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讖語曰:
伏牛山下一個洞
內藏十萬八千兵
一個鬍子大將軍
躍馬持槍殺敵人
鬍子洞,不盡一個洞,地名,水網縱橫,良田沃野,方圓百里大,坐落在大山和平原的交接處,湍急的溪水流出平緩的河。北依高大巍峨,密林蔥蔥,茫茫無際,橫亘天地之間的伏牛山,南接青翠欲滴,俊美秀麗,逶迤遊走的桐柏山。崇山峻岭像層層疊疊的牆,孤傲而冷峻,矗立在雲端霧中,把來自北方的寒流,沙塵毫不留情全給擋住。山清水秀,連霧都透出綠,稻米,小麥,五穀好收成,魚蝦,山芋,木耳,竹蓀,蘑菇,叫上名叫不上名的山珍野果三季嘗鮮,除去冬天。就算冬天也是暖冬,河冰不封,落葉不盡。悠悠潁源宛如一襲明亮的絲帶,安靜,祥和,流淌如溫柔情人,在那裡娓娓敘說,賞心悅目的說。再往北溯,漸趨收窄,尖端處,便是大名鼎鼎紫荊關。攀援曲里拐彎的林間小道,踩感厚厚的殘枝敗葉,越過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傾滿山野,端的好風光。
金蘭三傑,一方豪傑,各懷絕技,武藝高強,名頭震響整個中原。相比「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金蘭三傑可謂是「為匪一窩,禍害四方」。惡首大明公,長有個性,外貌兇殘,高顴骨,大嘴巴,厚嘴唇,下巴像把鏟子朝前凸出一大截,兩個腮幫子凹進去又像猴,鷹勾鼻子,黑又長又粗的眉毛,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充滿了殺氣。
大明公,小時家境尚可,中途敗落,上過兩年私塾,粗通文墨,最喜歡裝斯文,在白丁滿窩眾匪中如雞群里鶴,每逢土匪聚會,特別除夕夜三寨大聚宴,都要發表熱情洋溢,文采斐然的斯文訓話:哥們一桿子張耳閉嘴,你我前有緣後有故,落在一窩「草邊」(山寨)。今兒請大呼隆(大家)喝「黃湯」(水酒),捧「蓮花」(杯盞),「拈溜溜」(肉片),「造粉子」(吃飯)。我大明公是識相的,抬頭有玉帝皇天,埋頭有土地老倌。現丟個「拐子」(敬禮),燒香點燭,圖個大呼隆「舉住」(支持)喲!將來有一天,我等跨了「灰溝」(翻山越嶺),進了「廣圈」(大城市),莫比一般「生毛子」(鄉下佬),哥們一桿子千萬要「整住」(聽招呼),誰若「醒二活三」(亂搞不服從),我大明公認得圓不認得扁(對事不對人),老子不「毛」你是「蝦」的(不殺你不算人)!
野蠻不裝斯文,蕩漾不裝清純。
人在江湖,身在江湖,心在江湖。金蘭三傑供奉的祖師爺是盜跖,自古稱「盜賊之聖」,主張盜匪必須遵循五項原則,聖,勇,義,智,仁。所謂「聖」,是指打劫前,放哨迎神只憑感覺就可以準確猜度室內財物。所謂「勇」,是指肆行劫掠時,要爭先恐後,勇往直前,不畏犧牲。所謂「義」,是指撤退時,應先人後己,爭著留在後面打掩護,犧牲小我成就大義。所謂「智」,是說在暴虐燒殺時,要善於把握時機,適時出手,適可而止。所謂「仁」,是說坐地分贓時,要體現出「平等」和「博愛」精神,能夠使匪徒各得其所。確實不愧為「千古盜賊之祖」,把燒殺搶劫事業的大旗插在道德高地上高高飄揚,確實值得後世廣大盜匪大眾的崇拜和奉祭!
