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之書】放到梅瑞諾麗眼前時,她停止了啜泣,目光呆滯地望著眼前的魔法書,棒棒糖注意到這個表情,抿抿唇再度詢問:「你知道麼?知道這本【懲戒之書】的來歷。 」
梅瑞諾麗驀地瞪向棒棒糖,掛著淚水的雙眸,帶著明顯的敵意,她伸手想要奪過【懲戒之書】,棒棒糖快她一步,收回書,梅瑞諾麗的指甲與書擦過,棒棒糖將書抱在懷中立即退開。其他人見況欲要上前,狸貓攔住了他們。
「再看看。現在是對話模式,不可能會再輕易攻擊玩家的。」
他們也只能按下心中的擔憂。
梅瑞諾麗手成拳,惡狠狠地盯著棒棒糖。「將書給我。」
棒棒糖蹙眉,露出戒備。「這本書不屬於你,是屬於梅瑞狄斯的。你雖是她貼身侍女,可還是無法我相信。這本書應該很重要吧。」
「把書給我!人類,那不是你能掌控的東西。」梅瑞諾麗掙扎著要起身來搶,可是才剛剛經歷了一番戰鬥,她已經負了傷,渾身無力,只是撐起了上半身,便再無力氣,又躺在了地面。
視線一刻沒有離開棒棒糖懷中的那本【懲戒之書】。
棒棒糖順著她的話回答,「我沒有想過掌握。只是這是梅瑞狄斯託付於我的東西,我不能交給任何人。」
「你騙人!」梅瑞諾麗尖叫出聲。「狄斯大人不會輕易將【懲戒之書】交付於人。更何況見你沒有族紋,一個外來者何以有能力得到【懲戒之書】?」
族紋?
狸貓他們留意到這個詞,心裡雖有疑惑可現在不是開口詢問的時候。這個任務因棒棒糖手中的【懲戒之書】而起,能夠讓梅瑞諾麗注意的也只有棒棒糖。
若是現在他們其中任何一人上去搭話,只能破壞任務。
「我的確不是你們古爾茲的人,我只是一個冒險者。」
「騙人!【古魯】怎麼可能放一個陌生的人類隨意進出?!你到底是誰?難道你是叛軍之中的人?」梅瑞諾麗說到最後,那雙手已經在地面抓出了深深的痕跡,手指尖流出了血,那是憤怒到極致的表現。
叛軍…
浮世繪抓著頭,這是他煩躁與極度不耐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的動作。狸貓瞥他一眼,估計滿肚子都是疑問,只是現在還不能上去問。
棒棒糖搖搖頭,走近了一步蹲下,視線與她平視。「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古魯】是什麼,更不知道什麼叛軍。我被人帶入這個世界,追尋你們古爾茲被埋藏的秘密。這本書我也是無意之中得到,因為我的過失,我打開了。」
棒棒糖現在開始對她示好。
說著,雙手握著書做出遞給梅瑞諾麗的樣子。她繼續道:「現在,我需要將這書里逃出的野獸抓捕回來,而你…」
梅瑞諾麗兇狠地表情逐漸有了變化。
「也是屬於這本書里的。」
她微微怔愣。
一臉的茫然與呆滯。
棒棒糖沒有再開口說話,這蛇女看起來想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棒棒糖只能耐心等待,其他人也只能如此。
許久,梅瑞諾麗抬頭,與棒棒糖對視了一眼。接觸到她的雙眸的棒棒糖,透出幾分訝異,隨後只看蛇女梅瑞諾麗撐著身體,尾巴盤旋,她半坐起身,看了看四周。
之後,視線落在棒棒糖的身上,又掃了狸貓他們一眼。「我想起來了。」
眾人表面雖不動聲色,不過心裡早已波濤暗涌。終於等來了,這空間裡的第一個npbsp; 棒棒糖問:「想起了…什麼?」
梅瑞諾麗此時情緒很穩定,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滿了敵意,但依舊是對棒棒糖帶有明顯的戒備之心。
「你有什麼可以證明你不是叛軍?」
她還在懷疑棒棒糖他們的身份。
狸貓覺得有些奇怪。
棒棒糖也不知道有什麼可以證明他們是不是叛軍,畢竟他們現在也是一個個都是一頭霧水。梅瑞諾麗口中提起的叛軍,又有什麼象徵呢?
