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眾仙眷顧,所以守門百年?」
老者笑容一僵,苦澀道:「回答老夫問題。」
這個問題說白了就像是自主創業與接受財閥注資兩者的區別,第一個選擇是孑然一身獨自修行,自然接受不到任何幫助,但勝在逍遙自在,不受制約,第二個選擇按老者的話語來推敲,應該便是與天界有了修行約定,修行之路暢通,但卻是被綁了一身的職責。
席洋沉吟片刻,看著老者希冀的目光,回答道:「晚輩還是選擇獨自修行,快意不受拘束。」
npc的問題向來不會無的放矢,不同的回答可能接下來會涉及到不一樣的任務流程,席洋自知沒法從問題當中推敲出具體方向,乾脆全憑喜好來回答,比起受人束縛,自由自在的修行還是更讓人容易接受。
「是嗎……」老者垂下目光,嘆氣道:「眾仙之眷顧沒你想得這麼不堪,本來我也只需守門十年,不成想仙門劇變,老夫這一呆便是百年之久,苦等三十年,入魔三十年,掙扎自殘又是三十年……」
入魔?席洋看著他,隱約發現他露在外面的皮膚除了臉上部位,其餘的不是老皺萎縮,便是帶著一塊塊腐化的黑斑,就像一整塊朽木。
「呵呵,苦等三十年,老朽修行不穩,心魔作祟,你若早來三十年,說不定老夫一見面就把你奪靈取血,一口下肚。」老者樹皮般的臉上艱難擠出個笑容,繼續說道:「這三十年來,老夫與心魔日夜鬥爭,總算憑著殘軀僥倖回復靈識,只是修為十不存一,連再進天門一探的實力都無。」
他笑著,往旁邊打了個眼神道:「外面那條是天人之路,但這裡卻也不是直接通往仙界之門,確切來說,是尋仙之門,內有八十一劫,老夫全盛之時可過五十六劫,卻再難進寸許,若我無眾仙眷顧,現在又何談成仙?」
這應該算是遊戲秘幸了,席洋暗暗記下,聽完心中一動,好奇問道:「闖過八十一劫之後會如何?」
老者兩眼放光:「靈識大增,仙體重鑄,榮登大羅仙榜,不受十界驅策。」
這不知道得是幾級之後的事了,席洋淡定,轉而問道:「老人家可還有需要要幫忙的地方?」
「老夫這身軀已無法動彈,你是幫不上什麼忙了。」老人嘆道:「你若是有心,幫我問問邪姬或枯冥叟,老朽身軀雖腐,但百年來靈識精進,當可重修魂靈,成就鬼仙之軀。」
席洋詫異:「為什麼不問凌踏陽?」
「鬼雄剛愎,不會接受我這等同謫仙之人。」老者苦笑:「老朽術法心性也不適合進他戰部……唔,少年人,你若答應這事,我便指引你過山之路,如何?」
有任務為何不接,席洋二話不說將任務接下,任務難度不算高,低級的地煞任務,名稱為『謫仙的請求』,麻煩一點的便是要直接去面對魂族兩位大佬,能不能見到面還是個問題。
這應該算是任務延伸出來的支線,席洋一接下任務,老人的臉色一喜,說道:「好,老夫剛才問你修行兩途,也不是拿你消遣,這邊的過山之路,也有兩條。」
「雲龍山脈另一側有兩條古道,由來以久,一為求仙路,二為修羅道,古之修行之人,或奔仙界授一仙位,或投阿修羅界稱雄一方,就算你們九門也不例外,這兩條過山之路,倒有幾分類似仙途與阿修羅之分。」
仙路,阿修羅道?話語當中又出現了許多信息,諸天裡目前的許多資料都有提到天界,有的地方直稱為仙界,看來兩種說法並不是一回事,天界之內除了仙界,貌似還應該有一個阿修羅界啊……
他又想起布成材送的書里,少有提到天界的記載,倒是當時他看火藍王的資料時,有提到上一任的火藍王是被阿修羅王擊斃的,當時他對這個記載還特別上心。
與以往的許多遊戲不同,諸天裡的劇情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往往會對角色提高極有幫助,這使得許多隻注重競技的各頂尖玩家也不得不親身投入到了任務大軍當中,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靠著俱樂部的支持專心只注重競技賽。
就像今天這樣,席洋了解了兩界之事,系統之中便會有關於他的任務記載,以後他如果進行著相關任務提及到這個問題,就會接受到更多的回饋,反之,如果沒有事先聽聽類似的故事,就算你極為了解遊戲背景,在某個關鍵npc面前吐了半天的唾沫星子,npc也不會理你。
諸天十界裡最注重的便是親身參與性,杜絕了許多帶練與金錢砸起極品號的現象。
「你既然選了自在修行,那便走一走修羅道吧。」老者眼神一動,那矗立天地的巨門變得黯淡少許,在它身後的一片幽暗當中,一個圓形的紅色通道緩緩出現,直嵌進山壁之內。」
「去吧,記得我的囑託。」老者微微頷首。
「那晚輩告辭了。」席洋手一拱,帶著螢藍往右前方走去,紅色通道里悄無聲息,就像巨獸之口。
老者怪異地看了螢藍小弟一眼,突然說道:「日後你若修為足夠,也可以來走走這尋仙之門,或是登阿修羅之山。」
席洋心中一動,轉頭回答道:「會的。」
仍是雙金狼開道,一大一小兩人影穿入紅門,消失無蹤,老者輕嘆一聲,埋首,如同一根老樹一般,再無聲息。
穿過紅門的席洋此時卻目瞪口呆。
面前一個荒原,殘陽似血,一望無際。
自己身處於一個小山坡之上,下方一片斷刀廢劍,一面殘旗鋪落坡下,黑紅的旗面落滿了許多泥灰,破爛不堪。
這裡是什麼地方……席洋左右環顧,四面遍地都是尖銳的亂石,唯有坡下有一條黃土彎路,正自觀察環境,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像是少了點什麼。
他悚然一驚,螢藍呢?
一直跟在身側的螢藍小弟,此時居然不見蹤影,整片天地,似乎只有席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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