官有官路,匪有匪道。
金蘭三傑不比普通的「生毛子」(鄉巴佬),都心存高遠,志在廟堂,結盟基於同目標同命運同遭官軍圍剿,是內互保同伐外的政治聯盟。盟主大明公桀行鶴唳,膽大妄為,心胸豁達講義氣,頗受三伙匪眾擁戴。
土匪專制說到底是靠暴力維持統治的,土匪在建立自己權威地位和「秩序」的時候絕對暴力,不論對外還是對內,拳腳刀槍說話!同時,土匪也不能百分百依靠暴力橫行,人們常說「盜亦有道」中的「道」就是好手段。土匪規模越大,「道」花樣越多,逆定理也成立,也就是「道」花樣越多越複雜越能糊弄人,土匪規模也就越大。如果「盜」占領了一國,那麼這個「道」也就是典章制度了。大明公還有一個理論,叫「放水養魚」,搶什麼別搶盡,殺人別殺完,燒房子別燒光,兔子少吃窩邊草,騙人好話說上千遍萬遍別嫌煩,也別管別人信不信。
豬瘦不怕,養肥再殺。女小不怕,總能長大。
靠!都說土匪不可怕就怕土匪有文化,有文化的土匪如同兇惡豺狼有了智商,不僅吃人不吐骨頭,還想讓你心甘情願。
中原流寇不一樣。流寇是土匪里的流氓,一副過了今天不管明日的做派,全無什麼志向和原則,既殺富,更禍貧,見莊就攻,見房子就燒,見東西就搶,見男人就殺,凡高過大車軲轆的,見女人就上,口號是「沉的不要碾和磨,輕的不沾繡花針」,除之外,見啥搶啥。
流寇到了土匪轄地,動了土匪的奶酪,土匪當然不干,打起「保家守土,人人有責」的旗號,同流寇廝殺。官軍龜縮在城垣內,不見便宜不出頭。
蒼茫大地,一派水深火熱,官府管稅不管生,土匪管收不管耕,流寇管殺不管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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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高下線,回到現實世界。
做飯,麥高用電飯煲做米飯,用電炒鍋炒菜,今天特地買了一斤五花肉片,燒土豆,炒韭菜,做中。悶上鍋蓋,洗澡。
♀星網遊世界最初期,時間最寶貴,「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如百米賽。愈往後挨,愈發像馬拉松,比起耐力,常力,後力。
麥高現在不必像前期那樣分秒必爭了,緩解下來,回到正常的生活節奏,身體也需要鍛煉鍛煉,畢竟網遊世界裡的拳打踢騰要建立在現實世界的基礎上。
到縣城中心找了一個最大門面的體育用品商店,買了一個688元的籃球,球是早看好的,整個縣裡最貴的,色澤溫潤,皮料細膩,手感特別充實。來過兩三趟了,看看摸摸,沒敢往地上拍,怕遭白眼。原先想買沒有買,一來不習慣貴,從學校幾元十幾元的籃球打起,最後中學入了校隊,大學進了系隊,最高打到百十元不超過百元,二來當時錢沒蹬搗開,後來想想,不就網遊世界裡的二百多銅幣嘛,兩個銀,毛毛雨啦。
麥高喜歡,當場樹起大拇指來了個頂針轉,結果沒轉好,歪軲轆兩轉不再轉,掉地上彈起,接住,又緊拍兩下,感覺到久違的衝動,比售貨小姐的中性臉色感覺還好,刷卡付賬,不耽誤心情好。
出了商店,性滋滋的抱住簇新鮮的籃球如抱處女,跑到縣人民廣場籃球場。
微風輕拂蓬亂的頭髮,又像柔柔女人手撫摸發燙的面頰,空曠曠的球場,麥高站穩罰球圈,呼一口重氣,屏心屏息,開球頭一回,心裡已經預定,處投,一定要進里空心爆!
「囉囉囉」不遠處看場老頭趕豬一樣趕麥高,「你交過錢了嗎?去那邊交錢去!」
錢?麥高憋個好大勁,球尚未投出,吃了個大憋,還遭人「囉囉囉」趕豬,「喂喂餵」夠沒禮貌了,你「喂喂」兩聲也算,難不成你偌大年紀打小就是個養豬的?
麥高呆立。
老頭近前,注意到麥高手裡的新籃球,「嘔!你球是輝煌店買的吧,你球不早說,vip,免費倆禮拜,一年半費。」然後伸出手,掌心朝天。
麥高納悶,「要什麼?」打劫呢還是要飯的,如此理直氣壯。
老頭吹鬍子瞪眼,沒罵出口,「發 票!」
肏尼瑪!沒人給自己發 票,自己也沒想起來要神馬鬼發 票!麥高鬱悶中,狠狠拍下球,「砰」!球撞向地面高高彈起像放衛星。麥高和老頭兩人都仰天向上看球持續上升,漸升漸高,漸升漸慢,終於超過了籃板高度。麥高右手不自覺摸向左胳膊宏三頭肌,沒變粗呀?左手隔著外褲摸向內褲,沒穿反呀?老頭吹鬍子瞪眼,生就那長相,尼瑪,籃球天天見,頭一回見導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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