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城,武廟。
修整一天後,歐陽朔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武廟復活魏章。
好在遊戲中不存在屍體腐爛的問題,否則的話,魏章的屍體自梧州郡運回山海城,都過去兩個月的時間了。
運到山海城,便一直停放在武廟之中。
歐陽朔走進武廟,按住其中的一枚將魂,頓時耳邊傳來系統提示音。
「系統提示:檢測到一位王級歷史武將的屍首,符合復活條件,是否消耗一枚王級將魂以及三千金幣,將其復活?」
「是!」
歐陽朔沒想到,復活武將除了將魂,竟然還要消耗金幣。
「系統提示:復活請求確認,立即執行!」
「刷」的一下,一道藍色的靈光,自將魂玉佩中飄出,晃晃悠悠地找到被安置在前堂的魏章,由魏章的口中進入,瞬間消失不見。
於此同時,將魂玉佩立即碎成七八塊,不復存在。
歐陽朔估計,所謂的藍光,估計就是三魂七魄之類的存在。以其他武將之魂魄,替代逝去之武將魂魄,估計也只有遊戲中才會出現。
真要放到現實中,估計要被道人笑死。
靈光入體,魏章慘白的臉色瞬間好轉。稍傾,魏章就「醒」了過來。
「君侯!」
對魏章而言,他就像做了一場夢一般,現在只是夢醒了。魏章的記憶,還停留在當時的戰場之上。
眼見周圍的環境,不覺有些莫名其妙。好在魏章是一員猛將,適應能力極強,見到歐陽朔,條件反射般地納頭便拜。
「魏將軍辛苦了,在山海城修整幾日,再行歸隊吧!」
「諾!」
魏章點頭,已是徹底冷靜下來。剩下的事情,就不再需要歐陽朔操心。
走出武廟,歐陽朔邁步朝坐落在王城的西南大學堂走去。
雖然說,此時的荒野是一片肅殺,但是在山海城,卻是一切如常。就連天空,都沒有一絲的血色紅雲,蔚藍一片,碧空如洗。
這一切,自然就是受到領地特性的庇佑。再加上黃帝祠、媽祖廟等一眾廟宇神靈的加持,尋常邪魔,又豈敢在山海城撒野。
因為大量學員提前結業,被派往潯州郡和鎮安郡任職,整個學堂顯得冷清不少,再不復此前熙熙攘攘的盛況。
不過,明年的學堂春季招生,已經在展開了。
明年春季,西南大學堂各大學院,共計將招收三千餘名學員。其中,半年制學員八百餘人,剩下的都是一年制學員。
歐陽朔來西南大學堂,是專門來拜訪姜尚的。領地陷入被圍困的境地,歐陽朔急需一位名師指點。
因此,歐陽朔就想到姜尚,姜太公。
此時的領地,怕是唯有太公,才能為他解惑。
執掌西南大學堂之後,太公除了島上隱居之地,平時在學堂內,也有一套居所,以方便管理學堂學務。
似乎預感到歐陽朔的到來,太公特意在居所等候。
兩人在靜室,相對而坐。
「太公,我當何為?」
歐陽朔沒有介紹領地現狀,而是直接切入主題。他相信,別看太公隱身學堂,天下大事,尤其是領地之大事,怕是都逃不過他老人家的法眼。
果然,太公微微一笑,緩緩地吐出一個字:「等!」
「等?」
歐陽朔聞言,若有所思。
「太公的意思是,休養生息,暫時止戈?」
「孺子可教也!」太公笑。
「可有期限?」歐陽朔問。
荒野霸業,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倘若蟄伏太久,其他人怕是就要迎頭趕上,等到那時,就是想再起身,已是不能。
因此,時機的選擇,尤為關鍵。
對這一點,歐陽朔雖然作為重生者,卻是無法把握其中的尺度。
「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天下必有一變。」太公說。
「半年到一年麼?」
歐陽朔聞言,眉頭緊鎖。
遊戲運行至今,也不過兩年之數。現在山海城卻要蟄伏半年以上,對歐陽朔而言,確實是一個比較難以下決心的抉擇。
半年的時間,實在能產生太多的變數。
歐陽朔無法預料,山海城的底蘊,時候能夠支撐半年以上的蟄伏期。
太公見此,卻是沒有言語,任由歐陽朔自行抉擇。
「還請太公教我!」
歐陽朔一拜,想聽聽太公的具體見解,再做決定。
「領地之困局有二。」見此,太公終於為歐陽朔解惑,「其一,急劇擴張導致領地根基淺薄。其二,外敵環視,隱隱已有連橫之勢。」
歐陽朔點頭,對這兩點,他也有清晰的認知。
只是對於如何破局,還沒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規劃。
