。
一艘大船正停泊在渡口,綠色的湖水和金黃的陽光構築出壯觀的景色。
吹拂而來的湖風拍打著綠苹的臉,她貪婪的吸取著帶有湖水味道的空氣,看著這雄偉的景觀,渡口邊有許多顆黑色頭顱在動來動去,遠遠的吆喝聲恍若近在耳邊卻又像遠在天際。
湖水在烈陽的照映下波光粼粼,美不盛收的景致令人驚嘆,即使現在綠苹有天大的怒氣也因此美景而煙消雲散。
「好美!」綠苹讚嘆,滿臉痴迷的望著,天地的勝景在她的愉快下更顯耀眼。
「跟鄱陽湖比怎麼樣?」左翼滿足的看到綠苹的喜悅,她需要出來散散心,左家的烏煙瘴氣讓她傲然的眼中出現脆弱,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我沒有看過鄱陽湖。」綠苹的語氣頓了頓,她只是個小丫環,哪有那個時間或好運可以出得了藍家的大門去見識一番。
左翼的臉垮了下來隨即又揚起,「沒關係,把這景象深深印入腦海中,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好看的了。」
綠苹翻著白眼,受不了這個自大的傢伙,但也不忘對他說了聲:「謝謝。」
「你說什麼?」左翼靠近她,一臉的賊笑。
這個得寸進尺的傢伙!綠苹的左腳又不留情的往左翼的小腿踢去。
左翼哀叫一聲,跳下了馬,怒瞪著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她知不知道他是特地繞了遠路帶她來這個小山丘看整個洞庭湖的?
綠苹自知理虧,卻也拉不下臉,她一臉抱歉地看著左翼,但左翼根本不接受這樣的道歉方式。
他不理綠苹,越過馬身立在山坡上的最頂點看著下方,眼腫閃亮著炫人的光彩。
綠苹滑下馬,一臉愧疚的拉著左翼的衣袖。看不見他的表情,她有點不安,他對她太好了,好到讓她開始感到害怕。
左翼勾起了一抹笑算是原諒她。他看了綠苹一眼又轉向洞庭湖,開口說道:「這個看不見邊際的洞庭湖只是整個江南水系的一部分,在更遙遠的長江的出水口,還有一個叫大海的地方,聽說沒有人知道它的對岸在哪裡,裡頭有什麼樣的奇異。南洋的珍珠、香料,珍貴的瑪瑙和各式各樣的寶石,全都來自那裡。我小時候很好奇,曾經偷偷摸摸的溜上船,不過卻在臨出海而被抓了回來,雖然只看了大海一眼,卻讓我永生難忘。有一天我一定要再去,去看看那裡到底是怎麼樣的世界?「左翼的眼光遙遠無焦距,一臉的憧憬和痴迷,那是他深埋在心中的夢想,卻只想跟這個總是無視他存在的小女人分享。
看著左翼訴說他心底深處的夢想,綠苹看不見他玩世不恭的無賴相,也看不到他風流不羈的好色樣,左家的二少爺是個知道自己未來方向的男人,他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綠苹感到自已加快的心跳,將眼光從左翼的魅力光彩中調過來,硬逼自己望向那深不見底的洞庭湖。
閉上眼睛,湖風吹過她的身,卻帶不走她的沉重,她知道她慘了。而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一點徵兆都沒有?
不!是她想錯了,她沒臉紅,也沒有悸動,這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她的心只是因為路途的顛皺而跳快了一點,她只是不小心發現這個花花公於還有可取的地方而已,他和她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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