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斬厄世界 第81章 81.為有暗香來（一）

    方御臣臉上的喜色微滯。因為雪發女孩兒突然的回心轉意，被狂喜沖昏了的他突然意識到。

    方清煙是當年這件事情的目睹者之一，她甚至知道雪發女孩兒的處理方式。而他對方運來、言紫紗也只是私下說自己已經處置妥當，而在家族那邊則更多的是將這些事的罪責攬到了自己頭上。

    他和方禦寒關係的轉變也正是在這件事後的半年，也就是說方禦寒對新雪的消息應該更多的也只是和他對父母的隱瞞一般，只是模糊不清用自己比較黯淡且惱怒的態度讓他們以為自己私下已經處死了這個女孩兒。

    知道在這四年裡其實他是將雪發女孩兒幽禁在了那個密封的維度空間裡的人，或許除了他也只有他身邊的方清煙和四女了。

    但是方清煙和方禦寒的關係甚至要遠遠勝過尋常的親姐妹，她有沒有將這件事的內幕告訴方禦寒也不好說。

    但無論方禦寒知道多少的是，新雪出現在她面前都顯然是一個需要解釋的事情。而現在更頭疼的是，如果這件事被言台秀知道，方御臣感覺會更難處理起來。

    但是，經過了昨晚上那突然莫名其妙的一夢後，他的想法便無法自制的轉變起來。

    他不清楚為什麼他會在和言台秀睡在一張床上時無端無故的夢到了大量雪發女孩兒的片段，他只能有所依據的將其歸結為自己白天在她那裡受到了刺激，印象過深。而後面更是讓他想起就感到心中劇烈作痛，他竟然會夢到雪發女孩兒屍體冰涼的躺在了那個冰雪世界中的覆雪小屋內。這怎麼……可能？

    只要想到這一幕，那具躺在木屋小床上沒有了任何生氣冰涼的軀體，他就感到內心壓抑的無比難受。

    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是他太執著了還是他依舊在為她當時的背叛之舉而感到惱怒？雪發女孩兒不是自那晚後再也沒有和他動過手了嗎？雖然她還是那副對往事漠不關心，用種種態度和過往中的事去氣他。

    可是她在這四年裡，不是也飽受了非人般的折磨懲罰了嗎？她被囚禁在這個除了雪和一間木屋小床外什麼都沒有的空間裡。

    她每日只是靠維生液維持生命所需，就算是這樣，她也還會被時不時前來的方御臣折磨一番。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在心中堆積了怒火和沉鬱後來這裡將她當成了發泄點。雖然也更多時候，他往往是在來了後先被她那副態度氣個半死。

    但他不可能忍受在將雪發女孩兒帶出來後，讓她過著躲避眾人的生活。即便只是讓她待在第二堡他居住的這邊內層生活區里，她也會無法避免的和方清煙、方禦寒等人撞面。

    方清煙是個比較內斂的人，她更從來不會主動去過問他的事情。但顯然作為他得了二人父母命令的「管家」方禦寒，卻怎麼也不可能對新雪再次出現在他的身邊而視若無睹。

    方御臣在冷靜下後才發現。老實說，方禦寒目前的態度似乎都已經顯得頗為冷靜了。這個在某種程度上霸占了她該有的妹妹位置的雪發女孩兒，曾還做出過大量損傷方家利益和陷方御臣到極其不利局面的人，她內心中的不快似乎是可想而知的。

    他琢磨著如何向方禦寒說明這件事。稍側頭時卻見新雪一頭雪白長發垂落在後面沙發上，她的臉上帶著淺淺般的笑意，面對著三女的注視並沒有任何的慌亂之感。這讓方御臣心下感嘆，如果是以前她那副稍顯寧靜的面孔下一定是多多少少會有些羞怯的。

    對於方禦寒話語中的冰冷，她似乎並不惱怒，反而柔柔弱弱般的看著她，眸子深處竟有一些對方御臣都沒有的溫柔之意。

    「禦寒姐姐，這些年你在方家還好嗎？」她淺笑著問道。

    方御臣和二方都因她的詢問而稍稍愣住了。方清煙微垂下眸子，臉龐清冷，目光的焦點落在了餐桌上白色的花紋。

    這些事情都與她無關不是嗎？命運可真是會跟她開玩笑，她似乎明明不是屬於這裡的人，卻偏偏和這裡的人沾上了密不可分的關係。

    她的思緒有些不由自主的飄散起來。她原本的人生軌跡是什麼樣的呢？和一一姐她們一樣，作為效命於晨曦之光，效命於方禦寒，繼而效命於背後方家的大多數人一樣，在星域的各處奔波。為龐大的方家利益添磚加瓦，甚至是為此行走在刀尖之上？

    如果……南星域當年沒有動亂，她又該是什麼樣的生活呢？可惜，由於那時候她年紀還太小，又經受了戰亂所帶來的恐慌和饑渴。她原本的家在哪？又有著什麼樣的家庭成員？她竟都早已沒有了印象。

    她是被方禦寒的母親那個紫裙女人從當地救濟的十字會裡帶回中星域的。她所能記得的也就是那時在十字會裡，年幼的她過著一天只有半個硬邦邦的小麵包和一杯還有些渾濁但至少能喝的冷水而已。

    她覺得她是幸運的，紫裙女人雖然不是最初她認為來拯救她的天使，但至少在那個莊園裡，她過上了幾年相對安寧的生活，更是遇到了方禦寒和方一一她們這群情比金堅的姐妹。

    那個當初留著黑色劉海，小臉蛋兒帶著傻笑和羞赧的小女孩兒啊。她的年紀甚至比她還要小一些。

    方御臣或許所不知道的是，方清煙不喜他除了他當初對她的種種行為，以及第一次見面時的印象過差，更重要的一點也是因為當時「零」這個哥哥對才那么小一點「零」的百般為難。

    她和方禦寒間或許是因為都有著因南星域之亂而改變了人生軌跡的同命相憐，也或許是因為她們在那個莊園裡開始結下的友情太過於深刻。她們二人在這點上就是這樣的奇特，把彼此都當成了比自己更重要的存在。

    新雪和方禦寒當初並沒有過多的交及，她二人一個隨方御臣常年在他洛陽星的第一堡上，一個隨方御臣母親言紫紗待在「聖城」之中的方家。幾年裡偶爾的一些交及也只是方御臣回到方家時，兩人能沒有什麼話語溝通的見上一面。

    方御臣有些奇怪四年之後她怎麼突然對方禦寒這副稍顯親密的態度，方禦寒顯然也是如此。她是一個內心柔弱之人，面對她人的笑臉極難絲毫不為所動。對於方御臣的私人爛事她和方清煙一般懶得也不屑去過問，但這個雪發女孩兒曾經的所做之事早已超出了方御臣私事的範疇。她既然答應了父母二人一些事，就不得不為任何可能危及到方御臣的東西作戒備的考慮。

    「還好。」她依舊繃著冷臉，淡淡的應承道。心下暗暗決定，關於雪發女孩兒的事如果方御臣打算不提，她也會下來主動跟紫媽說明。

    至少在關於方家整體的利益上，以及他個人的安危上，他不能全憑自己的喜惡而去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