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您不管我們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呼喊聲終是高於段落,前面的幾個七尺漢子,就如同孩子般,痛哭失聲。
「沒事了,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回來了……我向你們承諾,最遲三個月,便可以打開神農谷的大門,告訴天下,我們神農人還在!」
葉斌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的悸動,咬破了手指,抹在額頭之上:「再相信我一次……」
沒有人說話,抽泣之聲仍在,可人群卻都默默的咬破了手指,抹在額頭之上,那是神農之誓,口口相傳的神農誓言。
好像是受到了感染,王建雖然不明所以,但卻也下意識的學著將指尖的鮮血抹在額頭之上,他終於有些明白了,為什麼他的母親,直到死,仍舊對神農谷念念不忘。
多少人在期待,有朝一日神農谷能夠回到往日的輝煌。
多少人期待,他們可以走出去……讓人豎起拇指,說這是神農人。
雖然兩年的時間他根本不知道是怎樣度過的,可葉斌仍舊深感同受,雖然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兩年中犧牲,可他卻能夠猜到那是怎樣的慘烈。
但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先回到王府,召集各部,才能夠真正確定,到底都發生了什麼,才能夠真正決定,以後要怎麼做。
「王爺您回去吧,不只是我們,整個神女谷都在等著您。」
一個老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說道:「什麼時候咱們反攻,您喊上老漢,我雖然年紀大了,可一樣能上陣殺敵,我要為我兒子報仇……」
「王爺,您也別忘了我,我叫劉大允,我孩子就是死在那群賊子手裡……」
「還有我……」
「我……」
葉斌沉默了良久,才低沉著嗓子:「會有這一天的……不會很久……」
他再不猶豫,人群自動分開兩側,他帶著王建和彥文語越眾而出,每一步,都被無數人注視著,那殷切的目光,是沉甸甸的信任,那期待的眸子,是千鈞重擔。
一路默然,無論他走到那裡,都有人在兩側等待,最開始還有人高呼,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沉默的卻越來越多,有一種情緒在醞釀,在發酵,只等某一天,將會徹底爆發。
這段路走了很久,每一步,他都有一種流淚的衝動,對他來說是兩天,可對他們來說,確實真真正正的兩年啊……
這期間有多少失望,多少期望。
好在,他回來了,他仍然是這裡的王,所有人,仍舊給予他沒有保留的信任。
王府門前靜悄悄的,卻鋪滿了人,站在最前端的葉浩,臉頰上早就沒了稚嫩,那刀削的面孔,沉著的眸子,與葉斌越來越相似了,賈詡站在他的左手邊第一位,這個就算在整個世界,名聲都不下於葉斌的毒士,眼神中卻失去了以往的冷靜,雖然他極力忍耐,卻也無法掩飾那深深的期待可疲憊。
趙雲則站在他右手邊第一位,他披掛帶甲,一桿銀槍,周身上下,都帶著無法掩蓋的煞氣,腰杆挺得筆直,臉頰上帶著一道難以抹去的疤痕,一雙星目,死死的盯著前方。
黃忠站在葉浩右手邊第二位,右手撰著拳頭,左臂卻松垮垮的垂在那裡,風絲過處,才能夠發現,他左臂其實是空蕩蕩,除了衣袖外,什麼都沒有。
文武百官,只要得到消息的,幾乎都出現在了這裡,按席位站成幾排,卻沒有任何人交頭接耳,盡數盯著兩側人群的中央,直到一個人緩緩出現,才有了些許騷動。
葉浩剛毅的面孔上夾雜著難掩的激動,再也忍耐不住,幾步垮了出去,單膝跪倒在那人身前:「恭迎父王回谷。」
葉斌停下了腳步,看著那個兩年前還需要在自己羽翼下庇護的孩子,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心中五味交雜,一時間,竟然怔在那裡。
「恭迎主公回谷!」
文武百官盡數跪倒在地,他們失去了矜持,用最大的聲音嘶吼著。
「恭迎主公回谷!」
葉斌身後,兩側,黑壓壓的人群,盡數跪倒表示臣服。
「兒臣不孝,未能保住父王基業,罪該萬死,請父王將罪,以儆效尤!」
葉斌沉默了片刻,他甚至都可以聽到無數人的心臟的跳動,才終於將葉浩扶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浩兒……你長大了。」
兩年裡,幾乎已經習慣了以冷漠示人的葉浩,再也忍耐不住,流下了一行熱淚:「二臣,有罪啊,兒臣親眼看著,父王的基業一步步被奪走,親眼看著一個個兄弟死去……兒臣……愧對父王,愧對神農谷啊。」
「沒有。」
葉斌想要用顫抖的大手去撫摸葉浩的頭顱,卻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搖著頭:「你做的很好,比父王做的好,失去的,我們都能奪回來,死去的……我們要為他們報仇血恨。」
他捏了捏葉浩的手,這才越過他,看向那群疲憊的文武大臣,嘴角不自覺的顫動,強忍著淚水滑落:「都快起來吧,地上涼……這兩年……苦了你們了。」
他看到了趙雲臉頰上的疤痕,他看到賈詡眼中的血絲,他更看到了黃忠斷去的臂膀,但還有些人不在,他知道,神農軍要時刻防備著聖軍,必須有人駐守,沒有來到這裡,也不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可他卻仍然感到一股心悸,他根本不願意去想是否有人,再也見不到了。
「主公。」
賈詡相對其他人來說,還是鎮定一些的,他深吸了一口氣:「主公深夜歸來,一定很疲憊,我們先進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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