棒棒糖遲疑了一下。
從包裹里掏出那把寒冰的鑰匙,攤開。「這個可以證明麼?」
梅瑞諾麗愣住,隨後深深看了棒棒糖一眼。「可以證明,你把鑰匙收回去吧。」
棒棒糖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隨後等待蛇女開口。一秒,兩秒,十秒…
氣氛不知為何開始安靜下來。
棒棒糖有些尷尬,難道這npc不主動開口詢問麼?無奈之下,棒棒糖整理好思路,準備提問,以拉出任務線。
這時蛇女開口了。
「這裡是哪裡?」
幾人聽得一頭霧水。
棒棒糖說:「古爾茲。」
梅瑞諾麗抿唇,用堅定的口氣說道:「這裡不是古爾茲。」
她記憶里的古爾茲,怎麼可能會是一片原始的森林之地。她記憶里的古爾茲,是最為繁華,最為美麗的地方。
這裡一片荒涼,暗沉,死寂,仿若死亡之都。
「的確是古爾茲。」一日就是一天按耐不住了。
梅瑞諾麗視線落在他身上,緊緊盯著。「你說謊。」那模樣,大抵是猜測到了什麼,只不過自己不願意相信,寧可為自己虛構一個世界也不想揭穿那殘酷的真相。
「這裡的確是古爾茲,而且還是已經被毀滅的古爾茲。也許是兩百年前,也許更早……」棒棒糖輕聲說道。
「不可能!」梅瑞諾麗不可置信地大聲一喝。她淚水一涌而出,自己開始低聲抽泣,嘴裡還在不停地說著「不可能」。
狸貓:「你自己其實也察覺到了吧。這裡有著一股力量,完全封印著這個空間。」
「古爾茲早已毀滅了。」浮世繪看著她冷冷說道。「而你卻在這書里活了下來。你是唯一知曉,在毀滅之前到底生了什麼的人。」
梅瑞諾麗一頓,抬起淚流滿面的臉龐看著他們。
羅生門緩緩走到她跟前,蹲下,隨後輕聲道:「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探尋這裡的真相。幾百年前,古爾茲最後到底生了什麼,難道你就不想探查清楚麼?」
梅瑞諾麗的反應很明顯。
她不知道古爾茲已經毀滅了,而她的記憶到底是到什麼時候結束,這就是值得他們探尋的線索。
她頓了很久,目光漸漸拉回瞳孔也恢復了神采。她看向棒棒糖,「看見你手中那把鑰匙時,我就明白,古爾茲不復存在。」她垂了垂眸,突然悲涼一笑。「早該明白。」只是她不願意接受。
棒棒糖不太理解。「為什麼?」
「那是時空鑰匙。能夠打開過去,未來的鑰匙。」梅瑞諾麗問棒棒糖,「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鑰匙的?」
「我…好像是一個人丟給我的。」
「那人什麼長相?」
棒棒糖搖搖頭,「他被霧氣包裹,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只是出現了一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門邊,就出現了這把鑰匙。」
梅瑞諾麗像是明白了什麼,但她不開口解釋。眾人知道急不來,npbsp; 安靜了幾秒,梅瑞諾麗再次開口,但她所說之事,是關於古爾茲的。
她雖作為梅瑞狄斯的侍女,但卻被其當作姐妹一樣看待,所以便冠以【梅瑞】兩字。她在古爾茲里,地位可以說是僅此於狄斯,神官的存在。
「古爾茲里種群太過複雜,因為不是統一的族群,曾經因為選出神官,而生過幾次大規模的內部鬥爭。」
「後來狄斯大人以【神明】的名義,舉行了一場選拔,實力最強者方為神官。最後,三頭鳥【艾霍奇】勝出,這也是後來古爾茲的神官一脈。」
按照古爾茲的風俗,神官並不是繼承,而是選拔。每兩年更換一次,以求神力延續。但最後,皆是由力量最強大的三頭鳥獲得勝利。久而久之,鳥成了古爾茲的第二象徵。
蛇代表著智慧,而鳥則為力量。
他們的族徽,即是鳥與蛇相纏。而族徽上,鳥的頭的數量,則代表了其族人在古爾茲的等級。
三頭鳥將這裡的種群劃分出了等級。低等級的族徽上,鳥只有一個頭。當開始森嚴的等級管理制度,這裡也會開始變味。