「攘外必先安內。」太公直言,「山海城要突出重圍,首要一條便是夯實領地之根基。根基穩,則無所畏懼。可現狀是什麼?」
說到這裡,太公的神情,首次變得嚴肅起來,道:「梧州、潯州、鎮安三郡,受宗教荼毒甚深,一時半會兒難以緩過來,必須勤修德政,重新贏得民心。雷州、肇慶二郡,雖無大憂,卻有小患,當以發展為先。」
「瓊州一郡,看似繁華,實則集中於崖山城,對其他地域開發不足。廉州郡,乃領地之根基所在。一年以來,君侯忙於對外征戰,卻是疏於對根基之地的矚目,百姓思慕君侯之恩,久矣。」
歐陽朔聞言,不覺汗顏。
原本,在木蘭月和鮑叔牙先後赴任之後,對領地七郡之地,歐陽朔自我感覺還挺好的,覺得都走上了正軌。
沒想到,經太公這麼一點評,卻是問題重重。
「再有一條,君侯霸業初成,且不說留下子嗣,就連正妻之位,都懸而未決。領地百姓,對此已有憂心之顧也。」太公接著提出另外一個問題。
「宋佳便是我選定的妻子,太公為何說懸而未決?」歐陽朔不解。
太公搖頭,「既是君侯選定,當要昭告天下,讓領地萬民,與君侯共享此等大喜事,讓領地百姓安心,而不該引而不發。」
「太公的意思,是要舉行大婚,正式確立宋佳的名分?」歐陽朔問。
「不錯!」太公點頭。
「好,那便在年底之前舉行婚禮,到時還請太公主婚。」歐陽朔說。
經太公這麼一說,歐陽朔也感到,是該給宋佳一個正式的名分了。昨日兩人略敘別離之情,對宋佳,歐陽朔已是感到頗多虧欠。
兩人聚少離多,歐陽朔又越發清冷,這對宋佳而言,是極為不公平的。
「然。」太公笑。
「如何休養生息?」歐陽朔再問。
「無為而治。」太公說。
「何解?」
歐陽朔不解,無為而治,跟荒野的環境,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太公既然提出,必有緣由,而且是其深思熟慮的結果。
太公笑,「無為者,非是別人,而是君侯一人而已。」
「還請太公明言。」歐陽朔問。
「領地之內,無論軍政兩界,其實都不缺曠世大才。唯一遺憾的,就是君侯主導了整個領地的發展,限制了他們發揮才幹。如此,正是對人才的最大浪費。領地其實不缺獨當一面的人才,缺的是激發他們個人的才華。」
歐陽朔聞言,真的是一怔。
自建村伊始,歐陽朔就習慣了按照前世的經驗,為領地規劃藍圖。無論是軍政兩界的架構和人事任免,甚至包括具體的政策,都由歐陽朔一人而決。
而無論是蕭何、范仲淹、衛鞅等文臣,還是白起、韓信、杜如晦等武將,他們雖是曠世奇才,在歐陽朔麾下,卻是始終扮演者一個執行者的角色。
此誠為明君所不取也。
因此,當前世的經驗,再也無法指導歐陽朔前行之時,他迷茫了。
同時,長時間的大權獨攬,乾坤獨斷,已是讓歐陽朔在潛意識中,不願放權,讓臣屬去自由發揮,習慣了事事規劃到位。
看似歐陽朔是在盡職盡責,實則就是專權,限制了臣子的發揮。
長此以往,領地危矣。
早在很久之前,歐陽朔就曾顧忌到這個問題,還曾引以為戒。沒想到,現在回過頭一看,竟是再一次的重蹈覆轍。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直到這一刻,太公才將歐陽朔重新點醒。
歐陽朔再次起身,對著太公,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學生禮儀。
「如何破連橫之勢?」歐陽朔再問。
「不攻自破。」
太公言道:「敵人連橫,所懼者,無非就是山海城過於侵略成性,對周圍勢力非常的不友好,讓他們感到威脅。就像羊群中,突然跑來一匹狼。為了不被狼吃掉,羊群自然就只能圍到一起。」
「但是,一旦狼收斂狼性,進入冬眠。羊群們,還能在圍在一起嗎?」
「不能。」歐陽朔眼前一亮。
太公笑言,「不錯,荒野之中,本無真正無害的綿羊。就算真的無害,它們還要吃草呢。因此,一旦狼群退去,看似無害的綿羊,就會化身兇狠的野山羊,互相爭鬥。等到那時,便是山海城的機會。君侯設立的鴻臚寺,也該發揮其威力了。」
「受教了!」
歐陽朔不覺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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