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到來,受到歸元宗的熱情歡迎。
雖然秦墨只是玉虛宮一位地仙五重的內門弟子,歸元宗上下,對秦墨能否破案也都抱著懷疑態度。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秦墨的獻媚。
能藉機結交玉虛宮,對歸元宗而言,這本身就是一種大收穫,破案不破案的,其實並沒什麼所謂。
齊盛都死了三年有餘,除了齊盛的幾位弟子,歸元宗上下,誰還會關心這個?甚至還有人從中獲利,提升在宗門話語權呢。
如果他們知道,秦墨就是殺人兇手,不知會作何感想。
雖然歸元宗對破案不報期望,秦墨卻是做足了戲碼,了解情況之後,對歸元宗主周元培道:「齊盛既是劍仙,在歸元宗,可還能找到他的劍意殘留?」
「劍意?」
周元培不知道秦墨用意,下意識道:「齊長老經常在試劍崖練劍,那裡,應該還殘存著他的劍意。」
「那就去試劍崖。」秦墨卻是乾脆。
在歸元宗弟子圍觀下,一行人很快來到試劍崖,實際就是一塊外凸的岩石崖壁,上面布滿了道道劍痕。
只是,
試劍崖並非齊盛洞府,上面殘存著各種劍意。
秦墨看向周元培,「有勞周宗主,截取一絲齊盛的劍意出來。」
「這個不難。」
周元培可是地仙九重強者,跟之前的陳風一樣,都是只差臨門一腳,便可邁入真仙之境的強大存在。
只見周元培並手一指,右手虛握,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手中已經出現一縷純粹的劍意,中正、平和,但又帶著一絲倔強。
「好手段!」秦墨笑著鼓掌。
「獻醜了!」
周元培倒是要看看,秦墨要這絲劍意做什麼。
秦墨心念一動,召出清風劍,將那縷劍意一卷,飛上高空,清風劍迸發出璀璨劍光,恍如周天星斗。
在場歸元宗弟子,有飛劍的,兀自抖動不已。
「這是……?」
周元培最是震驚,豁然看向秦墨,讚嘆說道:「劉師兄果然是真人不露相,竟然已經領悟一劍破萬法之境界。」
他修為比秦墨高,卻還叫秦墨師兄,卻是極有城府。
眾人皆嘆!
秦墨卻是面無表情,手掐劍訣,順著齊盛的那一絲劍意,感知到他之前殺死齊盛的洞府所在。
這便是一劍破萬法的妙用之一了,對劍意非常之敏感。
甚至可以追蹤劍意。
「有線索了。」秦墨往南面指了指。
周元培精神就是一震,「劉師兄,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
秦墨也沒拒絕,兩人架起劍光,朝南面飛去,徒留下一群驚嘆之人。
「不愧是玉虛宮出來的,這也太厲害了。」
「一劍破萬法啊,那可是很多真仙都沒能領悟的劍道境界。」
「不知道這次,能查到什麼線索……」
…………
兩個時辰之後。
秦墨帶著周元培來到一座無名之山,清風劍兀自抖動不已,笑著說道:「劍意就在此山之中。」
「我看看!」
歸元宗很多人對調查齊盛之死表現的漠不關心,但這絕不包括周元培這個宗主,他必須搞清楚,齊盛是死於私人恩怨,還是宗門仇殺。
兩者性質截然不同。
如果只是私人恩怨,技不如人,那自然是無話可說;但如果,這是一場針對歸元宗的陰謀算計,那就要小心了。
前番,
在南海仙府獲得陽魚之後,歸元宗一下成為眾矢之的,外圍暗潮湧動。
正是因為頂不住這莫大的壓力,周元培才借著雲中君六千壽誕的機會,非常高調地將秘寶獻給了玉虛宮。
這才平息了一場動盪。
雖如此,保不准還有人不死心,要在暗中給歸元宗下絆子。
周元培展開神識,將此山里里外外掃描了個遍,很快就找到那座洞府,面色陰沉,「就在那!」
兩人一前一後按下劍光,來到洞府之前。
走進洞府,
看到一具森森白骨躺在洞穴之中,每一根骨骼都晶瑩剔透,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劍意,昭示著主人的不甘。
當初,
秦墨一把火,將齊盛屍體燒毀。
但齊盛畢竟是仙人之軀,血肉可以化去,骨骼卻是難以燒成灰燼。
「是齊盛嗎?」秦墨意味莫名。
「是齊盛。」
周元培面色難看至極,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劍意,除齊盛之外,再不會是別人,喃喃說道:「真狠心啊。」