梅瑞狄斯的來歷其實誰也不知道。但她有無窮的力量,被稱為【神的使徒】,也直接被少部分的稱為【天神】。
其實她自身並沒有堪比神的力量,只是對於被驅逐,沒有力量的深淵的罪人們而言,她的存在已經等同於神了。
只是在後來,當她開始為這些人一一研究出恢復力量的辦法時,有了力量之後,不管是人是獸也好,野心總會膨脹。
梅瑞諾麗微微一嘆,「當三頭鳥的力量成長到與狄斯大人一戰時,古爾茲的內部就開始衍生了黑暗。」
於是
狸貓疑惑,「我想問一下,三個月亮是怎麼回事?」
梅瑞諾麗搖搖頭,「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那三個月亮,本就存在於深淵之地。但是狄斯大人在月亮出現時,力量會得到增強。」
棒棒糖想到最後的那張壁畫。三個月亮位置顛倒,而梅瑞狄斯也被人們推上了火刑。
「我想問一下問題。」棒棒糖說。「每當月亮出現時,是三個同時出現,還是一個接著一個?」
「月亮自然不是同時出現。一開始時第一輪月亮出現後,第二輪月亮會在這之後的第三十日才出現,第三輪出現則是相隔六十天。」
「這期間月亮會消失麼?」一日就是一天詫異。
梅瑞諾麗對著他搖搖頭。自然不會。
「你們不就是一直看不見太陽?」
「在古爾茲,是沒有夜晚的。只有當月亮出現的那一天時,才會有幾個時辰的黑夜。而一旦出現黑夜,古爾茲也會變得可怕起來。」梅瑞諾麗說到後面透出了害怕之色。「多虧了狄斯大人,我們古爾茲才會在月亮出現時那幾個時辰的黑夜裡平安無事。只有挺過當天的黑夜,這之後便會迎來一次洗禮,也是神明落下的恩澤。」
「黑夜裡會生什麼事情啊?」狸貓感到好奇。
「殺戮。」她語氣帶著幾分恐懼。「黑夜裡只有殺戮。」這之後,她便不再開口。
棒棒糖他們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難怪奎因交給他們的任務有限定兩個小時,原來月亮的確不是在黑夜裡出現。而是伴隨著月亮出現,夜晚才會降臨。
但他們感到疑惑。
因為梅瑞諾麗所提及的三個月亮,並不是同一時間出現的,而是一輪出現後,後面的月亮會隔了一段時間之後才會出現。但是奎因提及的,似乎好像到了時間之後,三個月亮會在同一時間內直接出現。
這之中,到底又存在了什麼秘密?
梅瑞諾麗過了好一會兒又開口。「空間鑰匙打開了你們所在世界與這個世界的連接,但是魔法的能源不足以讓你們在這裡呆得太久。」
支撐連接口的魔法力量要是沒有了,他們就出不去,會被困在這裡。
梅瑞諾麗咳嗽了一聲。「我必須要回到書中了。」
「為何?」棒棒糖低頭看自己手裡的【懲戒之書】。
梅瑞諾麗輕聲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沒有其他種族長壽。如果不是狄斯大人,我怕早已…」
後面的也不用多說了。人類的壽命是最為短暫的,狄斯將她封入書之中,保全了她的性命。
「【懲戒之書】到底是什麼?」
「這本書很重要。」梅瑞諾麗緊緊看著棒棒糖,「我不知道是誰將空間鑰匙給了你,但是你要小心了。」
棒棒糖微愣。
「他的目的性很強。將你們送到了這裡,應該不是巧合。」
「何意?」狸貓問道。
梅瑞諾麗身體此時在漸漸變淡,她作為任務怪,遲早是需要回到書中的。沒想到時間會那麼快,已經到了梅瑞諾麗該消失的時間了。
「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棒棒糖急了。
「因為時間…」話到了一半之後,一道白光躥入【懲戒之書】,而那本該有著梅瑞諾麗的地方,已成空蕩蕩的一片。
幾人一陣嘆息。
「因為時間什麼?」
這是她留給他們的迷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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