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手臂處血流不止,方御臣只好漫不經心的左手按在了右手腕處,但出血的傷口顯然不止一道且十分之深,並沒有任何效果。
「那麼……準備好跟我、跟你未來的主人簽訂契約了嗎?」
他正準備嘗試著用【時間碎片·回溯】或【時間碎片·凝滯】的方式止血,驟然聽到了『先跪』的話,頓時皺眉道:「契約?」
「怎麼?你們這個世界裡的『獸語魔法師』不正是一種契約魔法師嗎?你不用如此驚訝,你日後會感到慶幸的。慶幸你這樣的低位面土著,在今天選擇成為我契約的下屬是多麼的幸運呢。」
『先跪』正說著時,方御臣已經悄然進行了止血的嘗試,但他很快心底微沉,【回溯】或是【凝滯】都無法止住這股鮮血,這讓他感到了一些緊迫起來。
「老實說。」方御臣露出些玩味的笑容,見對方揚了揚眉角看著他,「你所謂的契約我不太清楚,你說是下屬,不過我猜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奴僕』吧?」
「哦?」『先跪』抱著雙手,一副饒有趣味的模樣,「你們不也是把那些牲畜作為奴僕嗎?你既然一定要說是奴僕,那就是奴僕吧。」
「你看起來是個很傲慢的人,卻能跟我跟你口中的『土著』說這麼大一堆,其中的話更是半真半假。而你那個什麼分魂更是力量弱小的可憐,被擊潰後我注意到你的臉色甚至有些隱隱的不正常。我猜……要麼是你力量很弱在說大話,要麼你也受到了某種制約吧?這片區域空間動盪,用你的說法叫做『諸界交匯』。而從你分魂來看,你應該是個更擅長搏擊之術的人,自己不擅這方面的事情,藉助我的空間力量無非也就是想借這個地方,離開這個世界吧?「
隨著他冷靜的聲音響起,『先跪』臉上的興致逐漸消失。他彎起了嘴角,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而從上山時我對你連連試探的對話來看,你早在迷霧森林中時,就已經在暗中窺視我們了吧?按你的說法,你既然對我們三人都不屑一顧。那麼你大可出手直接逼迫我們三人就是,怎麼要趁空間亂流將我們三人分開之後,再假扮不跪先跪二人引我上山?」
『先跪』忽然捂嘴輕笑起來,他眸子陰冷的緊盯著方御臣,笑一陣後放下手來,冷冷道:「看來你對你的處境還是沒有一個清醒的認知,竟把我的好心誤解成了軟弱呢……「
他的話語聲中寒意漸升,最後的幾個字更是透著滲人的冰冷。但方御臣卻不慌不亂,心裡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跟他撕破臉皮的準備,後面的話只是拖延時間讓許久不經戰鬥的自己冷靜下來,同時也試圖套著更多的信息而已。
他心底早已默默計算著,雖然不具備了現實世界的力量,但斬厄世界裡他目前的力量也應該足以應對。看不到人物面板,但他之前所得的時間、空間之力消耗並不大,再一場戰鬥的話,也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忍著手臂上的劇痛,他學著對方負手的姿勢緩緩踱步,臉上露出些戲謔的笑容,意猶未盡的說著:「從你這後面種種下意識的言行來看,看來你確實應該是個女人了。」
他雖然也算好色,但也在意外在的風度,平日裡並不會一臉浮躁的去輕薄陌生女孩兒。
不過這會兒出於心底對這個人俯視他的惱怒,他跟著謔笑道:「這樣吧。你想做什麼?來給本少做侍女,要是把本少伺候……」
他的話尚未說完,空氣中已經是一股暴戾的氣息漫延開來。
一個嬌媚卻透著滲人寒意的聲音響起:「對於不識趣的人我可不介意略施懲戒呢……」
天頂的霞蔚星光照亮著這處平坦的山頂,忽然有風聲吹動。
『先跪』身軀原本所站的位置處,有一道道的血圈划過,如同湖面點起的層層漣漪。
一些黑色花瓣在空中飄零下來,每飄落一截時便會滯停一下,在空中留下一圈圈的黑色小漣漪。
黑色和紅色的漣漪漾動著逐漸消散時,黑色花瓣卻更加的紛落漫天,一個女人妖艷的身影出現在花雨當中。
她蹬著黑色的高幫長靴,靴子上卻開著無數呈花瓣形的細小孔洞,露出了裡面雪白的肌膚。
熱火傲人的嬌軀包裹著一件黑底紅邊的緊身戰袍,小腹部位開了三個呈鼎足狀的花瓣形孔洞,裙擺處向下呈八個單獨的稜角,隱約間可見那雙渾圓直挺的大腿也包裹著黑色絲襪,上面開著一些細小花瓣形的裸露部分。
女人抱著雙手,一頭紅色的長髮飄逸在腦後,唇瓣豐滿紅潤。
而在她血紅色眉毛下的眼睛裡,眼白占據了絕大部分,沒有虹膜部分,只有三顆十分細小的血色瞳孔呈鼎足狀分布著。