死者為大,
齊盛慘死,屍骸就這麼放了三年,不得往生,這是對仙道修士的褻瀆。
「咦?」
秦墨突然眉頭皺起,「周宗主,有沒有感知到一絲魔道氣息?」
「?????」
周元培豁然抬頭,神識將洞府掃描了個遍,果然在牆壁上殘留著一絲魔道氣息,面色更陰沉了,「難道,齊盛師弟是死於魔道賊子之手?」
他下意識就想到陰魔宗。
「魔道賊子,安敢在玉虛宮地界犯事,當真是不知死活。」秦墨義正言辭,話鋒一轉,「齊長老,是否跟魔道結怨過?」
「這……」
周元培面色變幻不定,一咬牙,道:「也不瞞劉師兄,真要結怨,怕也是四年前的那次南海仙府尋寶,歸元宗跟陰魔宗起了衝突。」
「陰魔宗?」
秦墨眉頭一挑,「我怎麼聽說,那一次探險,周宗主率領歸元宗弟子大發神威,將陰魔宗殺了個落花流水,全軍覆沒。怎麼會?」
周元培面色更尷尬了,話說到這一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陰魔宗確實損失慘重,但那陰魔宗主陳風卻是重傷逃遁而走。」
「所以,這是陳風乾的?」秦墨眉頭一挑。
「不應該啊……」
周元培仍舊心下存疑,「那陳風被我重創,就算不死,起碼也要閉關療傷數十年。更不可能偷偷趕來玄都仙洲,將齊盛師弟殺死。」
「如果不是陳風,歸元宗可還有其他魔道仇敵?」
「這……」
周元培啞口無言。
「那就只能前往魔夢澹洲,才能一探究竟了。」秦墨淡淡說。
「劉師兄慎重啊。」
周元培大驚失色,「魔夢澹洲龍潭虎穴,千萬不要輕易前往。」
正如玄都仙洲是魔道修士的禁地一樣,對仙道修士而言,魔夢澹洲又何嘗不是他們的禁區,輕易不敢前往?
哪怕是長眉那樣的真仙,也只敢悄悄進入。
一個不好,
被魔道修士發現,就可能群起而攻之。
「周宗主放心,」秦墨微微一笑,「此事我還得上報宗門,請門中長老決斷,自不會擅自行事。」
秦墨接下調查齊盛之死的宗門任務,可不是為了那一點宗門積分,而是希望將水徹底攪渾,最好能挑起仙道、魔道的爭端。
想法雖好,
只是,玉虛宮也好,天魔道宗也罷,那都是巨無霸一般的存在,宗門中多的是鬥了數千年的老狐狸,哪裡是那麼好挑唆的。
還是得一步一步來。
揭開齊盛之死,引出陳風此人的存在,只是一個楔子。
「那就好!」
周元培一想也是,他瞎擔心什麼,仙門弟子,哪有沒腦子的?
「既然此間事了,還請周宗主做個見證,回去之後,我也能給宗門交差。」秦墨面色不動聲色,將事情辦的是滴水不漏。
「應該的,應該的。」
周元培何等精明,取出留影石,保留證據,整理好之後,交給了秦墨,「劉師兄幫了歸元宗大忙,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才好。」
他是真有些作難。
像秦墨這種玉虛宮內門弟子,禮物送的輕了,人家看不上;送的重了,歸元宗又未必拿得出來。
關鍵也不捨得啊......
「我只是按宗門規矩行事,周宗主要感謝,就感謝宗門吧。」秦墨婉拒。
「這可怎麼說,」
周元培也是個老狐狸,乾脆借坡下驢,「從今往後,劉師兄就是我歸元宗的貴客,什麼時候有空,再來歸元宗,周某一定好好招待。」
「好說,好說!」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秦墨也懶得跟這個老狐狸周旋,架起劍光,直接消失在遠方天際。
目送秦墨離開之後,周元培臉上笑意散去,轉身,再看了一眼齊盛的白骨屍骸,面上卻是說不出的陰沉。
「難道,真的是陳風?」
周元培懷疑,陳風是否獲得什麼機緣,不僅沒死,還活的好好的,殺死齊盛,十之八九也是為了奪取陽魚。
只可惜,
陽魚被他先一步送給了玉虛宮。
聯想到此,周元培倒是有些慶幸,幸好他不貪,果斷將陽魚這個燙手山芋送給了玉虛宮,否則,還真是後患無窮啊。
「只是......」
周元培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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