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幽言語間帶著一絲莫名的興奮:「說起來,我們姐弟倆還真是心有靈犀,我今天剛回家族,還想著明天聯繫你,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反倒先被你嚇了一跳……」
路川心裡嘀咕道,哪裡是心有靈犀,一切都只是巧合。
雀幽帶著剛睡醒的鼻音,沒好氣地問道:「大半夜,你怎麼突然想起找我了?」
路川小心翼翼地說道:「就是想告訴姐姐,我明天要去一個特殊的地方,那裡也是隔絕了外界。可能挺長一段時間,無法跟姐姐說話了。」
雀幽隨意問道:「什麼地方?」
路川含糊其辭:「就是……就是一個修煉的地方。」
雀幽像一個長輩,絮絮叨叨道:「額,這樣啊。那你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嗯。」
路川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
雀幽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儘管去闖。等你回來後,姐姐帶你回家看看。」
「回家?」
路川喃喃念道,他多久沒有聽到這兩個字了。
雀幽狡黠一笑:「是啊。家裡的長輩,可期待見著你了。」
雀幽心裡想道:族中那些老傢伙分明是把路川當成了女婿,要是知道了他們兩人是結拜關係,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死。
路川欣然答應:「一定!」
「快跟姐姐說說,這幾個月,你都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姐姐在新手村可悶壞了……」
「好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聽到路川打破副本記錄,幽雀跟著他一起高興,聽到路川被炎紫焰圍殺,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這些人……
路川心裡滿滿的溫暖,一切都沒有變,雀幽還是那個親切的鄰家大姐姐,時間沒有讓他們的關係變得生疏。
……
不知聊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了雀幽均勻的呼吸聲,路川才關閉了玉佩的傳情特效。
再見了,雀幽姐……
夜,一片寂靜。
……
今天果然是陰天。
天色灰濛,細雨飄飛,寒意襲人,路川站在白虎城的傳送點,等待著炎芊芊的到來。
法陣光芒閃動,一道倩影出現。
路川走了過去,一副自來熟的語氣:「最近過得怎樣?」
炎芊芊答道:「還好吧。」
兩人默契地沒有提起先前的事,一邊走一邊閒聊。
路川遞上草尼馬的肉腿,說道:「對了,這是你的份。」
炎芊芊茫然地接過,想起了那一天發生的種種……
「我可能會消失一段時間。」
路川對著手哈了一口氣,仿佛在說一件無關輕重的小事。
「額?」
路川抬頭,看著煙雨瀰漫的街道:「要去一個很重要的地方,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路川輕描淡寫地帶過。
「決定了?」
「嗯。」
炎芊芊沒有阻攔,沒有勸告。
她知道,有些事,她怎麼也改變不了。
她知道,路川會特意找她,草尼馬的肉腿絕對不是重點,道別才是。
……
路川嘴角帶著一絲微笑,揮手道別。
炎芊芊卻轉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路川哥哥,我等你回來……」
她倔強地咬著嘴唇,心裡滿是委屈,卻永遠不會說出來。
草尼馬事件後,她在現界,就被族長炎蕭關了禁閉。
……
一如既往,魚尾遲遲上線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繫路川,親手奉上精鍊石,再勉勵其一番。
然而,這次她卻收到了路川主動發來的信息:「酒館門口等你,小魚尾。」
魚尾遲遲疑惑道:「聖子哥哥,今天怎麼不去打副本了?還主動找我?」
路川笑道:「今天休息。」
魚尾遲遲聽罷,嚴肅道:「殿下要勤加練習,多多修煉獸王天賦……」
「切忌沉迷女色。」
路川跟著念了出來,無奈道:「你敢不敢換句台詞。」
魚尾遲遲哈哈大笑,道:「不敢,你是聖子。」
路川接過精鍊石,略帶遺憾地說道:「怎麼辦,再也享受不到這待遇了。」
「什麼?」
「沒有,就是怕以後見不到這麼有趣的小魚尾了。」
「那聖子加入獸神殿啊,就能天天看到我了!」
魚尾遲遲眼珠子一轉,笑道。
路川笑而不語。
……
路川看著滿天飛舞的雪花,稀稀疏疏的雨絲,伸出了手。
雨雪落在他的手心,感到了一點點的涼意。
他猶豫、躊躇了一路,終於在此刻,輕輕地開了口。
「妍兒,我要離開白虎城一段時間。」
「嗯?你要去哪裡?」
少女被路川淡然的語氣誤導,絲毫沒有意識到話里的殘酷。
「一個秘境,算是一個隱藏任務。」
白妍望著路川,不舍道:「那要多久?」
路川摸了摸她的頭,溫聲細語道:「我也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吧……」
白妍臉色不悅,但到底還能接受。
在她看來,一個隱藏任務,需要多長時間?少則三四天,最多也就是蛤蟆村長的那種,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一個月。
她能忍受。
路川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輕嘆一聲。
就這樣吧,就算告訴白妍真相,也是無濟於事,反而會讓她擔心受怕,沒有必要。
只不過,如果真的回不來,她怎麼辦?
路川的眼裡,充滿了愁思。
在這之前,他已經跟白嵐見過了面。以防萬一,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給了白嵐。
如果有一天,白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就代表著他回不來了,他死了……這對白妍會是多麼沉重的打擊,路川不敢想像。
一定要活著回來。
……
白虎城的雨,越下越大,人群中,她正在看他,一凝一望雙眸滿深情。
橋索冬雪初融,兩人同行,周圍煙霧朦朧似夢。
雨絲微涼,風吹著少女的髮絲,暗香涌動。
少女牽住了他的手,十指緊扣一起。
白虎城的風,越吹越冷,紅傘下,他向她許諾,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
長街初春正濃,兩人對望,身後雨雪飄飛如幻。
清風拂面,雪沾在少年的薄衣,消融漸濕。
少年接過了她的傘,將她擁入懷中。
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兩人的腦海里。
……
雨濕少年輕衫,單薄身影。
天地如棋盤,由不得旁觀。
離合各相安,也不容嘆惋。
此去無經年,歸來仍少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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