方御臣捂著手臂望著這一幕,瞳孔微微一縮,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失聲道:「怎麼可能!」
他的思緒一瞬間回到了十二歲那年的一幕。
方家的浮島之上,在島嶼中心處的地下城市當中。
方運來高大的身影站在密室的前面,他輕按手腕上的按鈕,前面彈出了能量屏。
他威儀的聲音淡淡響起:「方家大公子每代多是強大異能者,是未來方家的族長繼承人,但並不主要負責方家的事務管理。」
這些事讓當時還少年的方御臣心底頗為不耐,他一臉漫不在意的表情,打量著密室內那些動靜不一的儀器。
「你既然已經達到了s級評價,就該明白這些了。方家之事,大長老御內,族長御外,聖城一脈和言理宗一脈一般是聯合負責聖城和中星域這邊的事,執法宗……」
少年方御臣頓時皺眉打斷道:「爸。我只是想去南星域看一看。」
他攤開手,有些不滿的說著:「上次我想去您不同意,說我連s級實力都沒有。我跟夜門他們整天泡在一起,這麼努力下過了s級評價,不是來聽您說這些的好嗎?」
「這邊我憋得慌,反正我要去南星域。」
「胡鬧。」方運來指了指屏幕上龐大的家族構架圖,語氣威嚴卻並無多少責怪之意,「這是你胡鬧的時候嗎?你也知道因為『大公子』身份的事,你翎祖父他對你頗為不喜。你之前好玩也就算了,至少這些你必須得清楚。南星域現在正處在最亂的時候,各國政府和異能界組織們都焦頭爛額,這是你去遊山玩水的時候嗎?」
「切。」少年方御臣不屑道:「不就『救世之光』的事情?我都跟您說了,我就是去低調的轉一轉。」
他稍揚頭看著方運來,攤手道:「您不老說讓我歷練嗎?我隔著屏幕看這些,或者搞個投影什麼的有意義嗎?這種事當然要去親眼目睹才有意思了。」
他歷練的話仿佛說到了父親的心坎里,方運來沉默下來。
少年方御臣也不再多話,擺弄著金屬圓桌上一個轉動著的小物件。
許久,方運來緩緩道:「你把族訓、族規還有家族結構以及聖城、撲克的事情都要熟記在心。」
少年方御臣眨了眨眼側頭看著他。
「『救世之光』雖然看似強橫不可一世,最初也引動了一些民眾的響應。但『神憫』計劃的接連失敗,導致他們在民間地位一落千丈,最終淪為邪教式的存在……這樣無根也無底蘊的組織滅亡也只在朝夕了……你趁這個時期去歷練一下也好。在我少年時,也幻想過能去親眼一睹亂世的模樣,只是當時九星域都算國泰民安。現在你有這個機會……去鍛煉一下也不錯。」
「這麼說您同意了?」少年方御臣勾起了嘴角。
「規則崩壞的動亂之地不比中星域,你去了……」
方御臣晃晃手指,笑道:「您放心好吧。我又不是去找『救世之光』打架的。上回母親死活不讓我離開太遠,這回我就是要去到處瞅一瞅。」
「嗯……我會讓不凡夫婦跟你一同去的。你要去的話,路上要多聽你葉叔的話。」
「對了,還有一件事。」方運來略作沉吟,他手指在屏幕上翻動,數個3d模型轉動著的人臉出現在屏幕當中。
少年方御臣漫不在意的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這上面的人臉十分怪異,眼睛沒有虹膜,有單個細小血瞳的,還有兩個三個瞳孔的,而在他們的後腦勺處,竟長著一隻圓眼,虹膜和瞳孔都要比正常人的眼球要大,也是呈現為血紅色。
「這是什麼啊?某個遊戲的角色?」他看了兩眼便沒有了興趣。對於遊戲,他是個無感的人。
方運來微皺眉頭,伸手摩挲著下巴道:「這個你隨便看看就好了,據說這是當年聖祖留下來的資料。」
「聖祖?」少年方御臣驚訝起來,他站直了身,湊過頭細細打量著屏幕上的人。
他的表現讓方運來搖了搖頭,他回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些笑意道:
「說起來,當年我從族長那裡知道這件事時,和你的表情幾乎是一模一樣。我後來得知,族長從上任大公子嘴裡知道這件事時,也是如此。哈哈,我那時恍然,原來大家第一反應都是這樣。不過這個兩百多年來,也並沒有什麼作用。如果不是聖祖秘密留下的遺訓之一,這份資料大概也沒人在意。就算不慎傳出去了,估計誰都會覺得這是什麼遊戲角色吧。」
方御臣有些不解的看向他,見方運來摩挲著下巴,這是他沉思時的習慣。他說道:「嗯,聖祖留下的話說,這是『魔』。瞳孔代表著他們身份的階級。關於這個……」
他手指輕翻屏幕,模型的下面漸漸浮現出了一些字。
「凡我方家後裔,一經發現,無論多少,不問經過,務必全力就地格殺,不得有絲毫餘力保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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